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十三日(1722年12月20日),康熙帝玄烨崩于北京畅春园清溪书屋,终年69岁。在位61年零10月。康熙帝是中国历史上在位时间最长的皇帝。他取得了对三藩、沙俄的战争胜利,消灭台湾的明郑政权,显示了康熙军事指挥才能。另一方面,康熙少年时就挫败了政治对手鳌拜,年老时利用“文字狱”打击汉族异议人士。康熙举行“多伦会盟”取代战争,怀柔蒙古各部;意图以条约确保清朝政府在黑龙江的领土控制。他开创康乾盛世的局面,是一位英明的君主、伟大的政治家,部分人甚至称之为“千古一帝”。康熙帝自评:“朕自幼强健,筋力颇佳,能挽十五力弓,发十三握箭,用兵临戎之事,皆所优为。然平生未尝妄杀一人,平定三藩,扫清漠北,皆出一心运筹。户部帑金,非用师赈饥,未敢妄费,谓此皆小民脂膏故也。所有巡狩行宫,不施采缋,每处所费,不过一二万金,较之河工岁费三百余万,尚不及百分之一。幼龄读书,即知酒色之可戒,小人之宜防,所以至老无恙。”
又说:“朕之生也,并无灵异;及其长也,亦无非常。八龄践祚,迄今五十七年,从不许人言祯符瑞应,……惟日用平常,以实心行实政而已。”
“予年将七旬,在位五十余载,天下粗安,四海承平。虽未能移风易俗,家给人足,但孜孜汲汲,小心谨慎,夙夜未敢少懈,数十年来,殚心竭力,有如一日,岂仅劳苦二字所能概括?前代帝王,或享年不永,后世史论,辄以为酒色奢侈所致,此皆不过书生好为讥评,虽纯全尽美之君,亦必择摘瑕疵而后快意。予其为前代帝王剖白,盖天下事繁,不胜劳惫所致也。诸葛亮云:鞠躬尽瘁,死而后己。为人臣者,仅有诸葛亮一人耳。若为帝王,仔肩甚重,无可旁诿,岂臣下所可比拟?臣下可仕则仕,可止则止,年老致政而归,抱子弄孙,犹得优游自适。为君者勤劳一生,了无休息。”
有“中国思想启蒙之父”之誉的黄宗羲评其为:方今杀运既退,薄海内怀音草状;皇人仁风笃烈,救现在之兵灾,除当来之苦集,学士大夫皆以琴瑟起讲堂之上,此时之最难得者也。今圣天子无幽不烛,使农里之事,得以上达,纲常名教不因之而盖重乎?总编《大清一统志》的礼部尚书韩菼评其为:皇帝御极以来,政教覃敷,恩泽翔洽,薄海内外,防不率俾,方偃戈衅甲,以文德怀柔四方,煦妪生息,休养万姓,兼容并覆,销弭孽芽。清末学者潘耒评其为:皇上亶聪濬哲,允武允文,法夏后之卑宫,师姬文之昃食,岁下蠲租之令,朝颁省罚之科。转圜从谏,鼗铎遍于宫廷;侧席求贤,弓旌周于岩壑。兢兢业业,无怠无荒,……治定功成,仁渐义洽于是……康熙重臣纳兰明珠评其为:皇上谟略深远,功德隆盛。我皇上德位兼隆,心契圣学,躬备至道,作君作师,以立人极。是以尊圣重道,典礼隆备,度越千古。史学家高士奇评其为:皇上躬诣阙里,盛举仪章,正以宣扬圣化,烝育群生,凡有血气,莫不感发。诚海内向风之自,亿载太平之基,不独孔氏子孙感沐皇恩已也。康熙工部尚书徐元正评其为:皇帝于孔氏,既崇其先,厥后宜赉……此治与道偕隆,君与师兼作。盖非孔氏一家之私荣,直邦家之庆而史册之光也。翻译家、北京大学教授张玉书评其为:天章云藻,照耀宇宙,载籍以来所未有也。蒋弘道评其为:千秋文教讫遐荒,俎豆前陈阙里堂。道继唐虞真统绪,星躔奎壁大文章。朱轼评其为:今圣天子崇儒重道,超轶汉唐。尝谓朕所重者大儒、真儒。所恶者小儒、伪儒也。觉世牖民之盛心至矣尽矣。康熙病危,首先进入畅春园康熙帝病榻前的就是雍亲王胤禛,当康熙交代完大清未来施政纲领后,他吃力地说出了“传位给四阿哥胤禛”时,便闭眼断气了。此刻,书房内乱糟糟一片,皇子们根本不管已经宴驾床上的康熙,纷纷吵闹起来,他们关心的并不是康熙帝驾崩的悲伤,而是皇位的继承者。十七阿哥胤礼说传位四阿哥胤禛,八阿哥胤禩为首的异口同声说是十四阿哥胤禵,根本不承认康熙帝的口头遗嘱,双方顿时争的面红耳赤,拔剑弩张。此时,内阁首辅,上书房大臣张廷玉道:“众位阿哥节哀,隆大人,皇上传位诏书早已放在乾清宫正大光明匾额后面,隆大人,你派人马上取来。”
随后,又对张五哥道:“你把四爷扶到偏殿暂歇,等候诏书到来。”
张五哥是康熙的侍卫,阿兰的哥哥。胤禩当时感到非常吃惊,觉得大事不妙,差点一触即发。康熙临死前,明确的说了由四阿哥胤禛继承大统,听到康熙遗旨的除了各怀鬼胎的众皇子外,就是内阁首辅张廷玉和九门提督、步兵统领隆科多了。现在胤禩他们不承认,危机时刻,张廷玉和隆科多的态度是关键。真正站在胤禛这边,而且能够帮得上他忙的人只有内阁首辅张廷玉。八阿哥胤禩看到了问题的关键,核心问题不是康熙的遗诏怎么说,而是谁掌握军权,有着绝对的实力,那才是王道。胤禩也有自己的谋划,他多次收买人心,拉拢隆科多,先控制九门兵权和京城内八旗步兵共2万多人,然后再控制丰台大营,也就接管了卫戍京师的精锐军4万多人,加上远在西北的十四阿哥胤禵手握大清20万主力大军。这样一来,从京城到西北大营都是他的人,即便康熙遗照让胤禛当皇帝都无所谓,他一样都能将胤禛赶下大位。在这个关键时刻,胤禩千算万算,万万没算到隆科多收了他的钱,却不给他办事。隆科多在朝堂上混,其举措和他六叔佟阁维处事原则一样,那就是,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在这个关键时刻,隆科多虽不给胤禩办事,却选择了坐山观虎斗,看看局势的发展走向。也就是说,他先不拿康熙遗照,谁优势,就拥护谁,完全是在投机。因为隆科多知道,八阿哥善使怀柔手段来笼络人心,得势时,他发动官员们上奏康熙举荐自己为太子。他尤嫌不足,还妄图控制军队,拼命将自己的心腹门人往丰台大营等京师近卫部队中安插。隆科多见这样下去,十分危险。同时,这个举动让四阿哥胤禛深为不满,若他像八阿哥那样收买人心、扩充势力,一来与自己的秉性不合,二来也确实“争”不过对方。这时,胤禛的幕僚邬思道给他讲明了一个道理:不争是争。若是像八阿哥这样,正经国事不闻不问,而一心于权力,这样赤膊上阵地去“争”,康熙必然会有所提防和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