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的暗桩,同一时间被拔除了..精准到位,没有任何预示,是同时行动的,你此时不该来的。”
洛元浩弯身拾取地上的落叶,抬头看着院中一树绿叶,这还没到秋呢,怎就开始落叶了。 既然七成暗桩被拔,他这个将军肯定也就暴露了,就算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也确定有他这个人的存在,皇帝没找到他不会罢休的,这件事也就不可能告一段落。 父子之间虽然没有朝夕相处,但是他这个当爹的对儿子的心思还是清楚几分的。 他这时候来,怕是想着见最后一面了,现在要让整件事的损失降到最低,除非将他推出去。 而他自己已经做好了这个准备。 “爹…就算木宝庆和祝富贵招供,也不可能查到这些,就像你说的,几乎是同一间内找到的…” “而且还不能确定除了已经暴露的这些,剩下的是不是也暴露了,所以,现在已经是非常时刻了,更坏的结果也不过如此,准备拼死出城吧,应该是那东西已经到皇帝手里了,挣扎并无意义,关键是你大哥,他现在消息送不出,也不知道外头的情形,我担心他在宫里稳不住,若是他有什么不当之举惹得皇帝怀疑,那就彻底完了!”
那个信号也是为了让宫里的儿子明白,不用想着送消息出来了,已经没意义了。 “爹,大哥素来沉得住气,他一定能把控住自己不会冲动的。”
“但愿吧,幸修啊,你这辈子可曾怨过爹,把你置身黑暗中,你与你大哥同一天出生,命运却截然不同!”
若不是到了这个时候,这些话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问,到底是年纪大了! “爹,我曾未怪过,这些话就不必说了,爹,那东西若是已经在皇帝手里了,那魏家就不必留了,最近这些事,要不是魏家那丫头,也不会闹到这般田地。”
要说不恨那是假的,他不让儿子去,是因为要护着他那条命,但是他死,魏家一定要拉上,要不以那小子的脾气,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与其让他来冒险,不如他一并了解了。 “好!我知道了!”
洛元浩手轻轻一抖,将手中落叶一杨,最后一面,他且提前送他一程。 “爹,其实有一句话,我一直想说,咱们所图,究竟是什么,是为东境母国还是为了咱们…陆家?”
洛元浩脸色一沉,转身背对着对方,“有区别吗?当年,若非…这大渊早就是咱们陆家的囊中之物!”
那就是执念了..为了陆家的执念,将军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他这辈子,明明有一个名字,却不为人知,明明生了一张脸,却从未有外人看,总还是想知道为了什么。 直到感受不到儿子的气息了,洛元浩这才缓缓转过头来。 山雨欲来风满楼,他们陆家这一次会不会全军覆没还真不知道。 图什么... 哼,若无他们陆家暗中相助,慕容家安能坐享其成建立大渊王朝。 这么多年了,这江山慕容家也坐的够久了。 可是总有那些个混账东西帮着慕容家,皇帝能一夕之间揪出这么多暗桩,就是因为当年有人背叛,不仅把换颜术外传,还带走了玉青还有布置图... 若非这些据点非玉青调动不了,他早就更换了。 该死的魏家,这么些年藏着玉青和布置图,关键时候坏他大事,不用辛修说,他也没打算就这么轻易放过。 这口气不出,他都意难平。 宫外的这些动静,宫里的基本不知,靖王妃带着忍冬熬好的药入宫直接去了太后的祥瑞宫。 她给太后炖些补汤不足为奇,若是这时候给皇帝送过去就不对了。 “金嬷嬷,去请皇上过来一趟。”
不管什么时候,太后着人去请,皇上定是会去的。 太后盯着汤药最后还是松口了,当然,这汤药她已经让人试过,确定没什么问题才让金嬷嬷去喊皇上。 “母后,臣妾刚才进宫,一路上...宫中这般形势..”不会有事吧,侍卫一层层把守着,看着都吓人。 “无碍,不管多大能耐,翻不了天去,应该也快了吧...” 快有个结果了,朝臣们也快熬不住了,皇帝心里有数。 靖王妃点了点头不再多问,反正府上她也吩咐了,真要出了什么乱子,靖王府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偏的这时候王爷和郁儿都不在,也不知王爷和郁儿伤势如何了,若是听得京都这些消息,指不定多着急。”
靖王妃忧心忡忡的道了句。 “这时候,他们不在京也好,放心,他们父子都是福大命大的,对了,你亲自去了一趟魏家,也算是见着忍冬那丫头的父母家人了...” 太后一开口,靖王妃就明白太后的意思了。 “母后,都是本分人,知礼守节,放心!”
这着急的样子,看得太后忍不住摇头,“哀家算是瞧出来了,不光是郁儿瞧上那丫头,你也瞧上这个儿媳妇了对吧。”
靖王妃陪着一笑并未否认。 “既如此,等郁儿回来,我就与皇帝说说,把话挑明了,就算不着急成亲,也可以先定下,免得夜长梦多。”
夜长梦多? 太后突然来这么一句,弄得靖王妃立时紧张相望。 “瞧你紧张的,你光顾着惦记那丫头的伤了,怕是没功夫好好想想,那丫头呈情时的表现可是满朝文武都瞧着了,女人吸引男人的是骨子里的东西,皮囊只是一时,这丫头连你都这般稀罕了,那些个...能不心痒痒?你忘了,她可是皇帝钦点了可以入乾坤宫请脉的人,那地方多少人想塞人进去都塞不进去...储君未立,皇上的一举一动,龙体安泰,多少人关心挂念着。”
说得够明白了吧,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靖王妃听罢反倒松了口气,“母后多虑了,那丫头可是个明白的。”
“你倒是相信她,行了,这次皇帝自己也开口了,过后会赏她,哀家到时候再开句口,给她讨个封,身份上也就配得上了。”
靖王妃默默听着,轻轻低下头去,说起来,有时候连她都奇怪,太后这明里暗里都这么向着郁儿,就好像其他皇子都不是亲孙子一样。 门外,皇帝刚到,想着太后也劳累了,就没让人通传,直接进来了,刚巧听得后面两句。 别说旁人,其实这些年来,他也一直想不通母后为何对郁苏那孩子这般另眼相待。 他知道,这其中定有缘由,只是这缘由怕也只有母后自己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