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恒醒来的时候,整个人脑袋一片昏沉,睁开眼睛便见到粉色的床帘,有些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他一偏头,初静的脸一下子撞进眼帘,他惊吓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再看自己身上,只穿着单衣,初静身上亦只穿着亵衣,这一秒,他脑子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我,我们怎么会……”褚恒懊恼地一下子掀开被子下床,有些慌乱地起身穿衣。初静脸上神色却是淡然多了,“你喝醉了。”
褚恒看着桌上的酒杯,一下子便回想了起来,一脸懊恼,真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初静平静地说:“恒哥哥,我现在是你的人了,你要娶我。”
褚恒整个人怔在原地,双手紧握着,他心里一下子闪过一个念头,有些试探性地看着她,“你是故意的对不对?这些酒,里面下了药,对不对?”
初静没有答,只是把被子掀开,把床单上那一抹鲜红展现在褚恒面前,又重复了一遍,“我现在是你的人了,你要娶我。”
“你!”
褚恒狠狠地捶着桌子,咬牙切齿,“你竟用这样的手段!你真是太可耻了!”
初静心里扯了一下,“可耻又如何,至少达到了目的。”
“就算我娶了你,我也不会再碰你一下!”
褚恒脸上盛满怒意。“你以前也说过不会碰我一下,现在却碰了。”
初静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褚恒眼神发狠地看着她,心里陷入一阵绝望。若是檀芮知道了,她对怎样?褚恒心里不敢想。“我不会娶你!”
褚恒狠狠地说,“这是你的诡计,我不会就这样妥协!”
“这可由不得你!”
初静声音也发狠,“刚刚小萱已经无意闯进来看到了,她已经去叫爹和外公,如果你不作出一个交代,你走不出这个门。”
褚恒眼神里透着绝望,只是狠狠地握拳,脸色发黑。没一会儿,外面传来剧烈的敲门声,是初维宽,“静儿,你快开门!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快给爹说清楚!”
初静整理好衣服,要去开门,褚恒一把拉住她,“我不能娶你,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唯独这个不行。”
初静甩开他的手,“除了这个,其他的我都不要。”
她打开了门,门外,裘政豪和初维宽都在,小萱一脸慌张神色,初静心里涌起一股酸涩,一下子扑到裘政豪的怀里,伤心地哭着:“外公,你要为我做主!”
初维宽大踏步走了进去,看到褚恒,震惊至极,“你们,昨晚上真的一起过夜了?”
初静脸上挂泪,有些难为情地点了点头,他们俱是一惊。裘政豪高声训斥道:“真是个小畜生,当初硬要提出解除婚约的人是你,如今却有这样欺负静儿,你叫她还如何做人?”
褚恒脸色发黑,沉声辩解,“我没有,我是被下了药。”
“真是放肆!”
裘政豪大骂,“你可知贞洁对女子的重要性,难道静儿会做出这样下三滥的事?”
初维宽脸色更为震怒,“你做了这么无耻的事,竟然妄出此言进行开脱,将我静儿置于何等卑劣之处,更是对我初某人的羞辱!”
如今形势,褚恒就算全身长满嘴巴,也难以辩驳,只低垂着头,双拳紧握。裘政豪见初静哭得伤心,不停地抚着她的背,安慰道:“静儿,这件事是恒儿的错,外公一定会为你做主!”
初静依然低低抽泣,“但凭外公做主。”
裘政豪眼里含着怒容,看着褚恒,“恒儿,原本你们就有婚约,若不是你执意取消,今日也不会闹出这般笑话。你做了这等糊涂事,毁了静儿的清白,身为堂堂男儿,你便应该担起责任!这次任凭你再如何,都必须把静儿娶回去,给她一个名分!”
褚恒眼里闪过一丝痛楚,“我不能娶她。”
初维宽脸上现出寒意,嘲讽地说:“我们静儿身份低微,自然是配不上你这个宰相公子!”
初维宽的嘲讽之语一下子刺激了裘政豪,他对褚恒的怒意更盛,愈发发狠,“眼下可不能再由着你的性子了!事情已经如此,你若是不把她娶回去,你让她如何再在世间立足!”
褚恒心里也盛满怒气,“这根本是她的手段,该怎么立足应该她自己考虑!”
“啪!”
裘政豪扬手便狠狠扇了他一巴掌,“我裘政豪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不贤之孙!竟这般没担当!”
初维宽冷笑,“你不肯娶她而执意要娶那个什么郁檀芮,无非便是觉得静儿身份低微!”
裘政豪又被初维宽挑拨起怒意,“你如此嫌贫爱富,瞧不上我们这些江湖走寇,但不要忘了,你自己身上也流着我们这些江湖走寇的血!”
褚恒脸上发辣,紧紧抿着唇,不做一句辩解。裘政豪拍案定论,“若是往日,我拗不过你,我也不想强求。但是现在你竟然做出这样的事,你若是不敢于担当,丢的便是我裘家的脸!这门亲事,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褚恒眼神里透着深深地绝望,初静依然抽泣,她突然开口,“你们不要逼他,你既然这般不愿意娶我,就算强求了也没有用,我不想看到他被逼迫得这么痛苦。”
裘政豪对她升起一股怜惜,“静儿,你怎么这般委屈自己?他若不娶你,今后你还能嫁给谁?你的一辈子,就这么毁了!”
她擦着眼泪,“我,我便就此终身不嫁。”
“你这样让外公于心何忍!你会让外公愧疚一辈子啊!”
裘政豪愈发坚定,他看着褚恒,“恒儿,今天你必须给出一句准话,你到底娶不娶静儿?”
褚恒抬眼看裘政豪,眼神里透着复杂,“外公,我不能娶她,我答应过檀芮。”
裘政豪一阵怒火攻心,“你若真的对那郁檀芮这般忠贞不二,今日就不该做出这样的糊涂事!既然做了,那便要承担责任!”
他一下子拔出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众人不觉大惊,褚恒一阵紧张,“外公你这是作何!”
“今日你若是不能担下这责任,我便自刎在你面前,反正你也已经把我裘家的颜面丢光了!我也再无颜面对浅水寨上下的人!”
裘政豪语气格外坚定,褚恒一阵着急,心里阵阵扯疼,“外公你先把剑拿下来!”
“今天我是豁出去了!往日你胡闹我便由着你,今日之事关涉到静儿的一生,我定是不能再任由你胡闹。你便只告诉我一句话,静儿,你是娶,还是不娶?”
褚恒看着那把白刃,心里一阵扯疼,他满是绝望地说:“我,我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