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得我吗?”
维托尔靠着洗手台,瑰红色的双目直视着普利森的脸,“我对你有印象,你是黑鸦港的那个海盗头子,额,叫啥来着?好像是叫....普利策?”
策你大爷,那是个奖项,爷叫普利森。 普利森在内心骂了维托尔一句,当然这话他肯定是不敢在明面上说的,毕竟上一次见到这位新总督时他差点被砍死,而即便是到了现在,对于这位曾经有过斩杀传奇的恐怖战绩的大公之子,他仍然是抱着几分惧意的。 “额,不是普利策,我叫普利森,真巧啊,总督大人,在这儿碰上了。”
普利森心中暗叹倒霉,他刚才只是随便问了一句,可未曾想到还真让他赌对了,这位漂亮至极的美人还真就是维托尔。 “你还没死啊,倒也是命大,可是,侥幸逃过一劫的你不应该远离诺顿,好好的卷缩在帝国的阴影里吗,又为何会出现在这儿呢?”
我也想知道我怎么来这儿的,你问我问谁啊? 普利森先是在心中吐槽了一句,随后脑海中忽然想起了那位“安德烈大公”所说的话,按照他所说的,他所见到的4人中也包含着维托尔,维托尔肯定也是顺着他所指引的方向走的,维托尔和普利森在这碰上了面,那么也就是说,顺着“安德烈大公”所指引的方向都会来到这个辨不清真实还是虚幻的地方,那位“安德烈大公”是有意的指引着他们来到这里的,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说实话,我也不太清楚我怎么到这儿来的,迷迷糊糊的就进来了,总督大人看起来对此地的了解要比我更深入一些,那能否告诉在下,这里究竟是哪儿?又是如何进入的?”
“我也不知晓。”
维托尔神色平静地说道。 “那不就更巧了吗,你不清楚这个地方的情况,我也不清楚这个地方的情况,但我们二人却都知道彼此的底细,在这种未知的地方能有一位知根知底的人可是属实难得,不如我们互通有无,以寻求破解当前困境的办法。”
普利森跟维托尔说起了那套之前跟卢亚斯所说的话,毕竟在当前的情况下他连卢亚斯这种跟他同一阶位的中位大骑士都不愿意招惹,更别说像维托尔这样战绩斐然的上位大骑士了。 “海盗,不得不说,你的口才挺好的。”
维托尔摸着自己白玉般的小脸,眼神中散发出的危险气息逐渐开始消退。 “按理来说我们应该是敌对的关系,但在当下,我并没有想对你直接动手的意思,反而觉得我们可以好好谈一谈。”
“不过我们当下的位置似乎并不适合聊天,我扮演的身份是一位提前到场的宾客,这场宴会的主办者奥斯雷蒙伯爵为我准备了一间客房,我们可以去那里面详谈.......以老同学身份来叙叙旧。”
“老同学?总督大人,您所扮演的身份是......”普利森望着维托尔那张精致的脸,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 “我的母亲,被称为北境之花的维多利亚.洛佩兹,她曾经同样就读于尼米亚斯大学,杜卡林恩侯爵是她的老师,而你‘比尔.诺顿’自然就是她多年未见的老同学了。”
“这里身份的安排应该是按照长相的匹配程度来的,我曾经看过我母亲留下的同学相册,那位诺顿伯爵是个约尔撒混血,虽然和你长得不像,但的确是在在场的所有人中同最相近的一人了。”
维托尔接连说出了一大堆的信息,普利森本想再问些什么,但维托尔却已然走到了盥洗室的门旁。 “先上去再说吧,趁着宴会的主角杜卡林恩伯爵还未到场,我们得抓紧时间好好谈一谈。”
普利森虽心存疑虑,但还是确信应该不会在这种环境下对自己出手,所以他还是点了点头,然后跟着维托尔推门一同走了出去。 维托尔的步伐轻缓,走得很慢,普利森跟在其身后,望着那轻盈优雅的身姿,一个环绕了他很久很久的问题再度浮现于脑海。 “这位究竟是公的还是母的?”
这是个值得深思熟虑的问题。 普利森一边思索着,一边跟着维托尔绕过了三三两两的宾客,来到了楼梯旁,由于不清楚维托尔所说的客房在哪里,所以普利森便想让维托尔先走,可到了楼梯口处,维托尔却停下了脚步。 维托尔望着旋转的楼梯,白皙的小脸上显露出苦恼的神情,他转头望向四周,目光最后停留在了一旁的普利森身上。 “你扶着我走。”
“哈?”
普利森有些疑惑了,“为啥要我扶着你走?”
