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扬忙问，“什么更奇葩的事？”

陈兵道：“蔡晓晖的父母，向陈仁军原对象的父母提亲，让蔡晓晖娶陈仁军的原对象为妻。”

“啊，然后呢？”

“然后，人家就答应了，还不要一分钱的彩礼，只是要求越快越好。双方一拍即合，所以下星期三，双方办定亲酒，小定大定合在一起办。”

陈扬笑了，“这真是奇葩，他娘的，这也太奇葩了。”

陈兵笑道：“据可靠消息，蔡美丽已明确回绝了两方的提亲。对陈仁军来说，真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两个家伙，都被调到最偏远最落后的地方。据我的估计，几年之内很难调回来了。”

“大哥，你就别为他们可惜了。大家都说，两个人都不值得可惜。”

陈扬点点头，“可是，他们毕竟是我的朋友啊。”

过了几天，蔡晓晖家为蔡晓晖办定亲酒。　　蔡晓晖从学校提前一天赶回来。　　父亲蔡宝华负责去请亲戚。　　蔡晓晖自己负责通知朋友。　　陈扬最后一个被通知。　　陈扬把蔡晓晖带到二楼。　　两个人默默的抽烟。　　蔡晓晖憔悴不少，不抽烟的他，也学会抽烟了。　　终于，蔡晓晖欲言又止。　　陈扬摆了摆手，“你们的事，我已经知道，你不用再说一遍。”

“扬哥，你故意躲了出去。”

“嗯，是的。”

陈扬不隐瞒。　　“这事，这事我不怪蔡美丽。至于陈仁军，我娶了他原来的对象，我与他的关系算是彻底断了。”

“你这一招挺狠的。”

蔡晓晖问道：“扬哥，你还当我是你朋友吧？”

陈扬笑道：“当然。你与陈仁军断绝关系，那是你们两个人的事。陈仁军还是我的朋友，你也还是我的朋友。”

“扬哥，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因为我接下来的一个决定，太需要你的帮助。”

“什么决定？”

蔡晓晖道：“我决定辞职，学你二弟做鞋。我弟弟蔡晓明，也决定从建筑工程队回来，与我一起做鞋。另外，我父母也支持这个决定，我对象也支持这个决定。她也决定辞职，回来与我一起做鞋。”

陈扬怔了一下。　　蔡晓晖的对象，就是陈仁军原来的对象，一直在区里一家企业上班，但是是个临时工。　　“晖子，你冷静冷静。端个铁饭碗不容易，有多少人削尖脑袋往里钻啊。所以我劝你，不要轻易做出辞职的决定。”

“扬哥，我的辞职报告，县教育局已经批下来了。”

“既然这样，那我就没啥好说的了。”

“扬哥，接下来不能没有你的帮忙啊。”

陈扬点点头，“我肯定帮你，但你得说说，我通帮你什么？”

“做鞋技术，原料采购，成品销售，等等。而最重要的是，你得借我两千块钱。”

“没问题。”

蔡晓晖道：“两点声明。一是成品销售，主要指的是路桥街那边，不是让你买我的鞋。当然，你买我的鞋，我求之不得。”

“说二。”

“我向你借钱，利息照付。你不收利息，我就只好去向童老贵借钱了。”

陈扬笑道：“就这么定了。关于做鞋，我一窍不通，你就去问我家老三吧。”

“他是他，你是你。只有先通过你，然后才能去找你家老三。”

就这样，少了一个还算合格的小学教师，多了一个做鞋的个体户。　　陈扬也说到做到，不仅借钱给蔡晓晖，还吩咐二弟陈兵倾囊相授。　　不久以后，蔡晓晖和蔡晓明兄弟二人的鞋厂，第一批鞋顺利出炉。　　蔡晓晖也信守诺言，并没有要求陈扬，收购他的第一批鞋。　　兄弟二人带上鞋奔赴路桥街，在百货市场撂地摊卖鞋。　　这一课必须上。　　陈兵告诉兄弟二人，做鞋不难，难在卖鞋。　　如果能在路桥市场混明白，把鞋卖出去，以后才会顺顺当当。　　两兄弟坚持一个星期，硬是将一千多双室内拖鞋，以不亏的价格全部卖出。　　精神可嘉。　　陈扬私下嘱咐二弟陈兵，教兄弟二人做相对复杂的休闲鞋。如果质量还行，他准备收购一批。　　不仅是蔡家兄弟二人，在陈家村，还有五户人家，也陆续成了做鞋个体户。　　国庆节后，天气入秋，风吹脸上，凉嗖嗖的。　　陈扬为给家里改善生活，摇着小渔船去了“七湾”，捕了一些鱼虾。　　刚回到家里，陈红玲就告诉他，乡书记郑卫民打来电话，要他去一趟乡里。　　陈扬不敢怠慢，骑着自行车往南塘街奔。　　乡政府院子里静悄悄的。　　没有了童四平，也没有蔡美丽和陈仁军，陈扬有点陌生的感觉。　　乡政府原来的两间平房，改建成三间两层楼，郑卫民的办公室在二楼的东边。　　“小陈，坐坐，等我接完电话。”

陈扬在藤椅上坐下。　　郑卫民接完电话，陈扬就噌的起身。　　“坐坐。随便点嘛，小陈。”

陈扬笑笑，拿出香烟，给郑卫民递了一支。　　郑卫民接过香烟，“小陈，你喝水不？”

“不喝不喝。”

“那你坐下吧。”

陈扬一边坐下，一边问道：“领导，你找我有什么事？”

郑卫民自己也坐下，点上烟先抽几口，再笑指陈扬。　　“两个好朋友干架，你倒躲得远远的。小陈，你真够可以的。”

陈扬不好意思的笑起来。　　“没办法。领导，那是我最好的办法。那种事情，朋友是解决不了的。”

郑卫民点着头嗯了一声，“脑子进水，为情所困，大好前程，毁于一旦。没出息，两个人都没出息。”

“自己发傻，谁也帮不了。”

郑卫民摆了摆手，“不说你的两个朋友了。小陈，有一件大事，我要向你请教。”

陈扬诚惶诚恐，正襟危坐，“请领导吩咐。”

“小陈，你知道到目前为止，全乡有多少做鞋个体户吗？”

“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陈家村已有十二户。”

“全乡大概有五十户左右，邻居衡峰乡那边，大约也有五十户。”

“好啊，这就有了聚集效应的基础，能引来四面八方的采购者。”

郑卫民又点了点头，“那么，你认为这些个体户，他们遇到的最大困难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