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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被困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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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朵小花从青青绿草里好奇的探出脑袋来,细细打开了它的花瓣抖了抖,接着洒落的阳光,它舒展着笑颜望着从它头顶上一跃而过的巨大的马蹄,热情地摇动花瓣招手,目送着身影巨大的马儿奔向远处,突然一只更大的庞然大物袭来,把它拦腰折断,它痛苦地滴出几滴青汗做眼泪,被安放在一片漆黑的地方。方景阅把一把浅红色的花瓣别在傅怜南发间,百般哄劝:“傅念春只是个玩物,京中男人哪个没有玩过她,你怎能与她生气?”

“那你为什么不杀了她!她让我受此大辱,如今京中谁不知道我的妹妹跟我的心上人……跟我的心上人……你怎么能不杀了她?”

傅怜南自矜着傅家大小姐身份,怎么都说不出上了床这种话来,只是气得眼眶通红。方景阅握着傅怜南的手,柔声说道:“她还有用,等她无用之时,我自会杀了她替你出气。”

傅怜南嘴上不再说什么,但心里却不依他,别的事她或许都好说,但傅念春却是她的奇耻大辱,傅启明就是折在傅念春和傅问渔手上的,如今傅念春睡了方景阅对她而言,更像是一场示威,她恨得咬牙切齿。“走吧,狩猎开始了。”

方景阅不知道傅怜南的心思,只扶着她坐上马背,今日是狩猎,所有人都可参与,不分男女老少,图个热闹,所以偌大的狩猎场里随处可见马蹄飞扬。实在是再好不过的杀人机会了。傅问渔本来对狩猎没什么兴趣,但架不住毕苟和花璇的撺掇,只能背弓上马,跟着她们一起发疯。“那边有只鹿,咱们就猎它了!”

花璇指着左前方,顺手还握紧了弓,搭上了弦。“靠你们了。”

傅问渔说道,她连弓都拉不开,怎么猎鹿?“你以前在商洛的时候是怎么抓这些东西的?”

毕苟好奇地问道。“设陷阱。”

傅问渔说。“果然是你的作风。”

毕苟哈哈一笑。“你怎么不跟花璇一起去啊?”

傅问渔见着追着野鹿早已走着的花璇,问着早就跃跃欲试的毕苟。“你不知道你的命有多值钱,这会儿不知道多少把暗箭瞄准着你呢,我可不敢离开。”

毕苟说着还望了望四周,不用去细查都知道,想杀傅问渔的人都在这周围等着机会。傅问渔便笑了笑不说话,想杀她的人从来都不少,但真能杀了她的人却还未出现,明也好暗也好,来了就接住。杜微微骑在一匹白马上,脸色有些苍白,看来是这几日都未休息好,她驱着马儿走到傅问渔身边,对着毕苟说道:“毕姑娘,我有些话想跟问渔姐姐说,你能先避开一下吗?”

毕苟看了一眼杜微微,又看了看傅问渔,心里有些不乐意,虽然杜微微跟她们认识得比认识傅问渔更早,但这丫头做的事总是有点不讨喜,所以毕苟撅了撅嘴巴:“你又想干嘛?”

杜微微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委屈极了的模样:“我只是想跟问渔姐姐说会儿话,不会怎么样的。”

“你别哭啊,等会儿杜先生看见了指不定以为我们怎么欺负你了呢,我走我走,你说就是了!”

毕苟最怕杜微微来这招,女人的眼泪最让人心烦了,又对傅问渔招呼了一声:“我不会离开太远,有什么事儿你大喊一声我飞镖赶得上。”

她赶着马儿离开去追上花璇,傅问渔望着她矫健的身影觉得好笑,毕苟明明是个女子,行事说话却像个男子似的,又看着杜微微,好整以暇地问道:“你想跟我说什么呢?”

杜微微踢了踢马肚子,马儿慢慢踢踏着步子走着,傅问渔扬了扬马缰,同她一路慢行,听她小声说道:“问渔姐姐,我是来跟你道歉的。”

“嗯,我接受。”

傅问渔应得倒快,主要是她不想跟杜微微说太多儿女情长的废话。杜微微也没有想到傅问渔表态这么快,一时之间有点转不过弯来,咬了咬嘴唇又强硬着头皮才说道:“严叶告诉我说,就算再怎么喜欢一个人,也不能把这当做是伤害别人的理由,我原本以为让问渔姐姐你嫁给温太子也不错,所以我才那么做的,可是我现在知道错了,对不起。”

“我说了,我接受。”

傅问渔有些无力,小姑娘家的心思最莫测,反复无常。“这两天,小开不理我,我哥不理我,城哥哥更不用说了,就连严叶也觉得我大错特错,问渔姐姐,我好难过。”

