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氏洗洗手,接着洗菜,“傻丫头,这怎么可能看错。不过,胎儿月份尚小,脉象尚不明显罢了。每个人怀孕时的反应都不相同,你现在没感觉也是正常的。不过,现在还是不宜告诉旁人你怀孕的事情,待过了三月再说也不迟,你爹娘那里,也等半月再写信吧。”
蓝怡呆呆地低头看着自己平坦的肚子,缓缓伸手摸了上去,这里面,有了孩子,有了她和周卫极的孩子,她缓缓笑了。 真好,她和周卫极,也要有孩子了。周卫极知道了,是会开心呢,还是会担心呢?估计两者都有之吧,真想现在就写信告诉他。 贾氏看她这样子,也知道她在想什么,心中微微叹息,女人怀孕生子,辛苦又危险,是最需要丈夫陪伴安慰的时候,而周卫极却不能在她身边。 “桃儿,别多想,肚子里有了孩子,你要吃好睡好,多想些开心的事儿,天天乐呵呵的,这样肚子里的孩子才能长得好。”
贾氏宽慰道,“今晚让文轩和我一起睡吧,省的他晚上踢到你。”
蓝怡回过神来,摇头笑道,“文轩睡觉老实,还是让他跟我一起睡吧,有他在我心里还安稳些。”
周卫极不在,晚上她总是不想睡,看书会看得很晚,是文轩晚上陪着她,她顾着孩子,还会早些睡。现在肚子里有了宝宝,她更好爱惜身体,不能熬夜看书了。 “瑶姨,我是不是要多吃些鱼汤和骨头汤补一补,蔬菜也要多吃一些?茶水也不能喝了罢?”
蓝怡想着那些注意事项,开始想着自己还有那些忽略的。 贾氏看她把心思放在孩子身上,开心笑了,这些日子因为周卫极不在,蓝怡表面虽说说笑笑的,但眼底总是有着浅浅的落寞,这个孩子来的虽早了两年,但也算正是时候吧,“吃食上的事情,交给我就好。你只需安心养胎就是,客栈的事情交给如花和李应,田里的事情交给我和水秀于燕,商记的事情,让夏大少爷和林喜林远多操些心。对了,林远那边,怎么回事?”
蓝怡讲了一遍,贾氏皱起眉头,“这件事不好办,柳青儿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咱们跟她折腾不起。”
蓝怡问出早就有的疑惑,“瑶姨,柳青儿也有了身子,她现在这样闹下去,对她有什么好处?”
贾氏虽不出门,但也知道柳青儿这类沦落风尘的女子的情况,“做这种生意,又到了她那样的年纪,早因吃药坏了身子,就算怀上也生不下来,不过是想在孩子流掉前多讹些银钱罢了。等她再来闹,你让林远千万别近她的身,否则孩子没了肯定会赖在林远身上。”
刚有了孩子,蓝怡对这样的事情格外不能容忍,用力点头。这时,宇儿和文轩跑了回来,冲到蓝怡面前,举着手中的竹筒让娘前看,“娘,你看,我们捉了好些虫子呢?”
蓝怡看着竹筒,强压着胃里反上来的酸水,“嗯,你么真厉害,快拿去喂鸡,否则鸡上窝了今天就不能喂了。”
两个小家伙又兴冲冲地跑出去,于燕看出蓝怡难受,洗手后扶着她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她坐在灶台前烧火。蓝怡拍拍胸口,这还真是有意思,刚知道自己怀孕,看到虫子就觉得恶心了,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真的是生理反应。 两个小家伙跑进来,洗了手围坐在蓝怡身边,喝着娘亲倒的温水,欢快地跟大家分享今天发生的各种趣事,比如义学里哪个孩子上课睡着了从凳子上摔下去,比如飞雨哥哥今天用胶泥秋打了一只漂亮的大鸟之类的。贾氏和蓝怡笑眯眯的听着,时不时插上两句,于燕则一声不吭,但从表情也能看出她此时是开心的。 “娘,我有个主意。”
吃饭时,宇儿香喷喷的鸡蛋羹,抬头与娘亲商量道,“咱们不如再买五十只小*******家里的鸡有二十多只,生的蛋够吃了,蓝怡并未直接反对,而是问道,“为什么?”
“村里人都说,旱年虫子多,再厉害了蚂蚱会满天飞,鸡爱吃虫子,咱们喂鸡肯定不会亏了。”
宇儿说出自己的打算,昨天捉虫时他就在想这件事,越想越觉得可行。 蓝怡鼓励地拍拍他的小肩膀,“你想的是不错。不过鸡不能只吃虫子,还要吃糠皮,还要吃草。天旱得厉害了粮食没收成,粮食涨钱,糠皮也会涨,可能草也会很少,还是会有一定的风险的。”
宇儿小脸垮下来,这些他没想到,“娘,那就算了吧。”
蓝怡却笑了,“虽然这样说,但是还是值得一试的。宇儿,文轩,你们要记住,做事情万无一失的时候很少,都会或多或少的冒些风险,若是怕风险而不做,那最后什么都做不成的。一件事,若是有七成以上的把握,就完全可以做,若是有五成把握,也值得做,若是只有三成把握,就要好好考虑考虑了,若不能把风险降低,就不要做。依我看,养鸡应有七成的把握,咱们可以试试。”
宇儿小脸重新璀璨,“真的?娘,咱们要买鸡么?”
“嗯。可以买五十只试一试。不过,这件事情要交给你负责,要帮鸡捉虫子,还要记下它们吃了多少糠皮,花了多少钱,你能成么?当然,赚了钱给你和文轩做零花。”
蓝怡笑问道。 宇儿用力点头,大声回道道,“能!”
“好。那就这么定了,明天旬休咱们就去买小鸡。”
蓝怡笑眯眯地道。宇儿和文轩开心的探讨买什么颜色的小鸡,该养在那里。如花见蓝怡如此教育孩子,冲她竖起大拇指。 饭后,蓝怡叫如花到内室,问道,“你觉得管客栈,可还对你的心思?”
如花笑眯眯地点头,“挺好玩的。”
“那就好,这些日子你要注意店里的饮食,一定防着有人做手脚。”
蓝怡叮嘱道。 如花马上会意,“夫人,要重点防着谁,是程自牧母子么?”
蓝怡坦然道,“的确是他们,我今天隐有不安,总觉得要出事,小心些总没坏处,你和李应商量着来,把店铺的饮食安全放在第一位,千万不可出事。”
吩咐完如花,蓝怡想了想,觉得该做的也都做了,便安下心来,从枕下拿出周卫极的信看了又看,才安心睡下。 谁知第二天上午,刚吃过早饭,王|林远便慌慌张张地跑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