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扬陪着马振国和周玉刚喝酒。 看到陈扬生活惬意,马振国和周玉刚都很感慨,以前的那个小农民,比他们生活得都好。 陈扬告诉二人,他正在参加大高等自学考试,并且势头良好,有可能三年之内就能拿下本科文凭和学土学位。 周玉刚道:“这个厉害,这个厉害,我有个亲戚,也正在参加自学考试。据他讲,自学考试的含金量,比在读大学生要高得多。”
马振国问,“小陈,拿到文凭后,你不会要端铁饭碗吧?”
陈扬摇了摇头,笑道:“我学的是经济学,我就想学以致用,为将来做生意发挥一点作用。”
马振国道:“小陈,我俩现在比较困惑,就是继续在上海发展,还是回自己的家乡发展。”
陈扬耸了耸双肩,“这还用说吗?当然是留在上海发展。哪怕千辛万苦,哪怕现在赚钱少,也要坚持留在上海。”
“为什么?”
周玉刚问道。 “因为上海机会多啊。现在的热点是南方经济特区,但我相信,未来的经济热点一定是在上海。你只有待在热点附近,你才有机会。”
马振国问道:“海南如果立省,不也是热点吗?”
陈扬笑道:“老马啊,海南的水太深,咱们是小户人家,进去了怕会被淹死。”
周玉刚点了点头,“有道理。”
陈扬道:“我敢说,那些敢去海南炒地的人,都是大企业或大玩家,资金没有几百万,都不好意思进去。你,你,还有我,咱们有这个资格吗?”
马振国自嘲,“我顶多能拿出三十万,给他们拎包的资格都不够。”
“我再给你们算一笔帐。海南的土地,怎么也会比我这里工业区的土地更有价值。好的地五千或上万,差的也得两千三千,就算平均五千块一亩吧。”
“也不要说三十万,就以你投入五十万为例。五十万块,五千块一亩,可以购买一百亩土地。这一百亩土地到手后,至少要等一年左右才能转让兑现。”
“抛开这一年的开支不说,你得祈祷你买的土地有增值潜力。但从理论上讲,既有好地又有孬地。如味是孬地,你可能就要砸在手里。即使是好地,要卖出一个好价格,也要有好运气。”
“市场有风险,投资需谨慎。你们拿出五十万去海南炒地,那是一锤子买卖。成功了没啥,要是失败了,你们就得回到十年前。这样做风险太大,换做我打死我我也不干。”
马振国和周玉刚听得一愣一愣的,因为说到后来,陈扬把他学到的经济学理论也搬出来了。 “以我看啊,你俩就先把上海户口拿下来,真正的在上海扎根。然后有闲钱的话,就在上海投资房产。至少在上海投资房产,比去海南炒地更有投资价值。”
马振国和周玉刚连连点头。 这时,三楼客厅响起了电话铃声。 过了一会,刘老师在楼梯口喊道:“小陈,你的长途电话。”
陈扬三人互相看了看,都估计到,这个电话可能是于解放打来的。 陈扬起身上楼,马振国和周玉刚紧紧跟上。 三个人带着酒气上楼。 刘老师赶紧把两个小家伙抱进了房间。 陈扬拿起了电话。 “喂,你好,请问你是哪一位?”
“我,于解放啊。”
“噢,老于啊,你好你好,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海南啊。”
陈扬看了看马振国和周玉刚。 两个人一齐摇手,表示不要告诉于解放他们在这里。 陈扬问道:“老于,情况怎么样?”
于解放道:“还在了解情况。一方面,要与当地沟通,另一方面,要在当地注册公司,总之忙啊。”
“万事开头难嘛。”
“现在有个情况,马振国和周玉刚溜了。”
“啊,这是什么情况?这两个家伙怎么临阵脱逃了?”
“对。他们可能误会了我,我从北边带了一帮人过来,准备成立一个大公司。马振国和周玉刚二人,都将是这个公司的股东。可莫名其妙的,这两个家伙却溜走了。”
“嗯,我说老于,人各有志,不能勉强。他们不愿意参与,就让他们去吧。”
于解放问道:“他们两个有没有去你那里?”
“没有啊。他们在上海有生意,应该回上海去了吧。”
“他们也没跟你联系?”
“没有,我估计他俩认为没必要告诉我吧。”
于解放叹息一声,“算了,不说他们了。说说你吧,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过来看看?”
陈扬忙道:“我也想出去转转,可实在脱不开身啊。家里的事,企业的事,上海那边生意上的事。千头万绪,都压在我身上呢。”
“那你的真实想法是什么?”
“很简单。有资金的时候,有时间的时候,条件合适的时候。呵呵……我想看看你的情况。你进展好的话,说不定我会突如其来的出现在你的面前。”
“好吧,好吧,你这个滑头。”
“老于,祝你好运。”
“谢谢,小陈,保持联系啊。”
“保持联系,保持联系。”
陈扬终于放下了电话。 马振国笑道:“这个于解放,我是越来越讨厌他了。”
陈扬也笑了笑,“越讨厌他,就要越注意搞好关系,轻易不要去得罪他。”
周玉刚点着头道:“小陈说得有道理,还是那个原则,敬而远之。”
陈扬笑着问,“不说于解放了,咱们下去继续喝酒?”
周玉刚摆摆手,“不喝了。小陈,我俩准备明天走人。”
“来一趟不容易,就多住几天嘛。”
马振国道:“不行啊。我俩一起出来,上海的公司群龙无首,还是赶紧回去好。”
陈扬也不极力挽留。 第二天凌晨,陈扬送二人上了长途汽车。 送走二人,陈扬才长松了一口气。 这两位在体制内待过,又长期待在上海,可还是没有活明白啊。 于解放城府极深,又来自京城,不是轻易惹得起的,最好边都不要沾上。 陈扬还是忙自己的事,三位老朋友又被他抛到了脑后。 奶奶和母亲适应了这里的生活,而爷爷却有点水土不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