杜微微扁着嘴,通红了眼眶,一下一下地抽泣着耸动肩膀。傅问渔终于上来了火气,她平生最恨被人用什么大道理绑架,她就是一个蛮不讲理只图自己利益的人怎么了!所以她看了一眼杜微微,无情又冷酷:“杜微微,他们理不理你不关我的事,你也不要想着我会替你说好话让他们对你冰释前嫌,你想得到他们的谅解你需要用自己的本事和努力,我没有任何义务要替你做说客,我说了我不再怪你我便是仁至义尽,我,并不欠你什么,我不是你哥哥,我没有任何理由要为你所做的错事负责,你听得懂吗?”

这跟杜微微料想的不一样,按着普通人来说,不应该是对她温言相对吗?为什么傅问渔却尖锐得像一把尖刀,锋芒毕露不带任何婉转?她怔在当场,不能言语。“我知道了,打扰问渔姐姐你了,我走了。”

杜微微脸上的委屈快要化成实质写在脑门上,傅问渔最怕便是这种人,明明是她不对,搞到最后好像是自己不原谅她就是欠了她一般。好在傅问渔心够黑,脸够大,由着别人怎么看她都好,她全部懒得在乎。杜微微走远了傅问渔才发现她跟着杜微微走了一段不小的路程,这会儿毕苟和花璇两人只怕已经回头来找自己了,便驾着马往回走,只是马儿刚走没几步,就听到方景城的一声高喝:“傅问渔,低头!”

几乎是下意识地傅问渔就弯下腰下,整个人趴在了马背上,一道利箭贴着她后背笔直飞过去,再晚一些,这箭就该射进傅问渔腹腔了。然后还未等她直起腰身来,另外几道追过来的箭已经锁紧了她,耳边甚至都能听到破风之声,就在这时傅问渔整个人都被方景城一把捞了过去,被他紧搂在怀中,他怀里的味道熟悉而温暖,傅问渔难免心酸:“城王爷!”

方景城脸上有些擦伤,像是跟人恶斗过,左手抱紧傅问渔,把她压在身下护得严严实实,右手伸出夹住几支飞来的利箭,低头看了一眼安然无事的傅问渔,这才说道:“别怕,有我在。”

傅问渔本来不怕,听了他这话反而担心起来,若是方景城真有足够的信心,他就不会说这种话了。他骑的是一头通体漆黑的神驹,此时正不安地踢着前蹄,不敢迈步,方景城站起来安抚着马儿,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我们被困了。”

傅问渔往四处一望,明明该是人来人往的狩猎场此时安静得连只鸟儿也没有,好像这里是一片荒地,从来没有人经过,这种诡异的宁静让人莫名心慌。“这是阵法。”

傅问渔低声道。“你倒见多识广,看来是要杀出去了。”

方景城说着抽出腰间的佩刀在手里拈了拈,有些不满,他一向不喜欢京中这种制式的佩刀,徒有其貌,却毫不中用。“是来杀你的,还是来杀我的?”

傅问渔跟在他身后问道。“借你,杀我们。”

握住傅问渔手心,方景城难得地开了句玩笑:“不过正如你所说,恶人祸害千年,我们没那么容易死。”

傅问渔几乎是一下子就想到了杜微微,是她带着自己往这里走的,难道又是她?“不是杜微微,这阵法是刚才那支箭触发的,这是活阵不是死阵,阵随人动。”

方景城好像看穿了傅问渔的想法一般,指着刚才差点要傅问渔命的那只箭,那箭就插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上,可是那棵树好像会动一般,时近时远。“那是阵眼。”

傅问渔平日里看过些闲书,一眼就看出这其中诡异。她话音刚落,这方的天都变了颜色,明明是大白天却陡然阴沉下来,好像是有千斤重的乌云压在他们头顶上,闷得胸口都喘不上来气,一阵阵邪风呜呜地刮着,吹起满地积了不知多少年的落叶,夹着沙子四处翻飞,都要将人的眼睛迷了去。方景城很是自然地把傅问渔拉在身边,握着钢刀严阵以待,神色肃穆,傅问渔松开他的手,不等他发问就说道:“如果真的有人要杀我们,我会成为王爷的负担,与其两个一起死,不如一个拼一把。”

这是实话,凭方景城一个人,他要杀出去并不难,可是傅问渔不会武功,只会成为拖累,与其让奸人得逞两人双双殒命于此,不如留一个活着出还能报仇。“本王是这般言而无信的人?说好三年后取你性命,就不会让你现在死。”

方景城被傅问渔的话激得发怒,她总是自以为是地做决定,他方景城行事几时要一个女人来替他抉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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