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遍,小心我捏断你的脖子!”
洛祺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原形毕露了吧,端木俊!他们东离,果然打着这样的如意算盘!他们想要借南越的手先消灭商虞,然后再下手灭了南越,东离最后成为意料之外最大的赢家!这就是端木俊要出手帮助南越对付商虞的原因!“真的,你不要妄想再从我手上逃走,这一次,谁也救不了你,谁也救不了赫连决了!”
端木俊咬牙切齿地道,“不止赫连决必死无疑,就是北冥冽也别想再作威作福了!等我灭了商虞,接下来就会收拾沐苍,羞辱过我的人,一个我也不会放过!”
北冥冽……洛祺皱了皱眉头,听到这个名字,心里没来由地扯了一下,有些疼。北冥冽,沐苍……跟她又有过什么样的瓜葛?端木俊缓缓地站起身来,冷冷地扫了洛祺一眼,拂袖往外走去。营帐外,端木俊的声音冰冷无情:“看好这个女人,否则,你们全都得扒皮抽筋,死无全尸!”
所有人都齐齐打了个冷战:“是,太子殿下!”
天好黑啊!端木俊一走,灯也灭了。漆黑的帐篷里,可以清晰看到营帐外将她团团围住的守卫。不要说她被五花大绑了,就是长着翅膀的小鸟,也别想从营帐里飞出去啊!洛祺抿了抿干燥起皮的嘴唇,不,她不能这样坐以待毙!“来人啊!我要吃饭!”
洛祺清冷的声音响彻整个营帐。营帐外,端木俊嘴角浮起一丝冷冷的笑意,转身离去。天亮了。薄薄的晨雾缭绕在山间,空阔的山脚下,商虞与南越两军对垒,严阵以待,战鼓声声,喧天彻地。赫连决一身白衣、银色盔甲,端坐帅旗之下,他紧蹙双眉、凤眼狭长,脸色微微显得苍白,但却透着一股坚毅之气。重阳紧随身后,寒风选出的小将分别列于两旁,飘扬的战旗之下,一个个精神奕奕,透着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冲劲。身后的战阵整齐划一,步兵、骑兵、弓箭兵各归各位,长枪高举,高喊必胜,气势磅礴,可吞天地。而南越之边,气势同样不输商虞,宁冲作为主帅,红衣赤甲、高头大马,一样威风凛凛、不可一世。一干副将,位列于宁冲两旁,端木俊倒是没有现身,但洛祺,被双手反绑,高高地捆在一辆战车之上,八名兵士推动战车,缓缓地停在阵前。望着对面战阵中白衣飘飘的主帅,相隔很远,看不清他的眉眼、五官和神情,可是,洛祺的心却仍怦然一跳!那个,他是赫连决吗?飘飘白衣于黄沙飞舞的战场之上,如同一株盛开的白莲,干净、洁白、一尘不染。虽然看不清,不能确定,可她的直觉却告诉她,那个人,一定就是赫连决!真的是他吗,三郎……为什么,这样的场景,她仿佛在哪里看到过?她在哪里看到过,他也是这样一身白衣银甲,冰冷冷地端坐马上,冷峻坚毅如寒冰、如磐石,纵然身在万马军中,却自透着一股洁白自华的气质,令人不得不将注意力都集中在他的身上,令人不禁忽略周围的一切……为什么,她会觉得现在这样的场景,是那样的似曾相识,那样的熟悉,那样的难以抗拒?高高的战车一经推了出来,便立即引起了商虞将士的注意。重阳吃惊地道:“殿下,那个姑娘是……”他想说,殿下快看,那辆战车上,好像是洛姑娘……但,未等重阳提醒,赫连决却已经看到了战车上衣袂飘飘的女子,虽然相隔很远,看不清她的长相,可是那身形却是那样的熟悉!赫连决心里“咯噔”一下,心里大震!那战车上,女子似被双手反绑于战车木杆上,晨风吹乱的她的长发,肆意地飘动在她的脸上;那一袭黑色的衣衫在风中“哗哗”作响,大有即将被撕碎的即视感——祺儿?她竟然,出现在南越的战场上?她竟然被反绑着双手推了出来?端木俊,宁冲,他们怎能这样对待一个女子?实在卑鄙无耻!赫连决顿时肝胆俱裂,体内气息大乱!重阳吃惊地扶住赫连决,“殿下……”赫连决摆了摆手,示意重阳不用管他。现在,两军将士都在看着他,他绝不能情绪动摇,影响军心!远远望着战场上的洛祺,情绪虽无法完全控制,但还是强行平静了下来。他紧咬着牙,在心里暗暗地道:祺儿,不要怕,我一定会救你回来的!从前,我没能保护好你,反而一直需要你来为我牺牲、为我付出,这一次,我一定要保护你,绝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怎么样,素暖,”端木俊缓缓纵马,来到战车旁,勒住缰绳,嘴角浮起一抹邪魅的笑意,“认出你的情郎来了吗?”
