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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云龙说完后,又是无奈地摇摇头,便告辞离去,没有多留。
虽然他是苏云秀一母同胞的亲哥哥,眼下他们父母过世后,理应是“长兄如父”,苏云秀应该事事听他这个哥哥的,但他们兄妹俩的关系却不同于寻常兄妹。 首先他们从小就已经失散分离,已经十多年未见。苏云龙在五岁时就被其师父强行带走收为了弟子,甚至当时都没有跟苏云龙的父母打过声招呼,让苏远夫妇在寻找多年都没有消息后,已是当这个儿子死了。 十多年没见,那时苏云秀都还没记事,从记事起就没哥哥,长大的过程中也一直没哥哥陪伴,就算再是血脉亲情的至亲,血浓于水,这十几年的兄妹感情空白却也不是那么容易填补的。 而他们兄妹重逢,一家人团聚后,都还没有时间来得及好好相处,苏远夫妇便都因苏云龙先后而死。这种情况下,苏云秀没恨得与苏云龙这个哥哥反目成仇就算不错了,哪里还会有多少兄妹亲情? 而事情的最后,苏云秀也被这个亲哥哥给错手杀死。虽然苏云龙并不是有意为之,而苏云秀也是为了舍身救勾陈替勾陈挡下的那一掌,但苏云秀终归是死在苏云龙的手里。苏云龙为此,自然也是悔恨不已。尤其是在他反抗不了勾陈,怨怪不到勾陈头上时,就更加对此悔恨的无以复加。 眼下苏云秀虽然已算是“起死回生”,重获新生,但却已非之前那个鲜活的生命,而是成了具冷冰冰的僵尸。尽管看上去与生前的区别不大,似乎还是生前模样,但生命本质已是完全被改变了。苏云秀本人也在经过这次的变化后,生理与心理都产生了极大改变。 经过这次的死而复生,她基本上已是斩断了生前那点儿还有些牵绊的兄妹亲情,自然是绝不会听从苏云龙的任何吩咐与命令。而苏云龙因为对这个妹妹的悔恨与愧疚心理,也是难于敢理直气壮地管束苏云秀,在苏云秀面前硬气不起来。 另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苏云秀被转化为玉尸后,现在的一身力量已是相当于真气境绝顶的级数。这么强大的力量,尽管她现在还不太懂得控制,也远没有真正的真气能够发挥更多妙用,但凭借这么强大的力量,仍然不是苏云龙能够轻易对付的。 两人之前还小小较量过一下,纯以力量论,苏云秀是完全碾压苏云龙的。力量上的高下反差,也就让苏云龙在面对现在这个“死而复生”的妹妹时,更加没有底气了。 道理上占不住脚,有愧对心理;力量上也比不过,他现在自然是根本管不了苏云秀,想管也是有心无力。 “你喝酒了?”等苏云龙走后,苏云秀立即看着勾陈皱眉问道。
“是啊!”勾陈笑着点头道:“去赴宴的吗,当然免不了要喝点儿。不过我没喝多,没醉。”
他今天晚上也确实是比原本预计的多喝了些,因为原本只是去赴苗峰的酒宴,以苗峰跟他之前的关系,他不想喝,苗峰自然也是不敢多劝。但后来却有了变化,酒宴上多了李长丰与赵兰秋。 赵兰秋也还罢了,李长丰却是在席上劝了他不少酒。这家伙身为世家公子,倒是长袖善舞,劝酒上也很有一套。再加上这家伙到底身份不同,勾陈也不想跟这家伙搞的关系太僵,无端招惹到陇山李氏这等庞然大物。所以在李长丰的劝酒下,也是不免多喝了几杯。 不过他现在的酒量虽然仍是不算太好,但比起以前来,却也感觉有了不少提升。应该是最近修炼内功有成,体质跟着改善提升不少,所以在这方面也有了些相应增长。 他酒量比以前看涨,再加上苏云龙也替他挡了不少,现在倒确实没喝醉,不过却也是稍微有些晕乎乎地上头。但这种微醺的感觉,却倒是也挺不错。 “我去给你倒杯茶。”
