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云至虽然出身旧臣家族,小的时候接受的教育却是汉家文化,是而对于自己先祖得了天下还处处打家劫舍这段历史十分不满。 明明已是这片土地的主人,抢来抢去的仿佛还是从前在草原上的时候,一点没有天下之主的样子。 既然已经入主中原,便不能事事还把自己当外人。 自然要以苍生为己任,将天下万民的生计放在心中。 昨日一辩,是他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的最后一搏。 先帝猝然崩逝,那些守旧势力蠢蠢欲动了这么久,终于逮住机会,亮出了他们的爪牙。 前些日子,为着是否征税这个问题,朝廷已经吵了个天翻地覆。 吵着吵着,他身后人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而对面的声音愈发高昂。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一股怎样庞大的力量,身后人为求自保选择了缄默,无可厚非。 可他只能孤注一掷,他身处户部尚书之位,他不能对不起这天下百姓。 那群人以为不过是每亩地上征收几厘铜钱的小事罢了,可一旦执行起来,层层剥削下去,加在百姓头上的就是万斤枷锁了。 所幸,昨日卫振等人说的热火朝天时,被太后打断,才制止了他们立即颁令的举动。 所幸,先帝走时留下遗诏,颁布诏令时需加盖太后金印。 这群人胆子再大,还不至于现在就敢违背先帝遗命。 不过,对于冯倾昨日的问讯,他也只当是太后兴之所致,随口一提。 出于职责所在,也是最后尽力一试,他便起草了那份奏章,可太后居然能迅速从奏章中发现这三地的问题,实在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云至激动之余,迅速理清思绪。 “太后慧眼如炬,此三地虽地域广阔,却并不适合耕种,每每都会从别郡调粮,而停征赋税后,地方财政储备不足,所以...“ 云至眼神凉凉扫过卫振面上,他可记得这三郡的郡守都和卫家有脱不开的关系。 这些人每每入京述职都是叫苦连天,哭穷不已,可这调粮的花费具体是多少,只有他们心里门清。 据他打探的消息,他们虽不敢在郡中明着征税,可也有别的办法搜刮钱财。 百姓要生存,便要吃饭,地里长不出粮食,只能去买。 可这些粮商,都是卫氏偏支的子弟。 朝廷命官哭穷伸手向国库要钱,命官的亲戚经商赚钱,可真是环环相扣,将百姓套的死死的。 这些话不好明说,云至也只能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太后。 盛少青却几乎同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眼神,莫名的熟悉。 这不就是她和闺蜜要说八卦时,担心旁边有人时的小眼神嘛。 “咳,原来如此。”
“云大人此言倒是有理,那我们不应该立刻开始征税以充盈财政和国库吗?”
卫振趁机进言,这云至真有意思,一面反对征税,一面说因为停税财政紧张,这不是在帮他们么? 盛少青也是迷惑,既然停征导致了问题,那不就应该跟卫振说的一样么? 难道他是卫振的友军? 那卫振之前是在痛击友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