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是在哪里吗?”
她脸上挂上邪魅的笑,“在浅水寨,我的房里。他很温柔,还在我耳边轻唤我的名字,说,原来我这么美,他以前都没有发现,真是后悔极了。”
檀芮真想迈开步子,逃离这里,可是却是半步也迈不开。肚子像一个沉甸甸的大球,压得她难以喘气。那股疼痛,更是让她倒吸凉气,但心里的痛,却比肚子痛上一百倍,一千倍。褚恒的脸一下子闪过脑海,他的音容笑貌,他说过的甜言蜜语,尽数浮现。越是想到这些,心口却越是疼。为什么要骗她?为什么要这样狠狠地辜负她?为什么?她眼角的泪再也没有忍住,第一滴,第二滴,像断了线的佛珠,一颗颗掉落,止不住。初静想看到的,便是她这般痛苦的样子,她嘴角愈发笑得轻狂,“你现在一定很痛苦吧,是不是感觉心像被人用刀子狠狠地刮着一样?这样的痛苦,就是当日你们成亲时我受的痛苦!我现在要把这样的痛苦原原本本地还给你!”
小萱脸上也挂上了挑衅的笑。“你个疯子!疯子!”
惜儿破口大骂。冬蝉看着檀芮的样子,赶忙扶住她,“少奶奶不能再受刺激了,再这样下去,孩子就有危险了!”
众人一惊,都有些手忙脚乱,檀芮的泪愈发汹涌,簌簌地往下流,她只是狠狠地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她的腿下也涌起一股强烈的痛楚,冬蝉突然惊叫,“流,流血了!”
惜儿吓哭了,“怎,怎么办啊?要是少奶奶和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这可如何是好啊!”
绿枝骂道:“不要说这种丧气话!”
林萧力大如牛,一下子打横抱起她,往旁边的偏房跑去。冬蝉难得的镇定,“少奶奶,只怕是要早产了,惜儿,快去找稳婆,我,我去烧热水,绿枝你心细,你先好好照料着,安抚情绪,不能让少奶奶再受刺激。”
她们赶忙便分头行动,初静远远看着,嘴角的笑意愈发浓厚。林萧把檀芮放在床上,她腿间的血愈发汹涌,他的衣服上也沾得到处都是。他在原地着急地打转,绿枝骂道:“你还站着做什么,快出去啊!”
林萧反应过来,赶忙转脸,绿枝又喊道:“去喊些丫鬟去帮冬蝉的忙。再派些脚程快的,去找大夫,定要找最好的。还有还有,把奶妈也找来。”
“哦哦,好,我,我马上去!”
他慌着神便跑了出去。檀芮痛得几欲在床上打滚,两腿到处乱踹,再也忍不住嚎啕哭了出来。绿枝也心疼地流了泪,“少奶奶,没事的,一切都会没事的!你一定要挺过来!”
檀芮紧紧地抓着绿枝的手,眼神里透着痛苦,透着恨意,她哭喊着:“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辜负我!”
“少奶奶,这,这其中,一定存在着误会,少爷,定是不会这样做的!”
檀芮几欲抓狂地哭喊着:“我都看到了,事实,都摆在我的眼前,还会有什么误会!”
“少奶奶,眼下孩子要紧啊!”
“孩子,我的孩子……”檀芮抚着自己隆起的肚子,她的孩子好似也和她一般激动,在她肚子里不停乱踹,直踹得她狠狠发疼。檀芮咬着牙,“我的孩子,我无论如何,都要保住我的孩子!”
稳婆和大夫都迟迟不到,檀芮流血不止,绿枝冬蝉毕竟全无经验,只能干着急。这时,褚恒眼眶发红地闯了进来,檀芮痛苦地喊叫,泪水早已把枕头打湿。绿枝冬蝉看到褚恒,神情都变了。檀芮从朦胧的泪眼中看到他,心里的那股恨意又涌了出来,发狠地瞪着他。褚恒心里阵阵撕痛,他一下子扑到床边,拉着檀芮的手,他伸手为她擦去脸上的泪,檀芮张口狠狠地咬住他,异常发狠,好似用上了毕生的恨意,褚恒的手很快渗出血来,辣辣地发疼,但心里的疼痛却是比这重上千倍万倍。绿枝和冬蝉大惊,“少奶奶使不得,快松口!”
檀芮眼里的泪愈发汹涌,却是不肯松口,她愈是用力,自己的心口就愈是发疼。绿枝和冬蝉两人联手,硬生生地把檀芮的嘴掰开了,褚恒的手腕上已经留下了一个深重的齿印,流着殷红的血,格外骇人。檀芮眼神发狠,像一头狂怒的狮子,褚恒眼角流下泪,“对不起,我,我不是有意骗你,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绿枝把褚恒拉开,“少爷,眼下少奶奶再也受不得任何刺激了!若是再受刺激,只怕母子难保!你还是先出去吧!”
褚恒心里升起一股强烈的恐惧,母子难保……不!绝不可以!“稳婆,怎么还不来?”
他有些发狂地怒吼,又满是六神无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