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热闹应该开始了。”
“您在牵丝戏上加的那些东西,可是从脉象上诊断不出来得,先生,太后若是一直昏迷不醒,日子也不会太长,没了这个多管闲事的太后,再要动靖王府可就容易多了。”
“嗯,靖亲王不在,郁世子不在,正是靖亲王府的空档期,若是太后不在,一个靖王妃是撑不住的,不过...我始终觉得,太后和皇帝突然起意要给慕容郁苏选世子妃这件事颇为古怪,我得好好琢磨琢磨。”
慈君竹放下手起身,在宽大的书房内背着手慢悠悠的走了起来。 慈心一旁整理书架,听得慈君竹的话停下手中动作,“先生何须多虑,若是太后醒不过来,不管她什么意图都打住了。”
慈君竹低头继续走着并未做声,太后的意图便是整件事的关键,否则,她也不会着急动手,此时要动靖王府,绝不能让靖王府凭添助力,那会多些麻烦。 究竟是什么事,让太后突然动了这个心思。 之前来看,应该也是对魏忍冬当世子妃没意见的。 “慈心,你吩咐下去,一定要知道太后的实际现状。”
她这一招其实有些险的,若是不能一下把太后摁死,恐怕会有点麻烦。 有人若是能让太后醒来,就一定会知道太后昏迷的缘由,到时候琼瑶那孩子恐怕难保,就算没有证据,哪怕只是怀疑,太后和皇帝都不会轻易放过的,就算不死,黄家也是一枚死子,再无用武之地。 黄家失势,一个没有子嗣的皇后无法让黄家起死回生,这个皇后基本就是个摆设了,那后宫肯定要起风云。 此时,她在布置秋闱的事,还得琢磨靖王府的事,两桩大事,她没有更多精力顾及其他。 “先生,那屏风留在宫里,始终是个隐患,要不要安排人动动手脚?”
慈心知道慈君竹的担心,斟酌一番给出建议,慈君竹一听立刻摇头。 “不可,这是不打自招,只要太后醒不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所以必须准确掌握太后的现状,不能听说,一定要自己的人亲眼看到,明白吗?”
“是!”
先生还是不太想这么快牺牲琼瑶姑娘。 宫外的手深入宫中,搅个风起云涌,却还无人察觉。 太后寿宴上突然昏迷不醒,太医们再次束手无策,找不到至昏的原因,就无从下手医治。 老人家身体本来就不是太好,这么昏迷下去可是凶险。 “都查过了吗?”
既然不是一般的病痛,那就可能是外因,皇帝早就让苟旬彻查了,首先检查的就是太后这几天的吃穿,还有到过的地方,接触过的人。 “回皇上,都查过了,今儿寿宴上太后碰过的东西都检查过了,除了...魏姑娘送的荷花糕味道有些特别..暂时没有发现其他异样,奴才已经让太医们查验过了,魏姑娘送的糕点虽然加了东西,但对身体无害,好像是什么补药,因为太后平时有用药,太医说怕有冲突,还是让魏姑娘说说都加了什么,好尽快排除一下是不是药性相冲导致的。”
、 苟旬说话间额头已经一层大汗了,心里暗喊着,魏姑娘啊!太后娘娘入口的东西您也敢乱送,还当众让太后吃,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 他相信魏姑娘是不会害太后的,也没这么傻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这不就撞上了吗? 苟旬的话让在场听着的人身子一震,同时看向病榻前正在认真诊断想办法的魏忍冬。 她这还站在这给太后诊断? 她送的糕点若是有问题,就算是无心的,一场大祸也免不了啊。 “魏忍冬!”
皇帝一听,当众高喊了一声。 忍冬陷入沉思,所以压根没听到苟旬刚才说了什么。 这一声喊把她吓了一下,反应过来连忙上前。 “皇上!民女在!”
皇帝看着忍冬,就要脱口而出的话竟是吞了回去,撇头看向苟旬,“你跟她说。”
一旁楚院首正是负责检查太后饮食的人,此刻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上,那荷花糕里很明显是加了药的,虽然糕点的香甜没有被药香掩盖,但是仔细闻闻就能闻出来,都不用细看。 他把剩下的荷花糕拿了一块仔细查验了,发现确实有药,而且是极其复杂的药,他一时间分辨不出到底是一些什么药,不过大致可以判断,药性应该是滋补的。 想来也是,这魏忍冬纵是胆大包天也不可能傻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太后下手,她自己不要命也就算了,她身后可是一大家子。 “荷花糕?”
忍冬这才想到,太后出事,肯定是要查的,首先就是入口的东西。 急忙看向苟旬身旁的楚院首,“楚院首,那糕点没毁了吧!”
那一脸可惜的样子,看得众人顿时无语。 太后还躺在这呢,她这么紧张一块破糕点做什么? 再说,这可能是证据,怎么可能毁了。 忍冬也是一时急的,那药她还没琢磨明白了,再没多的,就这么点,毁了可不可惜咋的? “啊哟,忍冬,你快跟楚院首说说,那糕点你都加了些什么东西,免得误会了。”
靖王妃没忍住,见缝插针说了一句,暗暗给忍冬眼神让她干净说明白,生怕她惹祸上身。 这种事最是拖不得,越早洗脱越好,要是让人钻了空子利用一番,事关太后,到时候就算她什么也没做,靖王府都很难保她。 还好,是苟总管带着楚院首第一时间去检查的糕点,要不她真的担心有些人会借机生死至忍冬于死地。 这孩子,知不知道自己现在处境多凶险。 忍冬并非蠢笨的,刚才一时反应不及,是因为一门心思在太后身上,靖王妃有意点拨一句,忍冬立刻回过味来。 心里不免有些寒凉。 太后尚未醒来,这殿内殿外站了这么多人,一个个都是一脸忧心,可真担心太后状况的又有几个,若真有,谁会有心事去琢磨害她? 不过她也只是一时感慨,她还不至于太幼稚,这是皇宫,从来都是你死我活的地方,在这里将人情冷暖本身就有些可笑。 “皇上、楚院首,民女斗胆,可能屏退左右?”
这是真斗胆了,现在是怀疑她,她竟敢叫皇帝屏退左右。 就是靖王妃此刻也忍不住吞了下口水。 皇帝没有回答,眯眼看着忍冬,迟疑片刻,终是挥了挥手,众人见状,纷纷低头躬身退了出去,包括靖王妃和苟旬,因为忍冬刚才只道了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