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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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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半斤虽有些不靠谱,但对于李牧来说,这是他童年最珍贵深刻的记忆。虽然未曾见过父母,体验过父爱母爱,但李半斤却如一座红彤彤的大火炉,温暖着李牧整个童年,所以李牧也并未觉得孤独。李半斤游医一生,平时节衣缩食,所以也攒下了不少钱,两人来到扬州后过的不算拮据。李半斤在离陈玉淑的故坟不远处买了块地,盖了两层大平房,又很有先见之明的在市区里给李牧买了一套商品房,说是留作将来给他娶媳妇儿用。随着经济的快速发展,李老头的身价也随之水涨船高,李老头便洋洋得意,没少在李牧面前吹嘘说自己的眼光如何如何高明。李老头生平做过许多不靠谱的事儿,但李牧觉得他做的最不靠谱的事儿是在他十二岁的那年。那段时间李老头总是咳嗽,都说医者不自医,但李老头偏偏不信这个邪。外人说他是李半斤,但他对自己这几十年的医术造诣却十分自信。所以在李牧再三的叮嘱下,他也没有半分要去医院的意思。“老头子我自己就是医生,给别人治病几十年,自己的身体还能不知道?这点小病吃上两幅药过几天就好了”然而就几天的事儿,李老头便驾鹤西去,留下年仅十二岁的李牧。好在这些年的走南闯北让李牧远比同龄人成熟,虽然李老头的病逝让他觉得天塌了一般,但失去至亲的痛苦并未将他打倒。用李老头的话来说就是:“咱虽是无根浮萍,但也无惧暴风骤雨”安葬了李老头后,李牧便过起了寄宿生活。李老头的遗产虽然不多,但李牧将房子租了出去,且李牧自幼便聪慧,奖学金也基本上每期都有,再加上年龄稍大后也会去勤工俭学,自力更生。所以生活方面并无忧虑。只是自幼聪慧早熟,使得李牧自小便和同龄人有些隔阂。而长期的占据着学霸的位置,更让李牧成为别人家的孩子。于是有了嫉妒的、敬畏的、羡慕的眼光。李牧并不是一个高傲的人,也不是书呆子。但从小的经历使得他性格有些不合群,更是在李老头走了之后变得更加沉默、孤僻。所以从初中到高中,从高中到大学,和李牧交心的朋友并不多。闲暇的时候,李牧会接一些零工,也会和驴友一起爬山探险,空闲了会做一些自己感兴趣的事儿,虽然少了很多应酬,但倒也过的悠然自得,自由自在。或许是那一句没有家人,所以没有家属触动了林朵儿的心弦,她毅然决然迈出去的脚步一顿。“真不知道上辈子是不是欠了你什么,银行卡拿来吧”看着林朵儿伸过来的白嫩的手掌,李牧表情逐渐僵硬起来。“我....我的手机和银行卡都不见了!还有,能告诉我今年是哪一年吗?”

无力的用手揉了揉额头,林朵儿努力让自己保持情绪不失控,有些僵硬的对着李牧笑了笑说道:“大哥,放心,你只是在医院睡了一个晚上而已!我保证这里不是什么洞天福地,相信我,这里过一夜,外面不会多出一秒钟。”

暗自叹息一声,李牧没做无谓的解释。毕竟如果告诉眼前这位,我本已经死去,但离奇重生,恐怕这样的解释更会让人将他当成疯子或白痴。“好吧,可能是晕了太久,所以脑子有些混乱,那个我现在手机和银行卡都不见了,可能丢失了,能不能麻烦你先帮我垫付一下医药费,出院后我立刻想办法给你,放心我不是骗子”看着眼神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的林朵儿,李牧老脸一红。但现在的他对目前的状况一无所知,所以也顾不得脸面的事儿。毕竟他现在举目无亲,真放走了林朵儿,可能出院都是个大麻烦。“我保证,钱我会一分不少的还给你,你不信的话一会儿出院我和你一起走,我肯定会把这钱还上”被盯着极为不自然的李牧赶紧有些语无伦次的苍白辩解道“我只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要知道,我俩现在连彼此的姓名都不知道哎!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会答应你的要求?”

“我现在可能真的没有认识的人,而且我有急事儿要出去弄明白,但请你相信,我真的不是骗子,对了我叫李牧,请问姑娘叫什么?”

“林朵儿,等着吧,我去帮你缴费”没好气的嘀咕了一句,林朵儿拿着李牧的病历单走了出去。林朵儿一走,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李牧赶紧起床,站在玻璃窗前打量着自己。虽然看不清晰,但李牧能明显的感觉到现在的自己要矮上一些,且脸庞也更稚嫩。比出事前的自己至少年轻了两三岁。“这么算来,现在的我不是高二就是高三,但为什么我会重生?而且昨夜为什么我会在河里,这不是之前的我经历过的事儿,不然我不会没有一点印象。”

好像想起了什么,李牧兴奋的攥紧了拳头“天不收我,还让我重生到了两三年前,那么一切都将被改变!那些欠我的,谋害我的人,这一世我不会再做一个老好人了”想到这里,李牧眼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既有仇恨,又有心死的悲伤。“我不想成为你记忆中的红粉骷髅,我害怕看着镜中白发苍苍、满是皱纹的自己。光是想想,我就恐惧,甚至我经常在深夜里惊醒。”

“李牧,你说爱我如命,愿意为我付出一切,我知道这样做对不起你,但我真的不能放弃这个机会,对不起,对不起......”“我会代替你活下去,延续你的生命,见识更为广阔和绚烂的山河,而我永不凋零的容颜会永远为你盛开”听着身后女子从抽咽到渐渐冰寒的声音,李牧想转过头问一句为什么?但刀尖刺进心脏钻心的疼痛和生机大量流失的虚弱感,让李牧连动一下都做不到。李牧想嘶吼,想质问她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她不知道,只要她开口,自己愿意付出所有?可这一切都只化作破风箱般的嗬哧声从李牧夹杂着鲜血的嘴中涌出,而伴奏者是哀鸣的风萧声和那个女人踏着落叶远去的脚步。“今生,我为自己而活!要活的潇洒,活的透彻,要快意恩仇,要逍遥九天!去TM的心机女,去TM的负心人,去TM的阴谋诡计。谁若惹到我,皆斩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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