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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猪头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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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小年,就来到了腊月二十五,山上山下都在杀年猪。静文把家里的猪头都要了来,又从屠夫那里买了几个,准备按照以前看过的《调鼎集》做猪头糕。静文把几个猪头都放进大锅里,添上葱姜,花雕酒先将猪头煮烂,再晾凉去除骨头,配了栗丁、香子仁、香蕈丝、木耳丝、笋丁,原汤搅拌匀,等汤汁冷凝成冻,用布包好,压在闲置不用的磨盘里,又在磨盘的出浆口接上一个盆子接压出来的油脂,就这样压制一晚,就成成了猪头膏,吃时切片蘸着自配的料汁食用,脆嫩劲道又无油好吃极了。猪头糕好吃做着却是麻烦得很,一个猪头做好了,只有一本书大,对于过日子的人算是极其浪费的,也只有衣食不缺的人家,在饮食上讲究的人才不怕耗费工夫,耗费食材,只为美食而为啦。徐家杀了三头猪,都留下自己吃,儿孙们分一分也没多少。炖排骨炖肉都有静文,那些大棒骨,也没像往年那样都送了人,被用来做了酥锅的垫底儿,徐家的大人孩子都异常高兴,今年的年菜特别好吃,尤其是那些炖鱼炖肉,都特别好吃有滋味。到了腊月二十七这天,婆婆郑氏在外面走镖的侄子知杰,送来了一包新鲜食材昆布——海带。因为年前去海边的胶县和,回来时人家送了些这叫做昆布的,他们也在客栈吃过这昆布做的菜,味道还可以。回来听爹娘讲小表哥娶的新媳妇儿,厨房不凡,爹娘也不知道怎么做昆布,索性就让他把带回来的昆布,全部给姑姑家送了来,郑氏私下里问过静文,得知静文居然知道如何烹饪昆布,便高高兴兴地收下了。静文没等表哥知杰走,就想到了怎么用昆布做一道大餐,赶紧找到大嫂,问过大嫂村子里谁家买鱼,谁家买豆腐,有没有豆腐皮,然后大嫂让二壮兄弟俩到村里走了一趟,买来了鱼和豆腐皮。还和表哥知杰说好,明天再过来一趟,要给舅舅家添一道新鲜的年菜。等着吃过了晚饭,静文就开始忙活起来,在大锅里先放上大骨头垫底,再就是码上一层藕瓜,再依次码上海带、大块猪肉、白菜、鸡、用豆腐皮包裹的鱼,再压上一层白菜,盖上锅盖,中火开锅,放入糖、醋、盐、料酒、酱汁,用小火焖煮。到了半夜里,大嫂起来把起先舀出来要溢出来的汤汁,又倒回锅里,又给炉膛里续了柴,继续焖煮着。翌日清晨,从徐家飘出了酸香的鱼肉白菜等混合在一起的味道,蹿入左邻右舍邻居们的鼻子里。静文吃过早饭就过来了,一大铁锅酥锅几家亲戚一分,也没多少了,婆婆郑氏看着那一大铁锅的菜,还愁着这得吃到猴年马月去,十来颗白菜放进锅里,这一熟了一点都不显多,这白菜真是不出数,怪不得三儿媳妇说:“白菜是气死媳妇怄坏婆婆哪。”

静文把酥锅一样切了一些,现场的人都尝过了,竟是很和大家口味。心里又不约而同地想道:“这儿媳妇(弟媳妇,婶婶……)真是娶对了,这么好吃的菜,也不晓得是怎么想出来的……”这还没过完年,徐家的老亲故旧就都晓得了老三家的,厨艺了得,会做许多新鲜吃食儿。猪头糕好吃,香糯浓淳,咸甜适度,肥而不腻。吃上一块,那般滋味真是好吃的没的说,尤其是咬到脆骨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更加让人心情愉悦。还有酥菜,也是好吃的不得了。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就过了“二月二”,春暖花开,静文带着小壮一起上山挖春笋,挖野山葱,别看小壮年龄小,挖野山葱可是个好手,你看他左手轻轻拢住绿葱葱的野山葱,右手的小锄一挖一带,一丛野山葱就被挖了出来。随手一抖,大部分泥土落下,随即放入身边的背篓里,接着向下一丛野山葱下手,不大一会儿,他的小背篓就满了大半。静文看了不由得好胜心起,不由自主地手下加快,一个个春笋挖出来,脑海里已经有了好多的笋子的吃法。笋子装满了,两人就返回家,小壮帮着收拾,收拾出笋子和野山葱已经到了该做午饭的时候,野山葱切碎,和蒜碎,姜碎一起拌匀,只加盐,再搁适量的食茱萸碎,就是很好的下饭菜。静文又和了面,擀成大大的面饼,撒上盐,静文自做的五香粉,再撒上野山葱碎,抹上猪油,卷起来,分成若干剂子,小壮帮着烧火,静文烙饼,厨房里不久就弥漫着野山葱的香气,一个金黄酥脆的葱花饼出锅,静文撕下一小块,塞进小壮的嘴里,一口饼咽下去,好吃的让小壮眯起了眼,一副很享受的样子。一张张饼出锅,静文都放在竹编的篮筐里,又用竹笋炒了腊肉,分两盘装了,一盘搁进竹篮里,再放上十来张葱花饼,让小壮送回家给爷奶爹娘吃。锅里添上水,开始做粥,等粥熬好了,保忠也回来了,两人在屋里坐了,吃起饭来。保忠说道把“今天你又上山啦,我看到外面有好多笋子和野山葱……”“现在是笋子野山葱最嫩的时候,多弄点,腌酸笋,晒笋干,明天还可以上山挖一些,这天越来越暖和,能吃的野菜也越来越多,好期待啊……”保忠看看静文一提起吃,就极有精神,一双眼睛都亮晶晶的,不由得忍俊不禁。正想说些什么,忽听得院门被拍得啪啪响,门口传来小壮的喊声,还掺杂着几声小狗的叫声。两人赶紧出屋很快走到院门口,打开院门,就看见小壮和抱着小狗的大嫂。静文赶紧往屋里让,“小壮他婶儿,看!这小狗招人喜欢不,从俺娘家带回来的,家里的大狗生了八只小狗崽,俺从里面挑了一只最壮实的。”

进了院门,大嫂就把怀里的小狗放下来,它便四处嗅着,四处探查自己的“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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