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

莫庭深忽然意识到，以前他不在意的那些东西，如今从出来便能化作世上最锋利的剑刃扎进他心脏，搅的血肉模糊。“阮阮，我和她从来没有睡在一起过，你可能不相信，我这辈子只对你一个人起过反应，我的两个孩子都是试管婴儿，我这辈子所有感情上第一次都是你的，那种话，我心疼。”

他轻轻拥住阮羲和。语气很低，带着压抑的气息。阮羲和也有些讶异，的都是实话，那他确实是很干净的。但是，这一刻她也感到了一股莫大的讽刺，郁薇，这就是你抛下我，奋不顾身的男人。他松开她时，她眼角恰好掉落一颗眼泪。莫庭深有些慌乱地去擦她的眼泪：“阮阮，你别哭，我哪里又惹你不开心了。”

她睫毛微微颤动，用手背擦了一下眼泪，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偏执：“不喜欢她，那你当初为什么要娶她？”

“她哥哥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惜他离开的早，我遇到他的妹妹，也照拂了几分，刚好那段时间郁薇的前夫自杀，她一个女人没办法生存，要嫁给我只做表面夫妻时，我就答应了。”

这是莫庭深这辈子第一次那么仔细的解释。她几乎要脱口而出，郁薇不是一个人，她还有一个女儿，手指抠着椅面，手背因用力而青筋暴起。“那你现在就不需要照拂她了么。”

她的语气诡异的很平静。“我不想你受委屈，不想你不明不白的跟着我，我想光明正大的牵你的手，拥抱你，亲吻你。”

他喟叹一声，鼻尖全是她身上的味道。“我是您儿子的女朋友。”

她轻叹一声。他沉默下来，这般低眉垂目的样子看起来实在可怜，眉宇间仿佛藏着化不开的清愁。“那你骗骗我吧。”

他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语气有些低，声音沙哑的厉害。阮羲和诧异的看向他。“就这五天，你骗骗我吧，回去之后，我就不再纠缠，安心等你们分手，好不好？”

他何时这般低声下气过。“您何必如此。”

她语气莫名。“好不好，阮阮。”

“那如果我和他结婚呢。”

她鬼使神差地问了这样一句话，她虽然不可能嫁给莫洆誉，但是在这样的场景下，她就是问出了这句话。他呼吸也急促了几分，有些难堪的别过头去，声音像风像雾像雨，飘忽不定：“阮阮。”

“好。”

……侧后座那个带着耳机的少年，作为唯一一个听完现场的人，心里被一连串的卧擦刷屏，这特么的什么狗血发展，这根本就是现代版的唐玄宗和杨贵妃啊，父亲看上了儿子的老婆。啧，那女的到底是好看成什么样，能让这男人这么低声下气的连尊严都不要了。柯霾修长的手指飞快在公屏上打字，那个叫做深市F4的群被柯霾刷屏了。几百个表情包刷出去，群里另外三个根本不搭理他一下，他就知道那三个大概是把群屏蔽了……下飞机时，柯霾故意在位置上磨磨蹭蹭的不动，就是想看看那个女的到底长什么样。那俩人动了，可惜没看见那姑娘正脸，倒是他自己被那个男人瞪了一下，切，牛气什么，抢儿子女朋友的老男人就是不要脸。五天，阮羲和想给莫庭深难忘的五天。从来没有哪个男人在享受过她的温柔后还能全身而退的。莫庭深这一趟打着办公的旗号，实则出来根本没什么正事。那天晚上莫庭深敲开了她的门。她刚洗完澡，头发还未完全吹干，围巾包围着，那精致的锁骨实在让人移不开眼。阮羲和既然准备下饵了，自是不会对他太冷淡。“你先去床上坐会吧，我头发还没吹干。”

，汲着拖鞋就去洗手间了。“好。”

他很乖巧的应了。出来时，她也有些羞涩不好意思，坐到莫庭深身边话。想到自己答应过莫庭深这五天跟他好好相处，态度也软和下来，轻轻攀着他的脖子……【已删减】……西省的西市是一个非常有文化底蕴的城市。历史上先后有十多个王朝在此建都。丰镐都城、秦阿房宫、兵马俑，汉未央宫、长乐宫，隋大兴城，唐大明宫、兴庆宫等勾勒出“长安情结”。北方很多城市都很发达西市，每年来这里旅游的游客络绎不绝。她的确是第一次来这里，市中心人很多，停车真是不太好停，好在她与莫庭深去的都是有名的景点，有专门的停车场可供停车。第一站去的就是与颐和园、圆明园、承德避暑山庄并称为中国四大皇家园林的唐华清宫。华清宫背山面渭，倚骊峰山势而筑，规模宏大，建筑壮丽，楼台馆殿，遍布骊山上下。没有来过此处的人是绝对体会不到那种感觉的，，就是美。这会天已经很冷了，可能是因为临近年关，来旅游的多了，阮羲和帽子手套带的严实被莫庭深半搂在怀里：“吃不吃东西。”