对于端木俊的话,洛祺听若未闻,理也不理。“从沐苍的天牢开始,你就一直在帮他、救他呢,这一次,看看他会不会为了救你而牺牲商虞啊!”
端木俊笑意吟吟,“若他肯为了你放下刀枪,那倒是可以证明他还是真的在乎你的哟!”
洛祺冷“哼”了一声,“他不会是这种人!”
若赫连决为她一个人而置整个国家不管,那她才看不起他呢!“哦?”
端木俊斜睨了她一眼,“原来,你的失忆都是装出来的?你其实什么都没有忘记?”
洛祺冷冷地道:“我没这么有心机。”
端木俊道:“那你又怎么知道他不是这种人?”
洛祺道:“我相信,我看得上的人,一定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端木俊哈哈大笑:“是吗?那就看看吧!不过,我倒是觉得,不肯为一个女人放弃整个国家,其实还只是表明他更重权力而已。”
洛祺不再理他,像端木俊这种心理阴暗之人,又怎么会明白深情重义的人有着什么样的想法。既然端木俊说挟持长风可以要挟赫连决,如今又要利用她来掣肘赫连决,那说明赫连决就是一个深情重义之人,——对于一个在意一个背叛过自己的女人、并且也在意自己手下的男人,他可能会是一个薄情寡义之人吗?战鼓声终于停了下来。南越首先发起了喊话:“赫连决!我南越与你商虞素来友睦,可你不念旧情、心怀叵测,骗婚于前、计骗取龙涎珠,伤害我国公主,致我家公主下落不明、生死不知;不但如此,你还指使手下破坏彧河在后,损伤农田、制造血案、残忍杀害徐老神医,真是心狠手毒、毫无人性!今日大军压境,若你执迷不悟,不肯交还我家公主与龙涎珠,那我南越便要你血洒当场、死无葬身之地!”
赫连决沉默地望着对方军阵,战马在阵前缓缓地走动。现在,突然看到洛祺上阵,令他不得不考虑是否需要变换战术了!洛祺既然被南越人带到了阵前,想必长风也被带来了!那么,他就无须亲自前往南越进行营救活动了!那么,亲自去见南越国君的计划呢?他要怎样做,才能将洛祺和长风从对方阵营中救出来?商虞军中,雪城对阵沐苍一战中,赫连决与洛祺的纠葛,所有人都看在眼里,此时,骤见南越军阵中被绑在战车上的女子,先前发愣的小将几乎都反应过来了,那个是洛姑娘,也就是失踪圣皇赫连哲的皇后,——那个让诚王殿下深情不改的女子!这下,大家都惊呆了!立即,身旁的小将赶紧问:“殿下,怎么办?”
赫连决沉默着,紧急运转的心里,没有答案!怎么办?见商虞军中没有反应,宁冲缓缓出列,冷冷地高声道:“赫连决,哑巴了吗?把巫灵公主交出来,把龙涎珠交出来!否则的话,我叫你血洒当场、死无葬身之地!”
赫连决紧蹙着双眉,苍白的脸上,神情无比严峻!身旁的小将李绍拍马上前,枪指宁冲,怒回道:“宁冲,说什么大话!凭你,就想胜我家诚王殿下?”
宁冲冷笑:“赫连决病得半死不活,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就这样一个病秧子,我若都打不过,那我还有什么资格统管南越的三军将士!”
李绍怒道:“有本事就真刀真枪地大战一场!你用女人来要挟对手,算什么英雄?”
宁冲冷冷地道:“比起那个逼死大哥、又亲手杀死自己二哥,最后将自己的五弟送进大牢,还暗中谋害新任圣皇的小人来说,本帅已经光明磊落得多了!”
李绍愤怒地道:“你说谁呢?”
宁冲冷笑:“说的就是你的诚王殿下!你们的新圣皇才登基不到一个月,就神秘失踪、下落不明,难道不是你们的诚王殿下谋朝篡位的结果吗?是不是,赫连决?你为了得到皇位,可以六亲不认、杀掉你所有的亲人?”
没想到,隐瞒了赫连哲兵乱失败的真相,却招致这样不利的流言!重阳不安地望着赫连决,生怕赫连决承受不起这个刺激。但赫连决的神情,却是异常的冷静。攻击他?没有关系,他不在意!只要洛祺没事,任何谣言诽谤他都承受得起,他现在最在意的,是怎样在保护国家安定的基础上,保护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