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光荣向陈扬解释，下海就是端铁饭碗的人，不要铁饭碗而出来自己干了。　　陈扬秒懂，他坏笑道：“下海分主动和被动。王哥，你下海是被动的吧。”

“哈哈……去你的，你小子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陈扬跟着笑，一边拿酒开酒，不用啤酒开，直接用手。　　“老弟，我也不瞒你。离婚后，两个孩子归我老婆，原来的房子归我老婆，再给她一千块钱。两个孩子的生活费，我每月还得出五十块。”

“王哥，这代价不小啊。”

王光荣点点头，伸手指了指房子，“我剩下的钱，就买了这个房子，外加这个饭馆。”

陈扬补了一句，“还有你在五金市场的投资吧？”

“真有你的，你说对了。”

两个人喝酒吃肉，连着各喝了两瓶啤酒。　　“兄弟，该你说了。说说，你怎么就有老婆了？”

陈扬长话短说，说了自己一年来的情况。　　王光荣冲着陈扬竖起大拇指，“有情有义。兄弟，我没看错你。来来，我敬你。”

两个人，两瓶啤酒，一口气喝完。　　“王哥，我不懂，你怎么去工地上干活了？”

王光荣笑指陈扬，“不懂了吧。那是人家的活，我管的是五金市场，而五金市场的建设，是人家建筑公司的事。”

“哦，这是什么门路？王哥，快给我上一课。”

点了点头，王光荣说，“未来的五金市场，将是一个专业的市场，具备与小商品市场一样的地位……”　　大套大套的，陈扬不感兴趣，“王哥，那你在其中起到什么作用呢？”

“你听我说。这个五金市场，其实是个股份制企业。五金市场所在地的村，以土地作为投资，占股份百分之三十。政府出资一部分，占股份百分之二十。剩下的百分之五十，面向企业和个人。”

“王哥，你出资多少？占多少股份？”

“我出资两万块，占百分之五的股份。在个人出资方面，我算是最多。所以，我被推举为未来的五金市场管委员的主任。”

陈扬笑笑，“王哥，你很有实力嘛。”

王光荣摆了摆手，“我也就是虚张声势。我出资的两万块，一万块来自银行贷款。还有五千块，我是通过社会关系借来的，利息高达一分啊。”

陈扬心道，一分不算高，我借出去的钱，利息都是一分半呢。　　“王哥，你这么投资，有把握在短期内赚回来吗？”

王光荣笑了笑，“兄弟，我给你个启发。小商品市场开业时，买下一个摊位，只需几百块钱。而现在呢，一个摊位的价格，已上涨到几千块。”

“我懂了。”

“我们把五金市场建好后，对摊位的处置有两个办法。一个是将摊位出租，收取租金。另一个是直接将摊位出售。”

“嗯，我更懂了。”

王光荣道：“这么说吧。我们出售的摊位，就能收回我们的成本。以后呢，一靠租金，二靠管理费，三靠服务费。就市场本身来讲，这是个一本万利的生意。”

陈扬道：“这么说，我失去了一次发财的机会。”

王光荣笑了，“失去这一次，还有下一次。等五金市扬竣工了，我通知你。你可以来买几个摊位，然后租出去，照样躺着赚钱。”

“能赚钱吗？”

“请把吗字去掉。”

“行，到时候你通知我，我过来看看。”

王光荣道：“老弟，你的眼界有问题啊。”

“此话怎讲？”

“你做生意，赚的是眼前的钱。听说你要收购书画，那是长线投资，是二三十年以后的收益。在这两者之间，你漏了一个中线投资。”

“中线投资？”

“就是投资五金市场啊。”

陈扬思忖了一下，“有道理，王哥，你说得很有道理。”

王光荣道：“总之，买摊位，买房子，都属于中线投资，也叫中长期投资。”

这次与王光荣见面，陈扬的思路又有所拓展。　　每一个新市场，都是一次很好的投资机会。　　王光荣很忙，陈扬没再打扰，第二天就自己走自己的，把路桥街的各个市场转了一遍。　　小商品市场还是重点，陈扬待了一天。　　尽管利润微薄，竞争激烈，但陈扬仍然没有放弃小商品的批发生意。　　去上海的轮船，陈扬乘的还是405号。　　可惜女船长李沁不在，副船长当班，李沁休假去了。　　到了上海，陈扬直奔浙东旅社。　　现在的浙东旅社，确切的讲，已变成了一个商社和商行。　　不少生意人，都照着陈扬的做法，成了贸易行里的中间商。　　包括陈扬的两位好朋友，马振国和周玉刚，也做起了类似的生意。　　不过，他们的商品来源并不是路桥市场，而是新兴的义乌市场。　　至于老板娘叶菁，现在变得更像老板娘了。　　最近治安状况不好，叶菁出门也多了两个女伴。　　这两个女伴，公开身份是旅社服务员，实际却是叶菁的保镖。　　陈扬一眼就看出，这两个女保镖的功夫不差。　　晩上，马振国和周玉刚把陈扬拉出去喝酒，直到深夜十一点半才回到旅社。　　陈扬只是喝得有点高，头脑还是清醒的。　　马振国和周玉刚已基本上喝醉。　　陈扬一手一个，拽着回到旅社，再拎着把他们送到各自的房间。　　陈扬刚回到自己的房间，叶菁就悄没声的跟了进来，把陈扬吓了一跳。　　叶菁咯咯的娇笑起来，“老板，你胆子越来越小了嘛。”

陈扬笑道：“你身边有两个女保镖，我哪比得上你。”

“看出来了？”

“看出来了。”

“上次去银行，被两个混混盯上，差点出事。所以我想，安全为上，就去体校找了这两位。”

陈扬道：“姐，你这也是为了生意。她们的费用，我出三分之二。”

“你看不起我啊。”

叶菁打了陈扬一下，娇嗔道：“老板和老板娘，还用分彼此吗？”

“姐，我这次来，是想调整你我之间的关系。原来是我二你一，我想调整为我一半你一半。”

叶菁摇摇头，“我不同意。扬，你不要说了，你二我一，永远不变。”

陈扬还要坚持，但被叶菁拦住，“说别的事吧。对了，你那位女朋友现在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