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都听公子的。”

两个人一左一右，陪坐在桑未身边。素画给桑未剥葡萄吃，露浓则倒着美酒，桑未照单全收。“唉，原本就想看看两位姑娘什么模样，这等倾国倾城，我可真是不想放你们走了……”桑未叹惜。那素画软软一笑，“公子客气了，来日方长，我和露浓会在留春楼等着您。”

桑未摸了摸素画的脸蛋，轻笑，“那今天不行吗？一定要走吗？”

露浓给桑未端去一杯酒，靠在她肩头，“公子，我和素画也是抽空来的，旁边那些人，咱们可得罪不起，都是高官啊！”

桑未啧啧叹道，“哎，什么官员，敢明着来逛青楼？你们认识吗？”

素画眼帘一垂，微微笑道，“多是一品大员，似乎还有个丞相，我们是万万不敢得罪的……”桑未还很惋惜地哀叹着，“他们真是坏小爷的好事！你们听到他们说什么话了吗？为什么非要来这儿和小爷抢人！”

素画笑道，“都是来享受的，能说什么要紧的话呢。”

露浓接话道，“公子，喝了这杯酒，我和素画就得先过去了，改日您再来，我和素画向您赔罪。”

两个人都是颇为豪爽地干了一杯酒。桑未心中称道，这才是上等青楼女子，让人觉得她们不染俗尘，又能轻易地留住男人的心。桑未将两个金元宝塞给两个人，还依依不舍道，“那说好了，下次来可不要又扔下小爷啊！”

两人笑着鞠躬，“当然，公子随意，我们先告退了。”

素画和露浓一出门便进了秦衍这间屋子，看也不看旁人就来到秦衍身后。露浓给秦衍倒了一杯酒，娇笑着贴近他，低声道，“那女子是来打听您和各位大人的事的，长相出众，眉梢有个红色胎记。”

秦衍的食指轻轻点在桌子上，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他搂过素画，对正在吃喝的众人笑道，“各位慢慢吃，本相要先行一步了。”

说着他还暧昧地看了一眼素画。所有人心中便明白了，美人在怀，就算是君子也要动心啊！什么劳什子正事，只要是左相想做的，那都是正事。秦衍揽着素画便出门去。秦衍放开素画，望着隔壁的那间房，他冲那儿扬了扬下巴，“就是那间？”

素画点头，“嗯，她就在里面。”

“好，你先回去吧。”

秦衍似笑非笑，他要看看褚桑未是怎么喜欢上逛青楼的。桑未看着她们离开，独自斟了一杯酒，细细品尝起来。秦衍那帮人，没说什么话？她才不会相信！不过秦衍倒真是会享艳福，这么两个美人，肯定是先紧着他享受美人恩……她目光突然注意到了床边的玉屏风，灯火明亮，那玉屏风下竟然有一个人影，而且正在晃动。桑未心中一紧，在想对策。她抽出盘云匕首，站起身来，不行，不能轻易靠近那个人，她都不知道这个人是什么时候进来的，看来这是个武功高强的。她故意放轻松，手里提着酒壶，端着酒杯悠悠地起身，有意无意地往门口挪去。离门口就差五步了，桑未手搭在门把上，轻轻打开门。就见那个黑影从玉屏风后面窜了出来，桑未抿唇，将手中的酒壶重重甩向那人，使劲拉门要出去。就在桑未拉门的同时，也有一股力道在推门，随之而来的一个熟悉的声音。“看看这是哪位小爷光临留春楼？”

桑未抬头一看，心中不由放松了很多，她大叫，“救我！”

秦衍眼前闪过一道寒光，他立刻收起眼中的笑意，眼眸中透着精光。他将桑未一把推出门外，双手化作拳，向那个蒙面的人冲去，三下五除二，便把这个蒙面壮汉撂翻在地。桑未这才进来，看见的是秦衍正重重地踩在那壮汉的胸膛上。秦衍轻瞥了眼桑未，“褚桑未，我总是赶得这么巧，能救下你的小命！”

桑未可没工夫理秦衍的讽刺，她蹲下去，将匕首的锋刃抵在那壮汉的脖子上，厉声问道，“说，是谁派你来的？”

那壮汉哼了一声，别过脸去，“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办不成事，是我无能！”

桑未双眼一眯，“是吗？”

她起身拿了蜡烛来，晃了一晃，烧了足够多的烛泪，慢悠悠地蹲在那壮汉跟前，把蜡烛对准他的脸，“现在说还来得及，否则，这蜡烛泪不小心滴进你的眼睛里，你的这对眼珠可就保不住了。”

那壮汉眼中露出惊骇，“你，我，我说！”

秦衍嗤笑了一声，这男人看起来壮实，根本不禁吓，不过也因为褚桑未的招数实在太刁钻。桑未将蜡烛又靠近他几分，唇角勾起，“快说！”

