“妈......痛，我好痛。”

闻声赶来的刘代看见女儿痛苦的模样，连忙回房间穿上衣服，一边换衣服一边喊道：“带她去医院吧，这样不行，她话也说不清楚。”

“好，你要不然问问方明吧，问问他今天有没有值班。”

刘代打通了方明的电话，十五分钟后，刘墨出现在花园桥医院急诊室中。　　“肚子痛成这样？”

方明眉头紧皱。“吃坏肚子了吗？有没有拉过？”

方明这问题刘代和蒋涛也不清楚，只见刘墨痛苦地摇摇头，她已经连话都说不清楚，只能断断续续，等稍稍不那么痛的时候，说上一两个字。　　“有没有放过屁？”

刘墨还是摇摇手。　　“小方啊，怎么回事啊，这孩子怎么突然那么疼？”

“表姐，你不要着急，我看一下。”

方明安慰了一下蒋涛，随后让刘代把刘墨扶到病床上。　　“不行，我动不了。”

刘墨弯着腰，脑袋耷拉在膝盖上，完全抬不起头，勉强抬起手摇了摇，“我......不行......我站不起来......”　　“初步怀疑是肠绞痛，片子一定要拍一下看看。”

方明站起来，叫来护士帮着把刘墨扶到放射科。　　“腹部，就做腹部就好。”

护士小云点点头，刘代和蒋涛几乎扛着刘墨穿过走廊。　　“妈，我痛，我痛。”

刘墨模模糊糊只能说清楚这几句话来，蒋涛也只能回答她，“没事了，医生在帮你看，很快就好了，你方明舅舅在这里。”

“哦，哦。”

刘墨语无伦次地回答着，好不容易站直身体，仅仅站了不足三秒，刘墨又弯下腰，根本无法站立。　　“妈，我要死了，妈。”

“不要乱说话，没事的，我们去给舅舅看看。”

蒋涛是个冷静的女人，刘代不一样，刘代已经急的说不出话来，只能蒋涛说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其余时候就是抱着刘墨，一点忙也帮不上。　　“怎么会这样？”

方明英俊的脸上像蒙了一层雾霾一样，愁云惨淡。　　“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我不是吓你，涛姐，你看看这里。”

方明把拍摄出来的X光片对着急症室里的白炽灯，根本不需要专门读片设备，刘墨为什么会这么痛，只要举起片子就一目了然。　　蒋涛的目光被X光片上一团黑色的影子紧紧抓住。　　“这个，这个是什么？”

蒋涛问道。　　“难道是肿瘤？”

一旁的刘代更是害怕的胡思乱想起来。　　每个人的话刘墨都听的很清楚，但是对她来说全都不重要，怎么样都行，打针、吃药、挂水甚至直接手术，怎么样都行，只要能不痛了，怎么样都行。　　“这个东西是什么？”

蒋涛又问道。　　“目前还不知道，从这个体积来看......”方明犹豫着，这一犹豫蒋涛几乎吓得发疯。　　一向冷静的蒋涛看见自己表弟这种凝重的表情，更是比看到一般医生皱着眉头更加害怕。　　不会是～～～～不可以，如果现在手术，这孩子还能赶上年底的舞蹈考试吗？　　考远北附中可是女儿的理想啊。　　蒋涛摇了摇头，觉得自己这种想法真是太糟糕了，理想什么的有什么重要？哪怕是不读书又如何，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女儿的身体才是天底下最重要的事情。　　“到底怎么回事，方明，那你倒是说呀。”

蒋涛说话之际，方明已经开完了检查单，在回答蒋涛的问题以前，先让护士和刘代带刘墨去检验科检查。　　“方明......”　　蒋涛的语气变得严厉起来，刘代出门前看着蒋涛，一脸的害怕很担忧。　　“别急，涛姐，可能是堵住了。”

“什么堵住了？”

蒋涛急忙问道。　　“这个要问你啊，她晚上吃了什么不消化的东西吗？之前有没有过肠道狭窄或者慢性肠梗阻之类的问题？”

蒋涛一概摇头，“没有，从来没有过什么肠梗阻的问题，肠梗阻多严重的问题啊，如果发生过我肯定不会忘记的。”

“慢性肠梗阻的症状可能不会特别明显，但是突然之间严重堵住的话就比较吓人一些。”

方明试着解释道。　　“晚饭吃的也不多，就和平时差不多。”

蒋涛回忆着饭桌上的晚餐，就是很普通的家常菜，平时也总是这么吃的，应该没什么值得说的地方。　　“晚饭后呢？”

方明又问。　　“晚饭后可能她吃了一点零食吧。具体我也不清楚了，要问刘墨自己。”

“如果青霉素皮试没有问题，先挂水看看吧，然后如果一会能排便就还好，如果不能，天一亮就去知南做手术。”

“手术？”

蒋涛有些站不稳，两点的医院，灯光白的瘆人，走廊上又安静得令人窒息。　　“皮试结果是阴性。”

小云把报告给方明的时候顺便直接说出了测试结果。　　“那就赶快挂水吧，等会如果疼痛能够缓解了，再试试看排便。”

方明给蒋涛写了一张字条交到蒋涛手上，“医院没有大瓶装的开塞露，你拿着这个去恒元路的24小时药店买一下，走过去大概十分钟的样子，买完回来看看情况，如果青霉素能起作用，那就问题不大，如果实在不行，也不要太紧张。”

方明拍了拍表姐的手臂，蒋涛点点头。　　“没事就好，最好没事。”

方明本来想解释，怎么叫没事呢，这就已经是不小的事情了，刘墨的体温现在是38.6度，血常规显示白细胞数量严重超高，要是不能把体温降下来，刘墨不知道还要吃多久的苦。　　肠子堵住这种痛，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疼痛。　　刘代坐在女儿旁边拉着女儿的手，只觉得那只手一点点力气都没有，女儿的脸上也是一点点血色都没有，头发因为出汗太多，全都粘在脸上，而刘墨那么注意形象的女孩根本没有力气去把粘在额头上的头发拨到一旁。　　十度的天气，大家都穿着毛衣和外套，刘墨却一刻不停地出汗，粉色睡衣领口已经全都湿透了。　　出门前因为疼痛已经非常强烈根本也没办法帮刘墨换一身衣服，现在里面是薄绒的睡衣睡裤外面套着一件冬天的厚外套，看起来整个人又瘦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