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府成了整个京城的笑话,雪德的儿子死在了青楼里,陶氏闹得要将花楼给掀了最终被镇压下来,可笑青楼也是有后台的,比雪德显赫的大臣多了哪里会让他陶氏撒野?而陶氏和雪德大打出手气得雪德去了外室那,而这个外室据说是怡红院的头牌,这翠娘好不容易怀了雪德的孩子,结果却被这陶氏一碗堕胎药给弄掉了。雪德一下子是真的断子绝孙了。他一气之下告假没上朝,京城多少人笑话他惧内被陶氏欺压一二十年到头来连个儿子都没有。雪德一向要面子,这下子是真的颜面扫地,翠娘一番梨花带雨的哭泣,模样好不可怜,让他真的动了休妻的心思。然而,更为轰动的事出了……陶氏将雪德这些年的所有混账事都抖了出来。他曾经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意中人,但是雪德为了攀上富家千金陶慧便抛弃了那位姑娘,逼得那位姑娘投湖自尽。这不说,雪德贪污的证据也被陶氏甩了出来,原来陶氏早就留了一手就怕哪一天雪德与她翻脸,便偷偷将雪德同之前被处斩的一位贪污走私盐的官员生前的通信留了下来……证据确凿,还有雪德的私人印鉴,这下子事情就闹大了。陶氏手上的证据直接被丞相徐赟掌握了去。丞相徐赟一向是公正严明,直接就将证据呈交给了皇上。黎湛看了庞然大怒,下令捉拿雪德,而彼时的雪德正在翠娘的床上享受温香软玉的服侍,浑然不知外头发生的事。直到他被破门而入的官兵押解上殿,才知道自己惹上多大的事……天子之怒,伏尸百万。不知为何,看着黎湛这威严冷峻,风雨欲来的面容,雪德心下一凉,冒出这一句话来。“雪德,你还有何话可说!”
黎湛将徐赟呈上来的证据扔到雪德脸上,后者颤巍巍地捡起来看了,那神情真叫一个五雷轰顶!心中把陶氏那个贱人骂了个遍,嘴上却是喊冤道,“微臣冤枉!这真的不是微臣写的!臣不敢走私盐,微臣哪敢啊!”
自古盐都是由朝廷掌控,走私盐就等同谋反,是杀头大罪!雪德真是后悔当初没将证据销毁干净,竟叫陶慧这个贱人钻了空子!“哼!朕对你真是失望至极!证据确凿你有什么冤枉可言?来人啊,将他给朕关进天牢,罢了他的官,雪府所有财产充公!至于雪德,纵容其子行凶,贪污枉法,所有妻眷一并打入天牢,秋后问斩!”
长袖一挥,天子一怒,真的就决定了他这颗项上人头不保!问斩,问斩!雪德两眼一花,接连打击都不及处斩来得沉重,彻底晕死过去。至于雪德的妻眷——雪姬虽是雪德侄女,却已进了宫,而雪宝峰已死,翠娘只不过是养在外头没名没分的青楼女子算不得数,也就是说到最后被牵连的只有陶氏她一人。说到底,这对怨偶最后还是逃不了一起死的命运。陶氏以为自己可以幸免,却忘了她到底还是雪德名义上的妻子,何况她那些所作所为黎湛也是清楚的,哪里会放过她?她想要雪德不得好死,却用了一个蠢方法,结果是拿自己的性命做代价报复雪德——听到这个消息,陶氏彻底忍受不住丧子、险被休、入狱的接连打击,一个不慎从石阶摔了下去,昏迷不醒。雪德被母老虎夫人欺压了二十年不说,最后前程和身家性命也都毁在了这个女人手上。一时京中那些有了贤妻美妾的大臣们纷纷感慨幸好娶了个知书达理贤惠温柔的妻子,不由得对妻子的态度都好了许多。当然,这是后话。“怎么会这样!”
常喜宫,雪姬刚得知朝堂上黎湛处置雪德的消息,一脸震惊地打碎了琉璃青瓷。雪德是她唯一的亲人,也就是她的母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失去雪府这个靠山,她就成了一介孤女,在后宫哪里还挺得起腰杆?原本疏通这些后宫关系就是要靠雪德不时地塞银子她才能周转——现在雪德要被问斩了,试问日后她想要争皇后之位的时候,没了强大的家族支撑她要拿什么去同这些女人争!陈海自从上次办事不力后就被雪姬冷淡了许久,现在又吃力不讨好地通知她这个消息,着实有些胆怯,一双鼠眼不安地转了转,道,“娘娘,都是那陶氏,愚笨之下竟然将雪大人贪污的证据散播了出去,结果给丞相拿到了证据呈给了皇上,眼下证据确凿,皇上震怒下罢了雪大人的官职不说还下令封了雪府,府上所有家当都充公当做赈灾银两发放出去……皇上,皇上已经下旨……秋后问斩雪大人!”
雪姬脑子“轰”地一声炸开般,她睁着一双眼,跌坐回软椅中,揉了揉发疼的眉心,心中又气又怕,如果雪府倒下,她也就完蛋了,不行,她得想个办法……雪府不能倒!这无疑是一记重创!“去慈宁宫!”
许久,她睁开双眼,带着最后的一点希冀,道。陈海唤了步撵,外头天热,雪姬一颗心却入坠冰窖,“别扇了!”
打扇的宫女被她一挥差点从步撵上掉下去,只得垂头跪坐一旁,娘娘突然心情不好,伺候起来都难了。珠儿不动声色地将这一幕落入眼底,看了眼前方巍峨辉煌的宫殿,高声道,“娘娘,慈宁宫到了。”
“恩,去通传吧!”
雪姬揉了揉鬓角,最近时运是真的差,这一系列的事情让她疲惫不已。守门的太监见是她,通报后,里头传话。说太后有请。“都下去吧。”
雪姬进去先装模作样地规规矩矩行礼,而后太后王氏看出她有话要说,便吩咐宫人下去。殿内就留了雪姬的两个心腹还有太后王氏的贴身嬷嬷桂姑姑。“太后你要救我!”
雪姬直奔主题,突然扑通一声跪下,一脸急切。她这语气倒是和一般求救的妃嫔不太像……就像是——与太后关系格外亲近似的。“哦,哀家为何要帮一个弃子?”
一贯冷淡却不失温婉慈和的太后此刻手中没了那串佛珠,也没了往日的慈和良善,眼里是无情的漠视和袖手旁观的笑意。只听她拔高了音调,声音里透露着无声的讽刺,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