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容貌出色的女孩儿,却摊上了这样一个母亲。姚老夫人对顾碧彤那更是宠爱到了骨子里,生怕她将来嫁进别家受委屈,一定要逼着淑妃答应,让她嫁给萧齐做五皇子妃。淑妃哪里乐意,顾碧彤虽长得美貌无匹,骨子里却和她的母亲一样,自私狭隘,这样的性子,做个侧妃也就罢了,正经的晋王妃,那是万万不能的。只是这番话到底不好对母亲说,只是含糊应着,倒是姚氏大喜,以为女儿是铁板定钉的晋王妃了,借着这个名头更是无所顾忌的胡来。淑妃怕顾碧彤被她母亲越带越歪,不得以常常把她叫进宫教诲。不几日,宫里果然传出圣旨,说边境不安,让锐王代帝巡边。顾府。顾锦珠穿着一件雪青色的狐毛大氅,深一脚浅一脚踏着雪向景轩居而去,身后的紫鸢手里提着一个食盒,里面是顾锦珠亲手做的几样小菜。她别的不能做,又不敢再熬药添乱,从那天过后,就时不时做一些可口菜肴给顾翊卿送去。血衣说他每次都吃得干干净净,这足以让她心里高兴的就像吃了蜜一样甜。雪下的太厚,地上足足有半寸多,脚陷在里面半天拔不出来,紫鸢一手扶着她,一手拎着食盒,主仆俩人艰难的踏雪前行。到了景轩居,顾翊卿正翻看着公文,屋里熏着暖炉,扑面一股热融融的气息,夹杂着淡淡的梅香。顾翊卿穿着一袭家常青色锦袍,长长的墨发束在头顶,插着的正是那支胡杨木簪。那是顾锦珠抽空送给他的,没想到,从那以后,就代替了他头上的玉簪,只要在家中的时候,他基本都是挽着这支木钗。翩翩公子,人美如玉,再配上那枝古朴的玉簪,愈发像从书卷上走下的温润公子,谦恭如玉。锦珠看见微微抿了抿唇,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她脱了外氅进屋,对顾翊卿笑道,“三叔,今日我做了你最爱吃的清蒸银鱼,你尝尝怎么样?”
她把碗筷摆了出来,三盘热菜加一碟用萝卜豆角辣椒腌制的开胃酱菜,配着颗颗晶莹饱满的碧梗米饭,看起来就让人食欲大开。从常常给他送饭起,送完然后她再回去,一来一回的太过麻烦,顾翊卿便留下她吃便饭,久而久之,两人便常常在一起用饭。顾锦珠对他也亲近了很多,顾翊卿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已经恢复了先前的神采,她才放下心。她低着头摆碗筷,顾翊卿看到她头顶还有些雪渍,微微一笑道,“下着雪还过来?”
顾锦珠笑道,“不碍事,现在外面还在下着呢,只是担心三叔还没有吃饭,就先送过来了。”
她笑得眉目弯弯,长长的睫毛上还带了些水珠,看起来晶莹俏皮。她说的倒是实话,顾翊卿对吃食十分挑剔,平日用食不多,但顾锦珠的手艺却非常好,自从他受伤后,就天天用尽心思,变得花样给他做吃食。久而久之,顾翊卿的口味倒是越来越刁了,只有她做的饭还能多少吃下一些,顾锦珠但不辞辛苦,天天过来给他送饭。她话还没说完,就见他的手伸了过来,把她发丝上的一抹雪花拂过。看着她呆愣的样子,顾翊卿轻笑道,“真是有劳你了,过段日子,如果我去了别的地方,吃不到小珠儿的饭菜可怎么办好?”
顾锦珠手中的筷子微微一顿,抬头惊讶道,“怎么,三叔要去别的地方吗?”
顾翊卿微微笑道,“这几日有可能要出趟京里。”
他没有说去哪里,顾锦珠的眼眸瞬时就黯淡了下来,眼底的失落几乎掩都掩不住。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府里养伤没有外出,她又一早一晚的送饭,两人几乎朝夕相处,现下冷不丁听他说要走,她心里一股遏制不住的难受涌上来,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难受,突然间连饭都不想吃下去了。吃过饭,顾锦珠心不在焉地收拾了碗筷,提着篮子往外走,刚走出两步,她又突然回头道,“三叔,如果你走的时候,可不可以遣人和我说一声?”
顾翊卿一愣,点了点头。顾锦珠脸上这才带上笑意,提着食盒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