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枪神谁属白云峰下两枪新,腻绿长鲜谷雨春。---------北宋.林逋《尝茶次寄越僧灵皎》话说张绣一展狂沙烈焰枪,信心再次爆棚,一团千锤百炼的沙漠之火,忽的包裹住长长的枪尖,烈焰几乎将周遭空气中的水份吸干,一股枯槁死亡的气息如同瘟疫般扩散开来。陈龙深陷局中,感同身受,龙胆亮银枪继续画着银轮,随着内力吞吐,红龙乍现,却沿着银轮反向游动,一红一银两道圆轮,生生不息,丰满润泽,刚好将对面传来的死亡气息抵消。一生一死,在旬丈的空间内博弈。这一番暗斗,表面上两人都没动分毫,却高下立判。张绣内力不断外放,维持枪头烈焰,消耗不小,而陈龙内力成圆,循环不息,加上团息功辅助,却轻松无比。局中人感受颇深,张绣感受到自己会先坚持不住,狂喝一声,如同霹雳崩催,率先出手攻出。狂沙烈焰枪尖标刺而出,瞬间穿透那团烈火,从火焰黄沙覆盖的周圆圆心刺出,速度之快犹如毒蛇吐信,同时一夹马腹,那匹塞外带回来的纯种汗血马一个腾跃,转瞬间跨过丈许空间,长枪噗地刺入那红银相间的耀眼圆轮。陈龙的防守正处于完美境界,张绣枪尖夹着火焰强行钻入,立刻遭到陈龙内力的全力抵抗。陈龙内力本沿枪身形状如红龙,瞬间粉碎,化身为千万红色光点,重组为一枚红色的光盾,挡在陈龙身前。校场外的兵将只听耳鼓里传来重重的砰的一声,仿佛低音炮撞击在灵魂深处,火焰和红盾瞬间都是高光亮起,瞬间同时燃烧殆尽,露出两条雪亮的钢枪。张绣这一枪借助马力,枪尖受阻,马匹同时被震的人立而起,就这样人立着用两条后腿退了几步,一扭身往后就倒。随着马儿人立,张绣长枪在手里一滑,枪攥猛的撑在地上,止住了马儿后倒之势,刚刚恢复人立之势,只觉眼前红光一闪,一条红龙已经到了眼前,龙胆亮银枪带着凌厉的风声,刺入张绣马儿脖颈。那跟随张绣多年的战马负痛狂嘶一声,随着枪尖拔出,鲜血标出几米远,张绣一个旋身下马,那马儿轰隆一声倒在场中,只剩下四蹄不断抽搐。这一下本来乱纷纷的场边瞬间安静下来,这一招电光石火,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张绣战马已失。陈龙没有催动飞龙,龙胆亮银枪交给左手把,枪尖邪邪向下,稳如泰山的指着呆立在场中的张绣。张绣内心惊怖,方知遇上了此生最可怕的敌手,即使自己见过的最强吕布,也不会将自己一招击败。自己和陈龙同是童渊徒弟,这实力的差距怎么可能如此之大?一定是自己托大,低估了陈龙怪招反弹,才被他偷袭了战马。张绣长枪一振,嘶声道:“陈将军,咱俩武功本是同源,何不下马,较量一下百鸟朝凤?”言下之意,却是要和陈龙下马步战。陈龙哈哈大笑,双脚在马镫上一踩, 飘然落地,不带起一片尘土,展露了一手绝世轻功。陈龙缓缓前行,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飞龙马不安的踢踏着脚步,似乎对陈龙放弃马战颇为不耐烦。陈龙笑毕,传音道:“张绣师兄,师父和大师姐从来没有告诉过你吗,我练的除了百鸟朝凤,还有师父毕生绝学,盘龙七探。”
语音带着轻佻,就要刺激张绣神经。张绣心中不禁大怒,师父居然对自己有所藏私,当下怒道:“什么盘龙七探,待我证明给大家看谁是真正的枪王。”
话音未落,狂沙烈焰枪疯狂催动,已是展开不顾一切的狂攻。狂沙烈焰枪带起的火焰,瞬间笼盖了丈许方圆的空间,这一下全力出手,场面也是相当的恐怖,真气黄沙般无孔不入的夹杂在火焰中,轰击向凝神站立的陈龙。陈龙四周都是黄沙火焰,温度极速飙升,如同置身炽热沙漠,已经看不见周围人群。陈龙身形展开,轻喝了一声:“龙在天涯!”
