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姜慕晚受命于姜临,带着华众公关部的人前往织品。 不曾想,好巧不巧的,撞见了余江。 办公室大门一拉开,二人险些直直撞上。 仅是一秒之间,二人极速拉开险些撞上的身子,往后退了两步。 “余总。”
“姜副总。”
四目相对,二人均是捕捉到了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错愕。 “姜副总这是?”
余江似是并不解她晨间出现在织品是何意思。 “受命于家父,来助织品度过难关,”姜慕晚当着众人的面轻声开腔,话语间带着几分客气。 余江闻言,失声浅笑,而后,转身回眸,望向扬逸凡,话语间带着只有姜慕晚才能听懂的讽刺:“得至亲如此,杨总有福气。”
是真福,还是假福,只怕还有待查看。 姜慕晚这人,明面儿上给你喂糖,暗地里给你喂砒霜,耍起阴谋手段来,只怕这c市多的是人不是她的对手。 若无她从中作梗,织品能被推上风口浪尖? 眼下倒好,将人踩进泥坑时又拉人一把,树立起一个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活菩萨角色。 可真真是细思极恐。 “余总说的是,我的福气,”扬逸凡在一旁浅笑回应余江的话语。 “二位忙,”寒暄客套话语结束,余江带着律师团的人离开。 “姜副总跟杨家这边不应该是敌对状态吗?”
离去,待身旁人已空,余江秘书张凯小声同余江道。 “一条绳上的蚂蚱,要敌对,也该等站回自己的擂台在说,”姜慕晚此时只怕是能恨不得弄死织品都是好的,但无奈,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姜临也是个有心机的人。 将织品放在她手上又何尝不是在放织品一条生路。 姜慕晚既然敢伸手颠覆织品,就证明她手中握着足以弄死织品的把柄,姜临如此做,摆明了就是想让姜慕晚吃哑巴亏。 扬逸凡办公室内,姜慕晚望着眼前人,而扬逸凡同样亦是在打量她。 从某种形式上说,二人、是初见。 类似于那种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的话,姜慕晚说不出来。 而扬逸凡这等聪明人自然也知晓,即便他客套了,姜慕晚也能给他冷嗤回来。 片刻,姜慕晚视线扫了眼身后公关部的人,有人带头,离开办公室,将空间留给这二人。 办公室内,茶几上的茶杯尚未来得及收走,余江的那杯茶搁在木质茶几上,尚且还冒着袅袅热气。 “家父的事情多亏了姜副总大公无私了。”
“我父母92年离婚,姜司南出生于88年,杨总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前者陈述,后者询问。 二人话语之间连标点符号都带着火药味。 扬逸凡陈述的话语声止于姜慕晚的询问中。 只听她在道:“92年之前,姜司南住在哪里需要我提醒一下杨总吗?一个包庇自己妹妹去勾引已婚男人破坏别人家庭的人,且还帮助妹妹赡养出轨产物的人,我没对他出手就已经算是不错了,再者、织品的第一桶金来自哪里,你父亲怕是没同你讲过。”
“若非我还念着些许姜家的旧情,你以为仅仅是你父亲进监狱这么简单?”
如若没有杨浒,哪儿会有杨珊的事儿? 这当中的一切开始,都是从杨浒进入姜临秘书圈为起点。 姜慕晚深知,扬逸凡其人,而立之年能在c市站稳脚跟,除了家族产业之外,还有自己的能力与手段,就这般人,与他寒暄客气实在是太过费脑子,倒不如敞开天窗说亮话。 “姜副总来助我度过难关是假,来给我算旧账是真,”扬逸凡微眯着眼望着她,眼眸中透露出些许精光。 “我是想让杨总有点儿自知之明,与其我跟你虚与委蛇倒不如敞开天窗说亮话,大家都是聪明人,让一个有二心的人帮你渡过难关这种事,只要脑子还没宕掉就别有这个想法。”
“那我得感谢姜副总了?”
还得感谢她这么直白的告知自己有二心。 以免他以后处处防着? “杨总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别干点事儿拖泥带水的,给一圈儿人惹麻烦。”
2008年,扬逸凡30岁将过,正值而立之年的人被一个小丫头冷着脸训就算了,且还说他一把年纪了。 这话,莫名觉得刺耳。 “我可以选择让姑父换人吗?”
扬逸凡单手插兜缓缓靠在办公桌上,精明的目光紧紧锁着姜慕晚。 后者微微翻了翻白眼,话语倒是很直白:“你可以试试。”
试试姜临会不会换人,如果可以,她也相当乐意。 “姜副总既是不情不愿,又何必要接?”
“若这世间事事都能如我所愿,那我又怎会站在这里与杨副总交谈?”
一问一答,干脆利落。 从一开始的言行来看,姜慕晚不愿接这个案子,不过是有人将这个烫手山芋送到跟前,她不得不接罢了。 这个送到跟前的人是谁,不说,大家也明白。 而扬逸凡相信,但凡是他提及自己父亲之事,姜慕晚能堵得他哑口无言。 这日,姜慕晚走后,扬逸凡靠在办公桌前,伸手燃了根烟,烟雾缭绕之际,林团道:“华众这么多人,姜总怎独独派姜副总过来了?”
熟识的人都知晓,扬逸凡的亲姑姑杨珊是这姜副总的后妈。 派了这么一个人过来,就不怕她心怀仇恨,在暗地里给他们使绊子? 可偏偏若真是使绊子了,他们也只能闷头吃亏,谁让他们织品有个当后妈的股东呢? 扬逸凡吸了口烟,且伸手在身旁烟灰缸里点了点烟灰,微眯着眼道:“是个聪明人。”
“如何?”
这日、姜慕晚从织品酒业工厂区出来,付婧一声浅短的询问响起。 “扬逸凡不是个俗辈,与其跟他虚与委蛇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她答,伸手扯过副驾驶的安全带,系好之后才道:“走吧!送我去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