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站便去西凉,去找你祖母。”
檀芮眼睛里不由闪着光,满是雀跃,“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褚恒见她这般欢欣,心里也不由一阵柔软。“那六王爷呢?”
檀芮问得有些迟疑。“服毒自尽了,留了全尸。”
褚恒的声音平淡,没有什么大的起伏。檀芮心里还是不由颤了一下,“这对他而言,应该是最好的结局了。”
檀芮神色又有一丝忧虑,“你姐姐,怎么样了?”
对褚茹樾,檀芮只见过一面,也不甚有好感,可是她毕竟是无辜的,这件事,几乎毁了她的人生,檀芮心里多少也有些同情。褚恒神色有一丝异常,“整个人都垮了,总是怔然的不说话,爹已经把她接回了家,今生,算是毁了。”
檀芮心里刺痛了一下,“这对一个女人而来,的确是犹如灭顶之灾。”
檀芮又想到欣哲,不由问道:“那郡主她,听到六王爷的事,一定也很震惊吧。”
褚恒点了点头,“当日在雄议殿,皇上当面发落他,郡主也在。他亲口承认的条条罪状把他与郡主这么多年的兄妹情谊都击碎了。”
褚恒知道檀芮又免不了生出各种担心,他赶忙安慰道:“不过你也不用担心,郡主现今有你哥哥陪着,又有了女儿,她能找到新的生活。”
檀芮听了,心里升起一股欣慰,“哥哥和郡主真是上天的安排,一个刁蛮闹腾,一个憨厚老实。一个颐指气使,一个谦让包容,甘之如饴。”
檀芮嘴角不禁勾起笑来,心里对怀礼所有的担心尽数消失,倒是升起颇多挂念。她不由喃喃自语,“一切都结束了,一切都回归了正常的轨道。”
檀芮猛然想起什么,突觉自己这话说得有些早,“你不是说还有另一个坏消息吗?”
褚恒神情变了一下,檀芮的心不由揪在一起,“究竟怎么了?”
“是关于你大哥的。”
“我大哥怎么了?”
檀芮抓着褚恒的手不由紧了一下,她突然反应过来,“是他和程清的事?”
褚恒点了点头。檀芮心里一阵发凉,“果然,还是受到了阻挠。”
“你爹也不同意这门亲事,你姨娘就更加了,几乎恶语相向,把倪姑娘弄得颇为难堪,但她竟然忍了下来,在郁府住了这么几天,也委实不容易。”
褚恒倒露出一丝敬服神色。“那后来呢?”
檀芮追问。“这几天怀智便一直在跟他们谈条件,希望能说通,最后的结果便像倪程柯所言,倪程清可以入门,但只能做妾,怀智必须先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小姐入门。”
檀芮心揪了一下,“程柯定然不会愿意,大哥定也不愿意。那现下如何了?他们兄妹现今在哪里?”
“在岳新楼客栈。”
檀芮一惊,“怎么在客栈?你怎么没有让他们到这里来?你是不是还跟程柯闹别扭,故意不让他上门?”
檀芮一连串发问,还未等褚恒说话,她便拍案叫板,“你说了,我是女主人,我能做主,我明天便去把他们接来。”
褚恒一脸懊恼,“你可不能这样冤枉我,我指天发誓,我可是真心诚意地邀请他们到这里,可是倪程柯不领情我有什么办法?难道要我下跪求他来吗?”
檀芮将信将疑,“真的?”
褚恒一副打包票的神色,“当然是真的,我这算是帮怀智,若是倪程柯把倪程清带走了,怀智难道又要再等上三年五载吗?”
檀芮听了,立马换上一副认错讨好的神色,撒娇地搂着他的手臂,“原来你还有这样的盘算,我误会你了。”
檀芮一撒娇,褚恒的心立马便酥了,拉着的脸也柔和了下来,但却还是装出气恼的神色,檀芮便越发卖力地讨好卖乖,让他心里格外受用。“那大哥要怎么办?”
檀芮不由问道。“他已经找到对策,并且已经实践了。”
“什么对策?”
檀芮满心好奇。“他向皇上提出去西凉,要在那里安家落户,过几日便走,倪程清和他一道。”
檀芮怔住了,“去西凉?可是,我伯父之事刚过,皇上对大哥便没有猜忌之心吗?还会允许他去西凉驻守?”
“他自请卸去校尉之职,皇上此前封的官衔也一并辞去,只做普通的士兵。”
褚恒的神色有一丝感慨。檀芮愈发惊诧,“他这是何苦,他大可直接一走了之,带着程清远走高飞。”
“他是不想让倪姑娘担上祸水的罪责,以皇上之命为挡箭牌,你爹就算有异议,也不能责备。忠孝情义都周全了,唯一失去的,便是权势,官爵。”
檀芮不由理解了怀智的用心,心里满是感怀。褚恒嘴角挂笑,“他真是有种,气魄跟我当年差不多。”
檀芮不由有些好笑,“你这是在夸他还是夸自己呢?”
褚恒毫不客气地说:“自然是夸他,顺便夸夸自己。”
檀芮噗嗤一声笑了,真没见过像他脸皮这般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