苏云秀闻言想了下后,忽然说道,说罢便即转身而去。
勾陈目送她离去后,却是并没跟进去,而是转身走到了这座院内的一间凉亭内,在凉亭内等着苏云秀。 这座凉亭内有张石桌,石桌上刻着纵横十九道,却是一桌二用,还可以兼当一张棋盘。不过此时这张棋盘上却是并没放置黑白二色的围棋子,反而是放着一张七弦瑶琴。 勾陈坐下后瞧到这张琴,一时兴起,便随手拨弄了几下。 前身的勾陈身为读书人,也是琴棋书画皆通。虽然琴艺与音律一道上算不上精通,技艺也弹不上上乘,但至少谈得上娴熟与工整。所以这时虽只是随手拨弄,却也婉然成调,并非是什么胡乱拨弄的刺耳杂音。 前身的勾陈一心想要科考为官,仕途之心颇重,故而平日更多的心思还是放在了读书上面。琴棋书画虽然皆通,但那也只是因为这些是君子六艺必学的,在县学中这些也是学生功课的一方面,虽然科考并不会考,但平日却是计入县学考核的。尽管所占的比分不重,但也不能差了太多,不然也会拉低整体分数,就跟勾陈前世上学时的副科成绩差不多。 而县学的考核,又跟是否能够获得官府的补贴是直接挂钩的。故而前身的勾陈虽然把更多心思都用在了读书策论上面,但琴棋书画这些却是也都学的娴熟。尤其他书法与棋艺这两门上,都算是十分不错。 书法是因为与科考直接相关,科考答卷时有一手漂亮的书法也会增加卷面分,给阅卷的考官先留下好印象,所以他在这方面也是下了功夫苦练的;棋艺一道上,他则算是颇有天分。另外也可能是因为他平常喜好兵书策论这方面的东西,而棋艺一道也跟兵法上颇有相通,所以便也让他在这方面有些加成。 前身的勾陈在没被朱雄掳掠上山时,为人其实就颇有些功利性。这可能也是跟他从小就父亲过世,家境颇为贫困有关,小时候就已经开始为这些事操心计较了,不得不精打细算地生活。 虽然他那时候已经得了那位张员外的资助,但他也不愿一直承这张员外太多的人情,故而能尽量节省的便也会尽量节省。县学内能够获得官府补贴的廪生资格,他也是每个月都会尽全力去争取。所以县学内要求的所有功课,他其实都颇下了不少功夫。琴艺一道上,他虽然学的不算精,却是很熟。 不过音律这方面上,往往更讲究乐感与创新,有自己的理解与东西,某些曲子练的太熟了,却是不免有些匠气,充其量只是个乐师,算不上个中大家。 前身的勾陈,就是如此。不过前身也不在乎这点,并不追求成为什么琴艺大家,只为练熟了通过考核而已。 所以这东西他虽然很懂,并且算得上很通,但平日如非必要,却是基本不上不会自己主动去练。比如在黑风寨时,他从上山起,就似乎一次也没练过,甚至他院子里根本就没置备这东西。 其实这也是朱雄等人的习性所导致,朱雄这几个寨主皆是粗俗之辈,哪懂得欣赏什么音律乐风。故而平日打劫时,就算偶尔有可能抢到些丝竹器乐之类,也是多半当作没用的东西,有的当场就扔了,或者懒的捡取。反正在他们眼里看来,这些东西也多半不值几个钱。 勾陈穿越过来后,因为前身遭那小鬼反噬所害,已是处于魂飞魄散的状态,所以他一穿越过来,就已是占据了主导地位,已非前身的勾陈,想法、性格等都与前身有了很大的转变与不同。 他前世在地球上,倒是小时候就学过乐器。不过他那时也并不是自己要学的,而是父母直接替他选择的。小时候被逼学习时,他十分厌烦与讨厌,倒是长大之后,竟偶尔有些怀念,便拿来当了兴趣,兴起时会找机会练练。 穿越过来后,他倒是也偶尔起过这方面兴趣。只是那黑风山上,自是没有他前世的那门乐器,甚至就连前身勾陈十分熟练的瑶琴也没有。