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旧是在顾公馆客房内。 山林之间,寒风大作。 澜江水怕打着岸边、哗哗作响。 姜慕晚被顾江年摁在角落里无法动弹。 这夜,顾江年无意将她如何,人都弄回来了,不求这一时半会儿的快活。 “回主卧,”男人开口,话语硬邦邦的,没有半分商量之意。 顾江年的强势霸道不会因为此时的姜慕晚有任何改变,相反的,对于这个满身傲骨的人,他不强硬,怎能磋磨人家? 不强硬,是要被姜慕晚反过来磋磨的。 “我................。”
“顾太太不会觉得我花十个亿娶个老婆回来,是为了分床睡的吧?”
姜慕晚的话语尚未出来,便被顾江年冷邦邦的话语给怼了回去。 男人冷飕飕的目光瞅着她,凉凉的。 “顾董的手段还是一如既往的下三滥,”扔人衣服,把人怼在角落里磋磨。 “顾太太若是高尚,也不会入我顾公馆的门,”言罢,这人松手放开她。 此时的卧室内,顾江年一身正儿八经的家居服在身,姜慕晚裹着一条浴巾,站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是她放浪不羁在勾引眼前这个衣冠禽兽。 顾公馆的冬夜,静谧而又寒凉。 山林之间的寒风呼啸太过醒目。 当姜慕晚第二次站在这间主卧时,稍有些诧异。 诧异的是眼前的双人大床明显被换掉。 见此、这人站在床尾浅笑了笑,浴室内,哗哗的流水声流淌开来。 她侧眸,瞧了眼浴室,而后又看了眼眼前的大床,内心深处所想的是顾江年的那张床到底睡过多少女人。 她正打量着,伸手、浴室门哗啦一声被拉开,男人裹着浴袍出来,手中拿着一块毛巾在缓缓的擦拭头上水渍,见她站在床尾笑意悠悠的望着自己,顾江年顿觉拿在手里的毛巾都重了许多。 片刻,这人扬手,哗啦、、将手中毛巾丢到了姜慕晚身上:“我换床,是因为尊你是这顾公馆的女主人,与旁的女人没有关系,我顾江年的床,不是谁都能上的。”
顾江年这话,若是以往,姜慕晚一定会怼回来, 可这日,她不走寻常线。 拿着顾江年扔过来半干半湿的毛巾,站在床尾,正儿八经的望着他,一字一句且还带着些许小可爱道:“我是不是也不能上?”
言罢,她还颇为正经的点了点头:“我这就走。”
开玩笑,如此好的机会摆在眼前,不走等着被这个狗男人磋磨? 她姜慕晚何时这么傻了? 身后,顾江年笑了,被气笑的。 姜慕晚太狗了,实在是太狗了。 见她提步往门口去,这人五步并作三步狂追上来。 伸手、啪的将她打开了半分的门猛的按了回去,低眸睨着眼前的女人,满面怒火蹭蹭蹭的往上冒。 此时,主卧内,气氛一度往暧昧的方向飘散去。 姜慕晚被顾江年圈在门板之间,缩了缩脖子。 而后,悄悄的抬眸望了眼身后人,这一望,一汪深泉将她的魂儿给勾走了。 沐浴后的顾江年,整个人多了几分温暖气息,少了往日的强势霸道,乍一看,那一眼之间,她好似瞧见了年少时时常在梦溪园见到的人。 清清瘦瘦,干干净净,生活在母亲的宠爱之中。 他的身边,时常跟着一个女孩子,与她同岁,女孩子乖乖巧巧,跟在他身旁他呵护着。 年少时的光景猛的在脑子里炸开。 让姜慕晚险些晕乎的脑子猛的回神。 弯身,欲要从他臂弯之间钻出去,却被顾江年猛的提溜上来。 “今晚你若是想好好过,就乖乖给我闭嘴,你若想干点什么就接着燥縢。”
