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子忙问,“大哥,我可以把老婆孩子接回来了?”
陈扬指指新屋,笑道:“新房子,迎老婆,双喜临门,多好啊。”
“我马上就去,明天就去。不过,大哥,我有一事不明。”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顺子道:“大哥,为什么你当村干部的时候,你不让我把老婆孩子接回来?现在你不当村干部了,却偏偏要我把老婆孩子接回来呢?”
陈扬笑笑,“这个为什么,你自己想。”
顺子挠了挠后脑勺,笑道:“大哥你知道的,我的脑子有时候不够用。”
“我当村干部,肯定要对你公事公办。 “现在不一样了,我不在其位,我能帮你说话。现在的情况,村里人看在我的面子上,肯定能放你一马。 “那你抓紧时间吧。”
顺子想了想,“大哥,我老丈人和丈母娘,都已经从国营农场退休。他们愿意到我这里生活,你说我接收不接收?”
陈扬略作思忖,“他们过来,能帮你带孩子,对你有好处。你的老丈人,当年我见过,人挺老实的。顺子,这事你自己决定吧。”
“那我不用去了。我打个电话过去,让我老婆他们自己过来就行了。”
陈扬点了点头,“但是我要提醒你。你跟你老婆说一声,你老丈人和丈母娘可以来,其他人不行,千万别让其他人跟着来。”
“大哥,你的意思是?”
陈扬拍拍顺子的肩膀,呵呵笑道:“记住了,亲戚太粘了不行。要是粘住了,你那几个钱不够造的。”
“大哥,我明白了。”
对顺子,陈扬当亲兄弟,因为三叔公这一房,只剩下了顺子这根独苗。 爷爷三兄弟,爷爷发展得也不是很好,只有父亲一个,发展到陈扬这辈,算是开枝散叶,发展成三兄弟三姐妹。 二叔公是祖辈发展得最好的一房,三兄弟两姐妹。 二叔公当年从军,后又转为建设兵团,扎根西北,与一山东姑娘结婚。 二叔婆为二叔公生了两个儿子两个女儿,现在都已成家立业,各有各的生活。 大概二十多年前,二叔婆因病去世,两年后,二叔公娶了新的二叔婆,两人年龄相差十六岁。 二叔公和新二叔婆又生了一个儿子,今年大概十九岁,去年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现在在家待业。 前不久,二叔公打来长途电话,和陈扬爷爷唠叨了一个小时多。 二叔公的意思,叶落归根,想把户口迁回老家,回陈家村安享晚年。 这事不复杂,二叔公是离休干部,副师级待遇,他要迁回户口,肯定一路绿灯。 问题在二叔婆,还有小儿子,二叔公要求一家三口都迁回来。 陈扬答应二叔公,帮他向有关部门咨询一下。 经过咨询,陈扬这才明白,二叔公一家三口都可以迁回。 只不过他们一家都是居民户口,可以住在陈家村,但户口落在城关镇,也可以以居民户的身份挂在衡峰乡。 二叔公选择把户口落在城关镇,作为军转干部,组织关系在县武装部。 据说这位新的二叔婆,年龄还不到五十岁,曾经是个医生,祖籍四川,父辈也是军人。 新二叔婆已经提前退休,开始不同意来南方定居,但经二叔公做工作,她才同意南下。 二叔公已经打来电话,大约在五月底,他们全家就能过来了。 陈扬急忙做各种准备。 指使陈三炮他们,把房子里里外外再打扫一遍。 陈扬出钱,给二叔公买了一整套家具,楼上楼下的布置好。 陈扬也是大方,同时还给顺子也买了一套。 顺子很不好意思,但坦然接受。陈扬对他好,他全装在心里,从造房子至今,他自己一分钱都没掏。 五月底,顺子的老婆一家先来了。 金美凤和女儿小丫丫,还有金美凤的父亲和母亲,一家四口安全抵达。 顺子可高兴了,歪着嘴巴,走路都一步三晃的。 五月三十日,二叔公一家三口安抵温林县城关镇。 爷爷亲率陈兵和顺子,雇了一条机动船,到县城接他的二弟。 二叔公他们是昨天下午五点到的。 上午,二叔公去县武装部报到。 然后,兄弟二人在县河埠码头见面。 原来,二十五年前,兄弟二人就是在这里分手的。 二十五年前,爷爷还不到五十岁,二叔公也刚好四十岁。 二十五年后,爷爷已年过七旬,二叔公也已白发苍苍。 兄弟俩老泪纵横,唏嘘不已。 陈扬没去县城接二叔公,但在陈家村的河埠码头迎接。 二叔公带着二叔婆和小儿子,先拜见大嫂,也就是陈扬奶奶。 长嫂如母,二叔公跪在地上磕头。 二叔公带了不少礼物,家里人一人一份。 爷爷这一辈的上头,还有几个老人,与陈扬家的关系还没出五服。 爷爷领着二叔公,也是一家一家走到。 十多家同辈的,也一一走到。 二叔公不怕为军人出身,虽然一头白发,但健步如飞,身体素质杠杠的。 这一天东走西奔,二叔公一点疲态都没。 反倒是二叔婆还有她的宝贝儿子,累得不行不行的,早早的回屋休息了。 晚饭后,二叔公兴致勃勃,在爷爷的带领下,参观陈扬家的二楼。 陈扬正在侍候两个小家伙喝奶。 刘老师因事请了两个星期的假,陈扬难得亲自带两个小家伙。 快七个月了,两个小家伙能翻身能坐起能爬行,天气热又穿得少,正是活动能力强的时候。 好不容易吃饱喝足,两个小家伙就开始折腾,在铺着地毯的楼板上爬行起来。 陈扬管不了,只好把楼梯门关起来,先让两个小家伙四处乱窜一会。 爷爷带着二叔公参观完,来到客厅坐下。 陈扬也把两个小家伙抓回来,搁在沙发与茶几之间。 二叔公笑看着陈扬,“扬,二十五年前,你跟他俩一样,也在地上乱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