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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着!”
“说我们家三壮谋反,可有证据?家说抄就是抄的,我们是农家,既没有官身又不是地方豪强,哪里来的抄家?”
甄氏站了出来,对为首的官兵不急不慢的说道,“还有,就算是抄家,也需要州府一级的衙门领皇命来督办。你们有皇命在身吗?”
要上来锁人的官兵被甄氏的话唬住了。 甚至有些官兵自己都不清楚这样的规定。 为首的官兵心下诧异,一介农妇,竟然有这样的见地。 心思又一转,这家子一定不是普通的农户,普通的农户哪有这样的见识,否则谁会给安上一个谋反的罪名。 “白三壮涉嫌谋反,已经有了确凿的证据。现在来家里搜检,说不定你们在包庇。”
为首的官兵脑子一转,将抄家替换成搜检。
“可有搜检令?”田麦苗问道。
“大胆,敢质疑我们的公务。”为首的官兵手里握着大刀,又砍了一下桌子。
这次,没有人惊叫。 “张公差,我家三壮谋反的罪名是县衙定下的?”甄氏认出曾经跟着刘鸿来过家里的捕快老张,出声问道。
“白夫人,这……只是涉嫌,上峰派我们来搜检,也是为了洗清嫌疑。”老张十分同情白家的遭遇,话说的十分温和。
洗清嫌疑? 怎么可能! 一旦涉及谋反嫌疑,就是桌子上一根草也能编造出证据。 “老张,你给他们废什么话。”为首的官兵见老张给甄氏搭话,心里十分不爽。
老张对着为首的官兵拱了拱腰,轻声道:“马公差,白家被知府大人赐过打虎英雄匾额。”他不能明着提醒,只能暗示同僚白家和刘鸿交情匪浅。 老张不说还可,这话一出口马公差愈发恼怒。 平日里,老张总是仗着是知府大人曾经的得力下属事事压他一头,甚至有时连县令大人的命令也要抗一抗。 在白家,又拿着刘鸿要压他。 想来,他从前一定收过白家的好处。 只是谋反的大罪,知府大人恐怕也保不了他们。 最好连老张一起牵连进去才好呢。 “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白家又是什么人家,就凭和知府大人有几分交情,就敢谋反?”
马公差握紧了手里的大刀,和张公差冷冷相对。
“马公差,知府大人暂且不论。这家闺女却是皇上亲封的福荣乡主,搜检可以,但别惊了福荣乡主。”张公差努力协调,他不忍看到白家女眷被锁起来,尤其是小福圆那样可爱漂亮的女娃娃。
听到小福圆是乡主,马公差鼻子里冷哼一声,阴鸷的目光朝小福圆身上扫了扫。 确实是个漂亮水灵的小丫头,不过…… 不过是乡主又如何,谋反的罪名一旦坐实,封号马上被褫夺。 就算是公主,谋反也会被诛,更何况是小小的乡主。 小福圆也对他回敬冷冷的目光。 白木板和甄氏将小福圆护在身边。 这个官兵不好惹,唯恐他伤到小福圆。 还有那些带刀的官兵,大人看了都胆寒,别说一个小孩子了。 “只怕白三壮正是仗着乡主妹子的庇护,才会谋反。”马公差的脑洞开的十分大。
“你竟敢污蔑我三哥,你才谋反,你们全家都谋反。”小福圆攥紧拳头,气呼呼的朝马公差怒喝。
马公差朝小福圆露出一抹森森的笑。 小丫头还挺刚烈。 先别得意,等到罪名坐实,迟早会落在他手里。 虽然当朝律令没有参与谋反的女眷可以宽恕,但宽不宽还不在于他们执行的人。 “搜检。”马公差朝官兵挥手,说道,“都给我搜仔细些,哪些边边角角都不能落下,就是那耗子洞都不能放过。”
官兵领命而去。 甄氏还想拦,白老太太坐在上首,沉声道:“让他们搜,清者自清。”
“还是老太太深明大义。”
马公差这话说的多有讽刺。
“多有得罪。”老张朝白木板拱手。
他得跟着去看着,别搜的太过火。 不知怎得,老张一对上小福圆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就觉得哪怕自己和这家人没几分交情,都不能对老白家落井下石,不仅不能还得护着周全些。 而且早在他得知消息后,就已经给淮城的知府大人传了消息,就是不知道刘大人能不能保下白三壮了。 一群官兵这么大动静进村,引起狗吠鹅叫,就不可能瞒着村里人。 很快村里人便摸黑到了老白家,看到一群带着刀的官兵吓了一跳。 “这位官爷,敢问福荣乡主家发生了啥事?”赵村长堆了满脸笑,小心翼翼凑到马公差前问,他故意不说白家而说福荣乡主家,就是告诉官差白家也是有人护着的。
“你是谁?不该你问的别问。”马公差没好气的说道。
“我是神树村的村长。”赵村长愈发小心翼翼。
马公差打量了一番赵村长,冷笑道:“白三壮谋反,已经被拿下了,现在来捉拿他的同伙。”谋反? 赵村长吓的差点跌坐在地。 老天爷啊! 白三壮谋反啊,怎么可能啊! “这咋可能……”赵村长差点失语。 “咋可能?人证物证都有,正好,你是村长你也要受牵连。”
马公差毫不客气的说道。
赵村长吓的魂飞魄散。 仔细一想,白三壮真谋反的话,这是诛九族的罪,整个神树村的脑袋都砍完都凑不够九族。 他肯定是第一批被砍的,毕竟他入股了白家绣坊,和老白家绑的死死的。 赵村长两眼一翻,眼看要站不稳晕倒,被赶来的夏清荷稳稳扶住。 “谋反啊,白家老三谋反。”村里一位大娘惊叫一声,围观的村民也好正在赶来的村民也好,都被这一声谋反惊吓住了。 没办法,这个词距离神树村太遥远了。 活几辈子都没经历过。 “怎么可能,白家老三老老实实做生意,他哪里能谋反。”
村长媳妇压住心底的惶恐喝住高声惊叫的大娘。
“就是,皇帝今年才封咱们的小圆宝为乡主,肯定是别人眼红白家日子红火诬陷的。”胡大娘颤声道,她吓的眼泪都出来了。
那可是大家看着长大的白家老三呐,怎么可能谋反。 白家人坐在屋里不为所动。 官兵们把老白家搜了个底朝天,屋里被翻的乱七八糟,一应包袱器具都被丢在地上。 猪圈羊圈翻了,柴房翻了,果然如马公差所说连老鼠窝都翻了。 “可翻到了什么?”马公差朝一个官兵耳语。
“暂且没有。”官兵回话。
不对啊,不是说白家藏着一件龙袍? 马公差不信这一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