男人语气不善,压着几分怒火。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姜慕晚此时被人提溜在手中,缓缓的摇了摇头,表示不想发生点什么。 顾江年松开手,下巴扬了扬指向双人床。 姜慕晚始终觉得顾江年女人众多。 比如这顾公馆或许已经不知被多少女人玷污过了。 而顾江年,颇有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架势,任由姜慕晚去想入非非。 让顾江年未曾想到的是,许久之后的某日,当姜慕晚跟某任前男友搞出绯闻时,这人拿着此事将他怼到角落里哑口无言。 这夜,尚算平静。 一张诺大的双人床,本该是睡的安稳的。 姜慕晚安稳了,顾江年并不安稳。 比如、夜间被冻醒。 比如、本是躺在身旁的人莫名其妙钻到床尾去了。 他伸脚时将人踹的嗷嗷直叫。 坐在床上跟死了老公似的一脸哀怨的瞅着他。 夜半,闹的都快打起来了。 顾江年这人,起床气极差,姜慕晚也好不到哪里去。 夜半三更,寒风呼啸,给卧室里快打起来的二人唱起了高昂的伴奏。 凌晨三点二十五分,顾江年伸手关上床头灯。 凌晨三点三十分,姜慕晚伸手按开床头灯。 二人来来回回数个回合之后,顾江年受不了了,猛的起身,坐在床上冷飕飕的瞅着姜慕晚。 不曾想,姜慕晚早就坐起来了,坐在床上一脸哀怨的盯着他。 顾江年尚未开口,姜慕晚便开始恶人先告状了:“你能不能让我睡个好觉。”
这夜半三更,顾江年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被身旁人给活活气死。 “大晚上的睡觉开灯,你怎么不去卫生间开浴霸?”
男人冷飕飕的话语丢过来。 尽是不悦。 一个人的成长环境跟生活环境造就了一个人的习惯。 顾江年与姜慕晚前面二十几年的生活环境大不相同,是以生活习惯也无一处相同。 若此时,因爱结合。 总该会有些许包容的。 可此时,这二人,爱自己都胜过爱对方,所以,包容二字,近乎没有。 换句话来说,如果顾江年此时娶得是别的女人,那么对方一定会无条件的迁就他。 毕竟、经济基础决定家庭话语权。 可此时,他娶得是姜慕晚。 姜慕晚其人,没有话语权,可她横。 属于理不直气也壮的那种类型。 死跟顾江年杠。 “知道的人知道你在睡觉,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在翻山越岭。”
言语完,顾江年关灯,拉上被子在度躺了回去。 姜慕晚望着躺在床上的男人,莫名的,在这深夜中,有了一种不该有心寒之意。 这本不该有的,因为她对顾江年无所求。 也不该指望人家能理解自己的生活习惯, 但此时,她莫名的觉得很委屈。 这种委屈,来的很莫名其妙。 良久,卧室静悄悄的,姜慕晚就这黑夜,轻轻的掀开被子,欲要下床。 正动作时,身旁人动作响起,随之而来的是她被捞了回去。 顾江年一声轻叹在耳边响起,很短促,很无奈,又带着半分隐藏起来的爱意。 “睡吧!给你开盏地灯。”
这夜,姜慕晚躺在床上,顾江年穿着拖鞋下去,将窗边的一盏地灯留给了姜慕晚。 床头灯太过晃眼,但地灯尚好。 如此一来,解决了姜慕晚留灯的习惯,也解决了他有灯睡不着的习惯。 重新躺上床时,顾江年站在床边端着杯子喝了半杯水,望着躺在床上背对自己的人,脑海中所想的,是婚姻的意义。 两个生活习惯不同的人因一张结婚证住到同一个屋檐下,这种磨合磨的是人心。 凌晨五点,顾江年仰躺在床上,姜慕晚又开始打太极。 男人一脸无奈,叹息了声,索性起了身。 临起身之际还不忘替姜慕晚拉了拉被子。 当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这日晨间,顾公馆佣人都瞧见了自家先生的黑眼圈。 但因着昨夜也算是个小的新婚之夜。 众人皆是端着心知肚明的浅笑。 偏偏这心知肚明最是戳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