景区外卖的吃的东西都跟老鼠药一样死贵死贵的，一根热狗可以卖到10块钱，莫庭深跟她不同，一个是从小到大的天之骄子，一个是七岁那年突逢变故，尝尽世间冷暖。有一段时间她经常没有饭吃，每天都头重脚轻，饿的发昏，没有钱买东西，扒着蛋糕店看里面劣质的香精蛋糕。这在以前明明是她绝对不会碰的东西，那段时间竟成了一种奢望。孤儿院里的东西都是有分量限制的，她那会生的瘦弱，抢不过那些大孩子，自己的食物经常被他们抢走，衣服破破烂烂的，小脸也时常脏兮兮。有一次她饿着肚子跑出去，有一个卖糖葫芦的爷爷看到她，递给她一串糖葫芦。她踌躇着没有接，声音：“我没有钱，买不起这个。”

那时候院长妈妈给她发的零花钱都被别人抢走了，她是真的一穷二白。“不要钱，这个，爷爷送给你吃。”

那个爷爷不嫌她脏，摸了摸她的头。小姑娘当场就掉了眼泪：“爷爷您真好。”

她咬了一颗糖葫芦，甜甜的，真好吃，但是眼泪也顺着脸颊流下来，是苦涩的咸味。那个爷爷心软了，拿了手帕给她擦脸：“哭了就不好看了，如果受了委屈就要还回去，你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对不对？”

“对。”

她一边哽咽，一边坚定的回答。可能是因为，有过那么一段煎熬的岁月。所以，她明明已经有了很多很多钱却也从来都不乱花钱，身上很少出现带标志性的衣物，且舒服就行。当然她并不是一毛不拔的那种，当年深市湾开盘，她一口气买下十栋楼，十栋！最发达的那几个城市，她几乎都有房产，港市寸土寸金，她都在里面搞到好几栋小别墅洋房。杭市她买了37栋楼，每年租金就能收两千多万，深市69栋楼，租金一年能收个3000多万，10几条街所有的店铺，一年租金三四个亿吧，北市三套四合院，市中心两套房，四环以内7栋楼，房租一年两千多万……阮羲和确实有很多积蓄，但是不必要的消费她都不会去花销的。“不想吃，走吧。”

她不在外面乱吃东西，对自己的身材管理很严格。他们俩没有叫导游，不过旅游团挺多，旁边恰好是一波带国际友人的旅行团。那个导游小哥拿着大喇叭给他们做介绍，用的是中文，中文之后是德语。阮羲和有些想笑，这小哥挺爱国的，不过人家能听懂么。大喇叭声音出来后还稍稍有些变形：“……华清宫始建于唐初，鼎盛于唐玄宗执政以后。”

“唐玄宗悉心经营建起如此宏大的离宫，几乎每年都要出宫游历，尤其在十月份的时候……”“安史乱后，政局突变，华清宫的游幸迅速衰落，唐朝以后各代皇帝已很少出游华清宫。后历代皇家有维修，到解放前已是汤池寥落，宫殿萧疏。华清池，解放后人民政府自1959年起进行了大规模的扩建……”阮羲和倒是听的挺认真，不自觉就拉着莫庭深蹭了一把导游。实话，受那些大诗人的影响，阮羲和一直觉得华清池是玉石做的，美得不得了，奢华到无以复加，但是看到实物时，实在有些失望。什么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什么莫问华清今日事，满山红叶锁宫门，什么真妃初出华清池，酒入琼姬半醉……多美的意境呀，但是现在入目的是个什么东西，水泥板摞成的大石坑。“你想要玉石做成的浴池？”

阮羲和跟这话时，莫庭深反问她。“就是想象中那画面一定很美，也没有想要。”

她笑的很轻，很柔。莫庭深却将这记在了心里。他太喜欢现在两人之间的感觉了，就好像他没有家庭，她也没有男朋友，除了彼此什么障碍都没有。他可以无所顾忌地牵她的手，和她一起走在冬日的暖阳里，无论寒风如何凛冽，心口总归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