“是，是大夫人！”

那壮汉脱口而出。桑未心头一沉，还以为又是皇后或者孟之吾，现在周茗箬也敢对她下毒手了！桑未把烛台放到一边，扬起匕首，在那壮汉脸上狠狠划了几刀，壮汉的脸立刻成了个稀巴烂。那壮汉连声哀嚎。秦衍也惊得睁大眼睛，“褚桑未……”那次也只见过她杀了蛇，没想到也敢对人下手。桑未轻声道，“这次只是个警告，回去告诉她，等着我的回报吧。”

秦衍踹了那壮汉一脚，壮汉便捂着脸慌忙逃走。桑未擦干净匕首，慢慢站起身，悠悠说道，“你都说了我是个狠毒的女人，这你应该能承受得住吧！”

桑未抬眸看向秦衍，心上涌了些莫名的情绪，酸酸涩涩。秦衍深深望着她，轻声道，“你怎么会来这儿？”

桑未一怔，她还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不过是在大街上走着，无意中看到了他……所以，是因为他吗？桑未毫不在意地一笑，“来这儿能干什么？图个乐子罢了，你不也是吗？”

每一次和他见面，都很尴尬，说出来的话，往往口不由心。秦衍失笑，“你来寻什么乐子？你看你，像什么……”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宠溺，秦衍伸手去，将桑未头上束发的丝带捋了捋，两手扶着她的头，轻笑道，“这么俊俏，敢来这个如狼似虎的地方！”

桑未失神，她好不容易才把目光偏移开，不去看秦衍那双能勾人心魄的眼睛，她抬手推开秦衍的手，“我要走了。”

桑未向门口走去，脚步慢慢的，她深深吐了一口气，真的，不想离开。“你一定要和我作对吗？”

秦衍说道。桑未停住脚步，并没有回头，“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孟之宇，你和孟之宇，你想干什么？”

秦衍的声音带着些压抑的情绪。桑未苦笑低头，褚绅和孟之宇的一举一动，果然逃不开秦衍的监视。“男未婚女未嫁，你认为能干什么？我说了，我会要了孟之吾的命，你偏偏插手，况且，我和二皇子男未婚女未嫁，无论你是支持孟之吾还是自己夺位，我们注定要为敌。”

秦衍双拳攥紧，一把拉过桑未，抓住她的肩膀，眼眸中怒火隐现，可又带着些无奈和不忍，“褚桑未，我能给你的，孟之宇可以吗？你为什么一直要推开我！”

桑未悲哀地笑着，她不是推开了秦衍，她是推开了所有的人！她想不出除了报仇，还有什么是值得她做的，爱情吗？不，她不奢求这种昂贵的东西了！受过伤的人，不敢再靠近爱情！桑未抬起冷漠的眸子，笑望着他，“你凭什么来的自信，能让我看得上？”

秦衍眼中像是迸出火光似的，他一把将桑未横抱起，一脚踹在门上，关紧房门，大步向床走去。桑未死命地挣扎，可无奈秦衍的力气太大，她根本无法挣脱。现在要叫喊出声吗？不，旁边都是官员，或多或少都见过桑未，现在将他们引来，无疑是给自己身上泼脏水，或者就正好合了秦衍的意。秦衍将桑未重重压在床上，看起来动作很是粗暴，可没有一处是伤了桑未的，他浓重的气息喷薄在桑未的脸上。他一把扯开桑未绑头发的丝带，桑未的头发如瀑布一般散在枕巾上。房间里充满了暧昧的气息，连温度也升高了许多。秦衍低头看着桑未，她那朱唇，真是诱人，她那一双或喜或笑的眼睛，让他痴迷，秦衍不禁低头吻了下去。桑未抿住唇，使劲推开他，可她的双腿都已经被秦衍压得紧紧的，双手也被秦衍按住。秦衍重重地吻了下来，桑未没有避开，他慢慢舔舐着这双柔唇，太想念她的味道，桑未的红唇在他的吮吸之下变得更加柔软。秦衍慢慢放松下来，一手轻柔地剥着她的衣裳，抚摸着她的皮肤。突然他唇上却突然感觉疼痛，他猛地撤开，嘴唇已经冒出血来，桑未竟然敢咬他！桑未的唇很是红润，嘴角沾染着秦衍的血。她躺在床上，冷笑道，“左相喜欢我的身体，给你就是了，何必用强，要知道我来这儿不过也是找乐子罢了，和谁不一样？”

这充满讽刺，还有浓浓的浪荡之意。秦衍眼中满含复杂情绪，他从桑未的身上慢慢下来，缓缓退开，几乎是落荒而逃。几乎要窒息似的桑未松了一口气，怔怔地躺在床上，怎么突然感觉到眼角边湿湿的。她缓缓抬手摸了一把，是眼泪啊……原来，她还会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