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郡主度过了一个怎样的夜晚。 醉酒真的会忘记所有发生的事情吗?阿圆将会再一次亲自体验并佐证。 房间里的灯光很暗淡,可是很清楚这就是自己的卧室,只是,身边多了一个人而已。 就像是初到这个世界,惊愕的看到的…… 阿圆再次听到了来自自己喉间的疑惑声。 “白——承光?”
质问的有些迟疑,脑子里似乎成了一片混沌,想点什么很艰难,似乎,这厮不应该在这里出现吧? 不过,这样也不错,夏夜的风从窗口吹进来,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畅快的呼吸,这样的夜晚其实不应该独处,不是有首歌这么唱的么? “生命像鲜花一样绽开,我们不能让自己枯萎”。 天还是亮了。初升的太阳蒙着一层细纱,整个的世界变得模糊又有些大致的轮廓,朦胧中透着一种无法言说的神秘。 阿圆睁开眼睛时,一切似乎都不一样了,屋子里有了其他的味道。 那个男人此刻,正无限欢欣的支着胳-膊瞧着慵懒的媳妇儿,就像很久以前所做的一样。 只有失去过,还失去的那般久,才能拥有这般的欢欣。 白承光的铜铃豹眼里面都是温情似水,欣赏着阿圆短暂失神的表情,声音粗噶的问道:“想吃什么?我去做。”
多么温馨的道白,场景近乎完美。谁知郡主大人愣是将其撵出房门,一点也不留情面。 院子里,三个孩子在玩泥巴,当娘的眼馋也跟着捏了几个泥人。 “捏个什么呢?不如捏个爹的泥像,看谁捏得好。”
,“小二”还在提建议,三个孩子倒是都同意了。最后每人手里都拿着一个看不出样子的泥像,据说就是同一个人。 日子很完美,除了在外面逛荡的白承光,现在郁闷的想要碰墙,单着好几年,好不容易才跟媳妇团聚一下,孰料想只是一场噩梦,醒来了就是翻脸无情。 自己这个将军不需要上朝,四方无战事更不需要带兵,白承光算是白生了一场气,溜溜达达最后还是又拐去了郡主府。 看门人今儿对他可真算尊敬,说到底也不是外人不是。 丫鬟们的笑容也神神秘秘的,护卫们根本不稀罕搭理他,白承光尴尴尬尬去寻找孩子们,发现了满手都是泥巴的娘儿四个。 傻汉子发现一个规律,只要守着孩子的面,媳妇那张脸就总是仁慈的没有界限,于是凑上前去跟着和泥巴,对三个娃娃的作品赞不绝口。 “展堂捏的这个是猪?真像!”
“展鹏最棒了,捏的一定是只狗——”。 “好好捏的——小兔子?”
为什么三个孩子都用仇恨的眼神看他?媳妇拃着两只泥巴手狂笑? 被笑话了也愿意,其实孩子们捏的东西真不错,没准儿你爹上辈子就跟这-仨儿动物有亲戚,才让你们找到了相像的地方。 不过,你们娘可不如你们有天分,瞧瞧,这一大-坨一大-坨的都是啥子呀?白承光咬着牙关在那儿胡咧咧,脑袋上就被那一-坨-泥巴糊住了。 孩子们很开心,合伙儿把亲爹按倒在地上,七手八脚去抓挠那-坨-泥巴,等白承光从重围中冲出来,媳妇的身影已经走远。 追妻之路漫长而艰辛,傻汉子原来伤害媳妇伤害的忒深。 据说府里已经在准备郡主的车驾和行程了,白承光心中如同烈火喷溅。 桑七儿这几天忙得欢实,《窦娥冤》的行情太火,戏园子里每天都人满为患,那个计划好的“备-胎”已经在玩了命的道白和演唱,观众们还是不买账,场场都闹腾着要他来开场白才行。 这就是“腕儿”,这就是“角儿”,戏子根本没出头露面,就红了半边天。 “其实你可以尝试一下真人-扮演-角色,丢开皮影,戏园子会更火!”
这是阿圆的提议,最近找不到桑七儿的影子,原来可是每天都要找着来汇报行情的。 桑七儿的眼睛往地下看,语气也有些波动:“皮影更让人喜欢,艺人藏在幕后也安全。”
堂堂郡主家的戏园子,哪个不开眼的还敢来生事儿不成?莫非,发生过什么不安全的意外? “你别担心,只要大家行得正坐得直,我这个郡主就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胆去做!”
阿圆鼓励着,研究着桑七儿的异状,忽然笑起来。 “桑七儿,不会是你的那个红颜知己出岔子了吧?怎么了?有竞争对手?势力很强?没关系,跟我说说,帮你抢回来!”
难得郡主露出这么多-匪-气,却依然没让桑七儿欢快起来,深深的鞠一个躬就想跑,哎,脸皮儿忒薄儿! “郡主那天喝多了,桑七儿也多了,追在白将军身后叫着郡主,摔在地上就哭了呢!”
青儿这丫头不能留了,对闲事看的非常清楚。 “赶紧定婚期,成了亲,再说些三姑六婆的八卦就名正言顺了。”
阿圆白了青儿一眼,桑七儿的眼神热*辣的没人能够忽视,自己也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 谁这辈子还不喜欢几个异xing?伤神的不过是各种客观原因的制约太强罢了,阿圆没有再寻找另一个男人做伴侣的雄心壮志,那样需要的过程忒长,她宁可选择这样单过。 不过,桑七儿的这股热情没完全淡化之前,一起出行还真是不适宜,以后还得继续合作挣钱呢! 其实不但是桑七儿那夜受到了刺激,老约翰也不舒服,换谁都不乐意。 曾经胆大妄言“I want you!”
的异族男人,只能把心绪都转化成雕刻刀,纪念他曾经的岁月和留恋过的女人。 这几天郡主的心情不错,吉它弹奏的越发娴熟,从岳阳县捎来了几把制作更精美的吉它,袁县令还手书一封信,说是不日即将进京面圣,带着老婆孩子。 袁刚子如今怎么样了?音乐有没有让他更快乐?阿圆这几天就在回忆过去所学过的各种歌曲,希望可以为袁刚子找到新的突破口。 桑七儿终于要出发了,男子汉嘛,儿女情长可以,千万别当做生活的重点,影响了人生的轨迹就不划算了。 只有老约翰只能宅在郡主府,除了拿木雕消磨时间,现在又开始苦练吉它,左手指-肚-上没有一块好皮了,才让弹奏的声音顺畅流利起来。 “府里还有谁喜欢这种乐器?一块儿来,我们可以组成一个乐队,弹得好的,有赏!”
郡主又有新号召,一时间,凑热闹报名的可真不少! 人生就是一场玩笑,玩好了,才能笑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