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以“女儿”自称啊,以往那个高贵冷艳地“本宫”来“本宫”去的公主确定不是眼前这位吗!“都下去。”
上官炎也是惊了一惊,自那次清儿救他出天牢后,她忙着长公主的事,便也没有再来相府,他也一直捉摸不清女儿的心思,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放下芥蒂,这些日子他寝食难安。这下突然被纳兰清这态度惊得不知所措,还是纳兰清重复了句,他才愣愣地回过神来,一向一丝不苟的丞相竟也笑得像个孩子一样满足地连连“哎”应了几声。纳兰清心中也是一片柔软和感动,不由上前看了看上官炎书桌上堆积成山的公文,皱了下眉,“你年纪大了,以后少操劳了,这些事交给门下那些幕僚做就得了。”
“臣……为父不放心假手于人……”他被纳兰清这随口一提的关心弄得眼眶一热,不禁露出和煦的笑意,说道。何况,他一个人在这冷清清的相府,也没有什么事可做,处理公文反倒充实。当然这话他是断不会说出口的。“看你这么急匆匆的,有何要事找我吗?”
上官炎将正在阅览的公文收起,问纳兰清。他虽然因为纳兰清的态度转变而心底喜不自禁,但到底还是分得清局势之人。纳兰清也不拐弯抹角,直奔主题道,“爹,我想问你,那个夺宝大会第三关的蛊师你可认识?”
似是没想到纳兰清问起这一号人物,上官炎眼睛眨了下,想了想,而后答,“那蛊师给人感觉有些邪气,因而我没有与他打过交道,都是刘盟主在与他探讨这些事宜……”纳兰清闻言眸子一下子就暗淡下去,居然连父君都不知道那人的身份,还没打过交道,看来若真有什么也只有刘英知道……她想了下,而后问道,“那你可听过司徒耀这个名字?”
“司徒耀?!”
上官炎有些讶异地看向她,“从未听说过……只是这司徒一姓,皇都没有这一大族啊。”
果然,一听到复姓,父君想到的也是世家大族、王孙贵族,也就是说司徒耀的确有可能是那炼蛊世家司徒一族的后人了……只是——纳兰清抿唇,看着上官炎,犹豫着要不要开口。后者被她那要说不说的模样弄得有几分不知所措,而后他主动问道,“你可是还有事要问我?”
纳兰清打量了上官炎一眼,而后咬咬牙,道,“爹……那个我想问问,你可知道那个月铎凤君……”她话未说完,上官炎已是变了脸色,他手指一抖,险些将砚台碰倒,纳兰清被他这个反应弄得不好再继续说下去。其实她也知道,母皇将凤君作为一个隐痛,不让人提及凤君这个人,但是这么多年来母皇会变成这样,对爹这么坏,也有凤君的原因在里头。说白了,爹他只是母皇泄愤的对象罢了,所以在爹心里,凤君何尝不是他心里的刺?何况,他那么爱母皇,却始终不能从凤君那得到母皇一丝丝的爱意,就算再善良大度,也做不到心无芥蒂吧!“问吧,这里没有别人,只是……在陛下那,你千万不要提……”哪知上官炎只是失态了片刻,就又恢复了儒雅正经的模样。纳兰清不由有些心生歉疚,虽然她只是想调查那司徒耀,但揭自己亲爹伤疤,也有点不厚道了。直到上官炎再次平静地表示自己不介意,可以问,纳兰清才问道,“凤君以前可有得罪什么人?比如说会蛊术的,然后凤君无意造成了那人的毁容……”“什么?”
上官炎不可思议地看着纳兰清,只觉她的这个问题应该还是和前面的那叫司徒耀的蛊师有关联,只是——“这个我倒不清楚,但是在宫中他是个十分没有架子,甚至不怎么出门,与世无争的一个人……说他得罪人的话应该不可能,至于什么毁容……他那么善良的一个人,也不会做。”
之前纳兰清还以为上官炎不管怎么说对月铎心里还是讨厌的,不承想他居然这么帮着月铎说话。不过她想了想,父君做事一向都是这般,公私分明。不偏不倚。然而这个回答叫纳兰清陷入彻底的迷惑了,按照皇姐的意思,那司徒耀可是打算用她引出不知是死是活的凤君,然后报毁容之仇……可是现在她居然连那蛊师的身份都毫无头绪,若能够查出当年凤君得罪了何人,或是处置了何人,那么顺藤摸瓜,事情也就容易解决得多了。“既如此,爹你好好注意身子,我要回公主府了……”看了眼外头的天色,离正午还有些时辰,不由开口道。“不留下用个午膳吗?”
上官炎有些怔愣,而后干巴巴地问道。若是以前,纳兰清肯定是觉得他在说的表面话,顶多一个冷眼打发了,现在不同了,误会解除,她自然也就顾虑起上官炎的心情……“我这些天忙了些,爹若是想念女儿,可以来公主府的,这会儿我要回去和皇姐商量对策。”
果然,上官炎面上喜色立显,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