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兵策》?”
皇帝眯眼打量着忍冬,像是要把她看透一般,她刚开口,他以为是替慕容郁苏那小子要的,可稍细想便否定了,那小子要是想要,不至于让一个女人来讨要,早就不客气开口了。 忍冬舔了下嘴唇,不太敢看皇帝。 可是既然开了口,也只能硬着头皮点头,“皇上,民女有个朋友,姓江,《解兵策》正是出自他们江家。”
江..家?! 兵法世家江家之后? 皇帝眨眼看着忍冬似是求证。 忍冬诚实点头,她觉得,在眼前这个皇帝面前,能不用隐瞒的尽量都说实话,因为皇帝想知道一样瞒不住。 “所以,你是为你这位朋友求的赏?”
“是!”
反正皇上只说赏,也没说不能替别人求,若是她不说明,这东西赏给了她,回头她再把御赐之物转送给旁人,倒是落了个不是。 皇帝望着忍冬沉默了一会,忍冬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只能小心候着。 片刻后,皇帝笑了笑,朝着门口喊了一句,“苟旬,去把那套解兵策取来。”
吩咐完看着忍冬,意味不明道:“你可知道,外头多少人想要朕的赏?”
原本,他是想着赏她一个县主的,太后也暗示过了,想抬抬这丫头的身份,让她与郁苏那小子更般配,这丫头倒是有些让人意外。 “民女知道,谢皇上赏赐!”
解兵策在普通人眼里就是一套书,可在有些人眼里,价值连城,所以,她要的赏说重不重,说轻不轻。 况且,这是她答应江城的事,人贵在言而有信。 “你这位朋友现在何处?”
江家后人啊,那是真正的兵法之家,从解兵策可见一斑。 怕是这丫头说的那位朋友早就知晓这套书的下落,只是碍着洛家门第太高不好求取。 “回皇上,人现在就在城卫营,名唤江城,民女是帮他治病结识的,其为人豪爽又有趣,与民女甚是投缘,便唤他一声大哥,江大哥身为江家后人,军营最是适合他,所以...民女斗胆,把江大哥引荐给了世子,让他参军了。”
既然说明了解兵策的事,皇上肯定会打听一下江家后人,省的皇上费事,她明说好了。 皇帝听罢没说什么,因为知道忍冬说的话必定不假,只是讶于她的聪明。 若是朝堂上的人都这般聪明,他也就省心不少了。 这事若是绕着弯弯被他知晓,是不是要怀疑靖王府有笼络人才之意?可她这般坦坦荡荡说出来,便也没什么了。 她认识江城,叫人家一声大哥,身为兵家之后想从军再正常不过,而刚巧,她又能帮这个忙,引荐一下也是人之常情。 “皇上!书拿来了。”
苟旬身后还跟着几位宫人,忍冬扭头看着她们手里捧的竹卷愣住了,这么多册? “既然你开口了,君无戏言,朕今儿就把这套《解兵策》赏你了,也算是成全一桩好事,物归原主,丫头,这可是孤本,极为难得啊!告诉你那位大哥,既是祖上留下的,就好生保存着,别可惜了!”
“谢皇上赏赐,民女一定将皇上的话带到。”
算是了了一桩心事了。 忍冬看出皇上眼里的不舍了,因为皇上懂得这套书的价值所在,眉心动了动,让皇上惦记的东西,就不知是福是祸了。 目前来看,眼前这位皇上算得上明君,可君心难测啊! 看来,见到江大哥,得给他提点一句,江大哥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她不好做江大哥的主,毕竟这套书是人家祖传之物。 “苟旬,将这套书包好,一会差人送到这丫头家里去吧,朕也有些乏了,遵从医嘱休息休息。”
皇帝说完起身,转而看向忍冬,“你不是还要去给太后请安吗?走吧,朕正好也去看看太后。”
说完又看向苟旬,“去给皇后传句话,让她来一趟祥瑞宫。”
苟旬连忙应话,招呼宫人扶着忍冬,想了下,急忙让宫人备好轿子,这一会魏姑娘坐轿让皇上走路?想想也不成啊,所以只能给皇上也备轿了。 再看宫人手中的那些竹卷心里更是诧异。 都知道今儿皇上要赏魏忍冬,前两天皇上还嘀咕什么封号之类的,他想着,魏姑娘今儿入宫之后身份就不同了,怎么就赏了一套书? 不过他是知道这套书的价值的,皇上得到之后那稀罕劲就能看出来了。 靖王妃没想到皇上跟着一起去太后那,赶紧给皇上行礼。 看着皇上也抬了软轿这才松了口气。 祥瑞宫离乾坤宫有点距离,不过平日里皇上很少乘轿,这次却是为了魏忍冬。 路过御花园,意外碰到熙妃和新晋美人在赏花,见着皇上,自然要上前行礼。 美人出自熙妃的朝阳宫,两人在一起也不足为奇。 “妾身给皇上请安。”
夏日骄阳下,满园夏花被照的芳香袭人,皇帝坐在软轿上没有示意下轿,只是抬手让停了一下,“是爱妃和于美人,正好,朕要到太后那坐坐,一同过去吧。”
“臣妾见过熙妃娘娘,于美人。”
能一朝被封为美人的,这宫里也没几个,谁不是一步一个台阶上来的,这位出自朝阳宫的美人,瞧着果然有些不同,就这一身气质就和靖王妃所见过的宫妃都不一样。 “民女拜见熙妃娘娘、于美人。”
忍冬虽然坐在轿子上,可礼不能废了,招呼总要打的,于美人,和当初一步步登顶又是不同的。 多日不见,于飞还是那般好看。 于飞冲着软轿上的忍冬微微一笑随即低下头去,际遇真的很奇妙,她如今是皇上的女人,而忍冬依然是民女,可此刻,忍冬和皇上一样在宫里乘坐软轿,她则小心站在一侧。 还记得当初自己给忍冬的三张白条,不禁有些想笑,忍冬当真有用得上的机会吗? 看她气色不错,她挺高兴的,她眼里的魏忍冬,就应该好好活着一生精彩。 看着此刻的于飞,忍冬也知道,她想做的事终究会心想事成,因为她对自己狠得下心。 软轿再次抬起,一行人朝着太后的祥瑞宫而去。 熙妃走在软轿之后,静静看着同样坐在软轿上的魏忍冬有些恍惚。 这宫里能坐软轿的女人,原来也不止于后宫的女子。 她以前一直觉得,女子最高的荣耀,便是国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可此刻,她突然产生了怀疑。 因为魏忍冬能有这番待遇,绝对不是因为靖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