再加上他一直都算是处于担忧自身生死的处境下,一直都颇有压力与紧张感,故而也就是偶尔起意地想想,其实也并不会真有兴趣地非练不可。 但这时坐进亭内后,刚好见到有张琴,再加上又喝多了酒,有点儿微醉,便一起兴起地动了兴趣。 随手拨弄了几下后,他按照前身记忆中的手法略调了调弦试试音,便挥手拨弄地抚琴弹奏了一首他前世记忆里的《潇洒走一回》。 这首歌曲他倒也不是临时起意地忽然想起,而是之前在荣华楼赴宴时,因为观看那些舞女跳舞,感叹她们红颜易老时又忽然临时生了一层感悟,那时就有联想到这首歌里的一句歌词。所以从那时起,这首前世十分熟悉的旋律便已是回响在他脑海中了。 这时抚琴弄弦之下,他根本没作多想,就自然而然地把这首曲子给弹奏了出来。 这一弹奏之下,他发现自己也是大异往常前身弹奏时的那种匠气手法。可能一来这是首全新的前身从没弹奏过的曲子,甚至是这世界上根本就不曾有的一首曲子;二来则是因为这首歌曲乃是他之前有所感悟时联想到的,故而弹奏之时便也有夹杂了一层他之前感悟的那种东西在里面。虽然说不清道不明,但却是确确实实地存在,甚至让听到的人也会不由自主地陷入到他的那层感悟与意境中去。 这一曲弹出,立即便一扫前身多年积累下的那种匠气,有种妙手偶得,浑然天成的感觉与韵味。 勾陈挥手抚琴弹奏时,苏云秀已是从厅中端了一杯茶出来。出来看见勾陈在抚琴时,她稍有些意外。 不过稍听了片刻后,她就立即变得更加意外,并且脸上有着忍不住的惊讶。 她以前从没听过勾陈弹琴,本来还以为勾陈不会,之前勾陈也从没跟她谈及过这方面,所以出来见到勾陈正抚琴时,她便立即颇为意外,想不到这家伙原来也是精通琴艺的。 接着随后听下去,她就立即惊讶地发现,勾陈所弹奏的,竟是一首她从来没听过,也完全没半点耳熟的曲子,曲风大异她以前所接触到过的那些曲子,颇为新奇,而且节奏偏快。 在这种偏快的节奏下,似乎带着种明亮欢快的意味,但是细听下去,却又有种感叹人生的态度在里面。似乎在感叹人生苦短,还有人世间百般杂陈,红尘内物欲横流,但最后又有种超脱红尘万物、世间一切的东西在里面。曲调也是刚柔并济,潇洒大气。 尤其在此时勾陈的演绎下,更是别有一番韵味。苏云秀一时间不禁听得入胜,不知不觉地入迷,呆呆地站立在原地不动。 而不片刻,离去不久的苏云龙也是去而复返,有些不由自主地被这首曲子给吸引了过来。 除了苏云龙外,院中没睡的其他人也有些被吸引,不由自主地随着乐声赶了过来。而这琴声还跟着传到外面,传遍覆盖了整个庄子,甚至隐隐地往更远处传出。 庄院西北角的一座小跨院内,一名长得十分美貌动人的年轻女子此时也尚没入睡,正在院中静坐,抬头遥望着头顶上瑰丽的星空。听到从主院方向传来的琴音后,她开始也是稍露意外,甚至还有些微微皱眉。觉着主院内那弹琴的人虽然十分有雅兴,但此时这大半夜的,许多人都已经入睡了,此时弹琴,不免会扰人清梦,影响他人休息,颇为不妥。 尽管他们身为客,人家是主,不好说什么,但还是让她颇为不喜,觉着弹琴之人十分不体谅他人,就是不知道弹琴的是不是之前做主让他们借宿的那位十分年轻美貌的“夫人”。 不过当她稍听了片刻后,也是立即变得十分惊讶,她本人也是精通音律之辈,弹过与听过的曲子没有上千,也有几百了,这首曲子一入耳,她立即就知道是一首她从来没听过也没接触过的曲子,而且曲风大异平常她所接触到的。 稍听了听,她便不由立即好奇地被吸引,有些不由自主地转身出门,往主院方向而去。她对这乎全新与大异平常的曲子,实在是太过好奇了,而对弹奏之人,也是更加充满着分外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