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

关羽又率五百刀校手前来攻城，这对韩玄而言，简直是莫大的耻辱。

奈何关羽麾下，还有关平、周仓等勇将，自己除了黄忠外，还有谁能用？

身旁只剩下一只胳膊的蔡瑁？

韩玄只得继续让黄忠迎战。

黄山位于五百刀校手中，看到黄忠之际，眼中不禁泛起泪花。

“七舅姥爷，难道您看不出来，韩玄根本就是背叛了刘荆州么？”

关羽与黄忠交战数合，后者突然气力不支，随后策马向己方军阵奔去。

“老匹夫，休走！”

关羽策马追赶，黄山见状，当即大呼道：“关将军，不可！”

小时候，黄忠带黄山打猎，爷孙二人路遇猛虎，黄山被吓得尿了裤子。

黄忠抱着他，单人单骑，步步为营，引诱猛虎。

时不时利用弓箭射杀，只是三箭过后，便令那猛虎受死！

震天弓所射箭矢，更是洞穿了猛虎天灵！

回想到此事，黄山赶紧出言提醒关羽，可惜赤兔马飞快，已经载着关羽走远。

“关云长，你又何必逼我？”

唰！

黄忠只是拨弄弓弦，实则上面并无箭矢。

关羽慌乱闪躲，却发现并无箭矢袭来。

“老匹夫，故弄玄虚！”

唰！

又是一发空箭，令关羽怒意正盛。

城楼上蔡瑁看得清楚，冷笑道：“韩大人！您还看不出黄忠的心思？”

“这厮对关羽屡次手下留情！莫要让他回城，否则此人定会杀了你我，去投奔刘备啊！”

嗖！

话音未落，黄忠第三箭射出，直接射落关羽帽上红缨！

关羽如梦初醒，方知之前黄忠刻意手下留情。

“老匹夫，你我人情两清！”

说罢，关羽便直接选择撤退，谁知黄忠正要进城之际，却发现城门紧锁！

“大人，这是何故？”

“黄忠！亏我始终信任于你！”

韩玄痛心疾首道：“你屡次对关羽父子手下留情！莫非是要投奔刘备不成？”

蔡瑁见状，冷笑道：“韩大人，还与他废话作甚？来人啊！射杀黄忠！”

城楼之上，士兵们眼中满是不忍之色。

他们都曾接受过黄忠训练，深知老将军的为人！

“给我放箭！”

韩玄怒吼一声，长沙城士兵含泪射出箭矢。

黄忠已然准备好送死，他戎马一生，如今六旬年纪，依旧能够力战关羽不败。

“可惜，老夫没有一个衣钵传人！”

“叙儿，夫人，为父来了！”

黄忠紧闭双眸，不打算闪躲，手持凤嘴刀。

身为武将，即便是死，也要站着死！

只是一道青色身影闪过，赫然是关羽返回，手中青龙刀拨开箭矢，竟然是在保护黄忠！

“你……”

“老匹夫！不想死就速速与我格挡箭矢！”

关羽怒骂道：“亏关某看在黄山面子上，回来救你！”

黄忠大笑道：“人生当真有趣！前一刻你我还在生死相向，现在却要并肩作战！”

关羽冷哼道：“若非你这老匹夫厉害，关某岂会动了爱才之心？”

城楼箭雨袭来，却无法近身二人。

“他们的箭法，都是我传授，只要跑出二百步，他们便射不到了！”

黄忠策马而逃，关羽故意断后，毕竟赤兔马飞快。

“韩大人！是不是如我所说？黄忠背叛长沙，投降刘备了！”

蔡瑁在一旁添油加醋。

“黄忠匹夫！焉敢欺我！”

韩玄大怒道：“给我开城门，追杀黄忠！今日不见他的人头，我誓不罢休！”

长沙士兵刚刚在印山经历过大败，如今又要追杀他们爱戴的黄老将军。

“怎么？你们听不到我说话？”

“是……大人……”

眼见长沙城门大开，士兵追袭而来。

关羽目露杀机，“找死！”

“关将军且慢！”

黄忠劝阻道：“这些兵，都是我带出来的！请将军饶他们一命！”

关羽皱眉不止，叹气道：“不承想老将军爱兵如子！关某便送你这个人情！”

青龙刀挥舞，赤兔马长啸！

关羽一声怒喝，长沙士兵无人敢近身。

韩玄亲自杀出城中，怒骂黄忠：“老匹夫，为何背叛长沙！”

黄忠面露羞愤之色，“大人！黄忠从未背叛！奈何大人听信蔡瑁小人谗言，不信黄忠忠诚之心！”

韩玄冷笑道：“忠诚？你也配谈？那你倒是告诉我，为何不杀了关羽！”

黄忠放下凤嘴刀，抱拳道：“大人明鉴！前日我马失前蹄，关云长本可斩我于马下，可他并没有！”

“如此义薄云天之人，我又何尝能忍心杀他？只待今日还了人情，来日定会生死相向！”

韩玄浑然不信，已经弯弓搭箭，对准了黄忠。

“你若敢接我这一箭，我便相信你所说！让你重归长沙，再助我击杀关羽！”

“大人，为表忠心，老夫愿受此一箭！”

听闻黄忠如此说话，关羽情急道：“老将军，如此昏庸之人，不值得你付出性命！”

黄忠苦笑道：“忠臣不事二主！将军又岂会因为曹操而背叛刘皇叔？”

听闻此言，关羽知道难以相劝。

韩玄正要射杀黄忠之际，却见关羽军阵之中，一名少年拍马赶来。

“七舅姥爷！你可千万不能死！我家公子说了，你是那劳什子上将中的一员！”

“大山，不要伤害韩大人！”

嗖！

嗖！

黄山的箭与韩玄的箭一齐射出，奈何黄山射术技高一筹！

第一箭，打落韩玄射出箭矢！

第二箭，直取韩玄性命！

“中！”

黄山箭法得黄忠真传，一箭命中韩玄心窝，后者吃疼，赫然跌落马下！

长沙郡士兵眼见如此，一个个跪地受降。

“黄老将军！我们不愿加害于您！”

“韩玄昏庸，听信谗言，他要让我等杀害将军啊！”

“老将军，还请主持大局！”

蔡瑁眼见长沙郡士兵投降，当即就要弃城而逃。

如今一路向北，他还有投奔曹操的机会！

黄忠抬眼看向城楼，却发现蔡瑁早已不见。

“关将军，还望你善待长沙城百姓！老夫尚有一事需要处理！”

“老将军自去便是！来人，为老将军牵马！”

关羽看向黄山，后者当即会意，为黄忠牵来战马。

“蔡瑁，今日老夫必杀你，以祭奠韩大人！”

望向七舅姥爷的背影，黄山脑海里，回荡着刘芒说过的话——老兵不死，只会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