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昭明太子的死更成了她心头一道难以愈合的伤口,因太过伤心,缠绵病榻多年,直到萧璟被找到,太后身子才好转些,却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这位宛如天赐的孙儿上。光是这样看着萧璟,她就满眼欢喜,怎么都不舍得松手。拉萧璟在她身边坐下,祖孙俩和乐融融的说话,萧璟趁机提起雪肌霜的事。太后和皇帝一样惊讶道,“那是女子用的事物,你要那个做什么?难不成真看上了哪家姑娘?”
萧璟哭笑不得,忙又解释了一顿,只说自己要送个友人。胡太后拍了下大腿道,“你若早些开口,我就给你留着了,偏偏前儿个刚赐给了明月那丫头,你要是想要,就得去找她了。”
萧璟一愣,眉头瞬时皱了起来,“明月?”
“可不是,那丫头听说那雪肌霜是美容圣品,死赖活缠从我这里讨了去,你要是有用可得快些,别被那丫头都糟蹋了。”
太后这样说了,萧璟当即坐不住了,和太后说了一声就要告辞。太后也没阴拦,笑眯眯的让他走,转身就对身边的杜嬷嬷道,“快,把那盒雪肌霜给明月郡主送过去,就说是璟儿要的,让她可不能轻易给!”
杜嬷嬷哭笑不得,道,“太后,您这是.”太后笑道,“璟儿这小子不开窍,明月那丫头又脸皮薄,喜欢他这么久也不敢说,我看着两个孩子相配,哪能不推他们一把?要我说啊,璟儿这才华样貌,也只有明月那丫头才配得起.”老太后笑眯眯的,就像看到了心爱的孙儿婚事尘埃落定。杜嬷嬷会意,立刻领命而去。萧璟完全没想到自己竟被老祖母算计了,出了慈宁宫,就急着往宫外赶去。沿着红墙碧瓦的一条长长甬道,远远走过来一行人,翟凤肩舆上端坐着一位雍容华贵的宫妃,两旁跟着宫人和婢女。那妃子穿着一袭碧霞云纹联珠对孔雀纹锦衣,云鬓高挽,柳眉凤眼,肤色白皙,她年纪已不轻,却保养的甚好,只有眼角有些许细纹,却掩不住年轻时的娇美芳华。她低头和轿旁的一人说话,那人穿着一品诰命朝服,居然是姚氏。肩舆晃晃悠悠走过来,萧璟忙侧身相避,躬身施礼道,“淑妃娘娘。”
那妃子看到他,忙命宫人停下,打量了他一眼,极客气的道,“锐王,这是刚从慈宁宫出来吗?”
萧璟答道,“是。”
淑妃笑道,“齐儿前几日还和我说,要去锐王府找你,说王爷剑法通神,能得空指导他些就好了。”
萧璟淡淡道,“晋王剑术已经很不错了,身边又有众多名师教导,哪里用得着本王,淑妃娘娘客气了。”
淑妃却叹道,“你们兄弟几个,皇上最看重你,晋王性子浮躁,静不下心做事,还请王爷看在同是兄弟的份上,多多提点他一些,若是能跟着王爷历练,本宫也就放心了。”
萧璟垂下头道,“淑妃娘娘放心,五弟若是有需要的地方,本王自当尽力。”
淑妃满意的点了点头。直到他走出老远,一行人才再次起轿,这样近距离的看到这位传说中的“杀神”,姚氏腿都有点发软,拍着胸口道,“这就是那位锐王?果然面目丑陋,虽然戴着面具,可看他那双寒漆漆的眼睛,就吓死人了。”
淑妃皱眉道,“你可不要乱说,这位锐王可不好惹,若是没点真本事,怎能得皇帝如此看重?你切记在外头不要生事,遇见锐王能躲则躲!”
姚氏忙讨好的笑道,“这杀神,我看见他跑都来不及,怎么还敢凑上去?娘娘放心,这锐王我们是一点关系都不敢沾上的。”
淑妃沉沉道,“我说的是你们府里那位三爷!你不是说他护着那个新进府的小丫头吗?那就由着他去,他是锐王跟前的红人,总要给他些面子!锐王势重,就是本宫也不得不让他三分,我们拉拢他身边的人只有好处,就算拉拢不来,也不能多竖一个敌人不是?”
姚氏一怔道,“可是.”淑妃语气带了些气道,“可是什么?姐姐这些年越发不长进了,连个小丫头都要计较,她捏在你手里又反不了天,何苦给自己找不自在!”
被淑妃这样当众训斥,姚氏脸上有些下不来台,脸色一时通红,手指紧紧捏在一起,不敢反驳。淑妃道,“回去对那小丫头好点,也让顾三记你个人情,到时候才好往来!至于你说的那个李氏,一介村野妇人,不就被她抢走些金银珠宝吗?又值当多大点事!这事说起来还是你的不对,硬拦着不让那小丫头就医,失了国公夫人的气度,这事我不能插手,你的家事还是自己去处理吧!”
姚氏不敢再说什么,喏喏称是,眼底却掠过一丝不服气。她本来是找淑妃出头的,想着能给她撑腰,狠狠教训一顿李氏,哪知淑妃根本不想理她,碍于一个顾翊卿,还把她训斥一顿。姚氏心里满是不服气,顾翊卿不就是靠上了锐王一棵大树?可他能灭别人满门,难道还能把自已家抄了?况且那锐王倒行逆施,早已惹得满朝怨声载道,这样一个人不过就是皇帝手中的一把刀,用来清理叛党逆臣,可等到哪天皇上不需要了,他连怎么死都不知道,顾翊卿跟着他能好到哪去?所以她还真没把他放在眼里,对淑妃的警告更是不以为然。萧璟出了宫,直接赶去了城外明月郡主府别庄。纳兰明月是大夏朝贵女中一个特殊的存在,纳兰一族世代守卫南缰,忠心耿耿,是大夏朝唯一的异姓王。十多年前匈奴铁蹄踏破边疆,纳兰王爷带族人战死,只留下一个年仅三岁的女儿,胡太后怜他满门忠烈,亲自接了纳兰明月到身边教养。纳兰明月从三岁就待在太后身边,吃食起居莫不与太后在一起,太后对她极为疼爱,虽名为郡主,实际身份比当朝公主都差不多。明月郡主十四岁时被家人接回南疆,直至及笄后才再次进京,只是平日总伴在太后身边,极少露面,因此京中贵女得见郡主真容的并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