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人知道。”

“包括定婉吗？”

“当然。”

“好，我明白了，三哥！”

赫连策站起身，低声道，“那我回去了。”

赫连决点点头。洛祺端着药碗，默默地隐身柱后，直到赫连策走远。你还是听到了啊，祺儿。赫连决黯然长叹，他早就嗅到了那若隐若现的汤药味了。虽然他的听力不及洛祺敏锐，但是习武之人，怎可能有人靠近却丝毫不曾觉察？更何况，那是他最心爱的女人，她的脚步声对他而言是那样的熟悉。他希望洛祺明白他对她的心意，他对她的心意是不会变的，不管巫灵与他的父皇如何给他压力。同时，他也希望能够有一个机会了解他未来的处事方法，为了替夫子报仇，为了保护她，他选择了以冷冽的方式活下去。他怕瞒着她却不能瞒得长久。他怕终有一日让她看到事实真相，她会无法接受而选择离开。或许，一早就让她看清一切，她反而会有接受现实的可能。似乎过了许久，感觉到手中的药碗都已经凉了，洛祺这才蓦然惊觉。她默默地端着药碗回了厨房，烧火丫头惊讶地道：“姑娘怎么又回来了？”

洛祺默默地，一言不发，重新换了一碗温热的汤药，这才端到赫连决的面前去。见洛祺搅动着汤药，一直沉默不语，赫连决轻轻撩了撩垂落在她胸前的长发，洛祺却下意识地一下避开。是感觉到了他的无情，所以，她才会对他这么大的反应吗？赫连决心中隐隐一痛，唇角却微微上扬，眼中温柔的笑意溢出：“怎么了，祺儿？你有心事？”

洛祺抬头看了他一眼，终究却还是选择了闭上嘴巴。他若改变，恐怕已不是她能阻止的事情。或者，洛祺再次抬起头，诚恳地凝望着赫连决：“我们一起离开济城吧？”

赫连决脸上的笑意依旧，语气也更温柔：“为什么？”

为什么？洛祺怔了怔，“那你留下来呢？又是为什么？”

她想问他，不肯离开吗？不肯离开的原因就是为了彻底击垮赫连昌与赫连盛吗？不肯离开的原因是为夫子报仇，还是为自己报仇？抑若是，现在的他，也开始贪恋至高无上的皇权？可她，不想问得这样直白。也许是因为，曾经身为雇佣兵时，她只会根据事实去分辨事情的真伪，而从未指望过依靠直白的问题得到真正的答案。也或许，是因为她不愿意把赫连决往更不堪的方向去想。他不应该是那样的人的，因为在她的心里，他是世间最最美好的男子。洛祺终于收起了自己的所有疑问，默默地把药碗推到了他的面前。赫连决温柔一笑，轻抚了一下她的头发，端起了药碗。“如果你真的想，我可以跟你远走高飞。”

他凝望着她，“但是，要等目前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后。可以吗，祺儿？”

洛祺默默地凝视着赫连决，与他的目光对视，她能感觉得到那双眸子仍是那样晶莹澄澈、干净透明，无比真诚，丝毫不掺杂任何杂质。可这，是真的吗？他真的愿意跟她远走高飞？赫连决默默地低下头去，汤药入口，苦不可言。但真正苦的，却似乎不止是这碗汤药。她终究还是什么也没有问出来啊！是信任他呢，还是她已经不需要他的答案？他不知道。因为就算是他自己，到了现在，也不知道能不能跟她一起远走高飞了，如果她要求现在就走的话。尚王府里，赫连策独坐在殿上，望着庭前盛开的繁花，脸上浮现出一丝似笑非笑的笑意。这种笑意，是在憧憬某个幸福的场景、或是幻想着心爱的女子才会拥有的笑意。一身紫色罗裳、脸上紫纱蒙得严严密密的女子蹙着眉走到了他的面前，环着他缓缓绕了一圈，赫连策竟然都不曾察觉。女子不满地停下脚步，“你怎么了？你在想什么？”

“哦？”

赫连策忙收起心事，干咳了一声，坐直了身子，“我何曾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怎么会连我走到你的面前，你都不知道？”

女子的声音里充满了不信任的意味。“哎，怎么能这么说嘛！”

赫连策一把将女子抱了过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他则轻轻去揭女子的面纱，却被女子一把抓住手腕，阻止了他。他没有生气，只是收回手笑道：“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所以我没有防备你嘛。”

“是吗？”

女子转头望望殿外，“你看的，可是那个南越公主看过的一株花啊！难道，你是在想她？”

“可别胡说八道！”

赫连策立即正色道，“那可是我三哥未来的太子妃，我怎么可能想她呢！你这样乱说话，小心让人听到，会对我产生误会！”

“你真对她没有那份心思？”

女子仍是满不信任地蹙眉问。“当然没有！”

赫连策说道，“咱们的目标是加速废太子和济王的真正倒台，到时候，我和三哥才有真正的好日子过呢！所以，你千万不要胡思乱想，破坏我和三哥的兄弟感情啊！”

女子默默地望着赫连策，似乎想要分辨他所说的话究竟是真是假。赫连策正色道：“除了对付大哥和二哥，我还要想办法了解北冥冽的动向，你千万不要帮我的倒忙啊！”

“北冥冽？”

女子叹道，“他孤家寡人一个，身边就没几个真正值得信任的人，还能有什么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