“我没穿过高跟鞋,这鬼玩意儿怪崴脚的,我刚才走的多慢你也看到了吧,就是怕崴到脚,这楼梯又长又陡,旁边人又多,我又不好意思脱了鞋光脚走,要是没人扶的话,我怕摔下来。”
“那......行吧。”
普利森无奈,只得扶住了一旁的维托尔。 普利森扶着维托尔软玉般的身子,跟着他一个阶梯一个阶梯的往上走,普利森眼角的余光近距离瞥到了维托尔那张花容月貌的小脸,其心中对维托尔的性别偏向逐渐倒向了女性的一方。 那绝美的容颜当真称得上一句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眉善睐,靥辅承权。其姿色在普利森见过的所有女性中都数一数二。 他很难相信一个男人能长得这么牛逼。 普利森和维托尔越过楼梯,一步一步地走到了维托尔所说的那间客房门前。 精致的大门紧闭着,维托尔靠在门旁敲了敲门,不一会儿门缝中便传出来一声普利森极为耳熟的声音。 “谁呀?”
“小安娜,是我。”
维托尔贴近了门,语气十分亲呢温柔。 “维托尔姐姐,你回来了。”
一个粉雕玉琢的金发少女将门打开,可当她看到与维托尔并排站着的普利森时,脸上的表情明显的愣了愣。 “船....船长?”
金发的少女直勾勾地望着普利森,露出了惊愕的神情。 “哈?你在叫我吗?”
脑海中还在盘算着维托尔具体性别的普利森回过了神来,他望着少女那张漂亮的小脸蛋,疑惑地抓了抓头。 这人谁呀?完全不认识啊,声音倒是听着有点耳熟,有点像谁来着? “船长.....你把我搞丢后就认不出来我了吗?”
少女嘟起了嘴,用着幽怨的眼光望向了普利森。 “你是......奥奈?”
普利森经对方这么一提醒总算是回想了起来这声音像谁。 可是眼前一副贵族小姐模样的奥奈,普利森是没有看出半点之前那个金发假小子的影子。 “额........你的变化稍稍的有些大了。”
普利森压抑住了问一句“你去哪里整的容”的冲动。 “换了套衣服,稍微把脸弄干净了点,应该不至于像船长你说的变化那么大吧。”
奥奈摸了摸脸上的淡妆,露出了得意的神情。 “......我视力不太好,于我而言这变化的确挺大。”
普利森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眼罩,但却并没有摸到,他这时才回想起自己在这里所用的是诺顿伯爵的身份,身上的服装配饰都已更换,自己的那只没有视力的灰白色眼瞳并未有任何遮挡物,所以刚才那个摸眼罩的动作实在是略显尴尬。 一旁的维托尔看了看奥奈,又看了看普利森,有些不解地问道:“你们.....认识吗。”
奥奈拉了拉维托尔的长裙,用手指着普利森说道:“维托尔姐姐,这位就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船长,一个超级大好人。”
“超级......大好人。”
维托尔狐疑的看向了普利森。 “十分准确的评价。”
普利森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 维托尔摆了摆头,随后握住了奥奈抓着自己裙摆的小手,“小安娜,你记住,好与坏并非是能够简单认定与辨别的,真正纯粹的好人少之又少,同样,真正纯粹的坏人也是如此,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人都是介于好坏之间的。”
“他们包含着好的一面,同样也包含着坏的一面,不能只单纯看到他们好的那面或是坏的那面,而做出简单的判断,需要全面的认识和了解后才能评判他人究竟是好还是坏,你记住了吗?”
奥奈睁着自己那对明晃晃的大眼睛,微微地朝着维托尔点了点头。 “对了,还有一件事。”
维托尔将手放在了奥奈的脸上,随后狠狠地揪了一下那张白玉般的小脸。 “我是哥哥,不是姐姐!”
维托尔说完之后,便侧身越过奥奈直接进入了房内,只留下捂着自己脸蛋的奥奈和有些尴尬的普利森站在原地。 “你什么时候跟他认识的?”
普利森对奥奈说道。 “没多长时间,我在迷雾中跟船长你走失后就碰见了这位维托尔...哥哥,再然后便一直跟着他了.....” “这样吗......我差不多知道了,我先进去,有什么话待会再说吧。”
普利森简单的和奥奈说了几句后便也进入了房内。 维托尔刚一进入房间,便迫不及待的踢掉了自己的高跟鞋,那曼妙的身姿在普利森面前晃来晃去,使得他有些睁不开眼。 “该死的高跟鞋。”
维托尔一边揉着自己有些红肿的脚踝,一边抬着头对着普利森说道:“别见外,随便找个地方坐着吧。”
普利森倒也没客气,在房间中随便找了一把椅子坐下。 “总督大人,你想跟我谈些什么。”
普利森直视着维托尔的双眼,尽量让自己的目光不向那双修长的大腿偏移。 “先等等,现在不是聊这些的时候,毕竟人还没到齐呢。”
“.....人还没到齐?”
普利森望着端坐在床上揉捏着自己脚踝的维托尔,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奥奈,似乎没有明白维托尔的话是什么意思。 维托尔刚准备开口解释,但此时却突然传出来一阵敲门声。 “好了,这下不用等了。”
维托尔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