龙胆亮银枪极速旋转着升入天际,形成一道银色龙卷风,阻挡火焰的高温,在最高点时蕴藏于枪身中的磅礴内力忽然爆发,红龙生于天际,正是盘龙七探中一式龙在天涯。龙胆亮银枪落下,陈龙一把接过,龙卷却随着高空中的红龙旋转越来越快,周遭火焰狂沙全部被吸入龙卷,瞬间消于无形。张绣一击无功,挺枪再次出击,却不料陈龙钢枪平推,又是一式盘龙七探变招,那火龙卷不再限制于原地,随着龙胆亮银枪平推之势瞬间前冲,狠狠撞在张绣的枪势之上。张绣大惊失色,躲闪不及,感觉到无法抵挡的磅礴之力从龙卷上传来,急忙运起全身所余内力,硬抗火龙卷一击。张绣瞬间被火龙卷淹没,外界再无法看见他身影。张绣置身火龙卷中,狂猛劲风铺天盖地而来,黑压压的乌云中闪烁着星星点点的火焰,正是自己释放的火焰内力,想不到全被龙卷风一吸而尽,全部成了龙卷风增速的动力。张绣想扎紧下盘,但校场中细沙滑动,身形渐渐无法扎稳,忙挺起钢枪扎在地下,期望可以稳住身形。只觉脸上裸露的皮肤如刀割般疼痛,死死抵抗着旋风之力,身体渐渐随风飞起,只剩下双手紧紧握住枪杆,成了漂浮在空中的人肉旗杆。陈龙的内力加上张绣的内力组成的龙卷风,威力岂是小可,陈龙见张绣深困于龙卷,在旁再度催加内力,正是内力不竭,龙卷不绝。良久,陈龙的红龙内力终于接近耗尽边缘,那龙卷渐渐停歇,最终消散于无形,只剩下地面还是尘土飞扬,遮天蔽日。张绣手下早看的目瞪口呆,不少人明白过来,涌入校场,意欲救出主公,忽见灰土烟尘踉踉跄跄走出一人,全身赤裸裸未着一缕,驻着一根钢枪当做拐棍,脸上身上全是烟火熏烧的黑色,头发全部被吹成棍状矗立着,一头已经烧成了焦炭。原来,张绣被狂风刮起,身形虽然被钢枪挂住,身上衣物却渐渐全被刮飞,内力再无法阻挡火焰侵蚀,弄的黑头炭脸。众人哪还不认得主公张绣,见他样貌十分滑稽,又是赤身裸体,都是想笑又不敢笑,连忙脱衣的脱衣,抬门板的抬门板,拉马车的拉马车,将主公运走疗伤,一番大战,就此结束。张绣早软倒在地,任凭手下折腾,临进入车马,哑声对身边的陈到说了两个字道:“认输。”
人就此晕迷了过去。张绣已经运走,大家都眼巴巴看着陈到,看主公如何处理眼前尴尬的局面。陈龙回身止住身后自己护卫队员的欢呼,斜睨着陈到,问道:“叔至,你主公待怎么说?按照约定,宛城应该并入荆州才是。”
陈到白马突前,沉吟不语,眼中精光一闪一闪,似乎在犹豫该如何了局。刚才张绣说的认输两个字,只有自己听的清清楚楚,可是自己却心有不甘。正所谓见猎心喜,陈叔至一生用枪,胜绩无数,此刻忽然碰到了陈龙这样的用枪高手,自然心痒难熬。鹰扬啄击枪忽然平举,指着陈龙道:“我主公说道,此刻投降,他心中不服。非是他枪法不及你,而是被你用诡计偷用了主公内力, 才不慎被这强大的火龙卷所伤。”
“我主言道,只要你我二人都不用内力,在招式上赢了我陈叔至,我宛城即全军投降,并入荆州,决不食言。”
此言一出,身后的童飞飞大怒,嗤之以鼻道:“好个张绣、好个陈到,死不认输,真是臭不要脸!”
陈到心中有鬼,也不敢回嘴,只看着陈龙道:“若陈洲牧不敢答应,我主让奉送纹银千两,权作洲牧到此的路费开销,就此恭送您各位出城。”
陈龙微笑看着这后世与赵云齐名的大将,心想今日我与张绣枪王之争,原来还有第三者插足。龙胆亮银枪起处,陈龙再度跨上白色飞龙马,大喝道:“陈叔至!今日我就不用内力,若不胜你,我情愿退出天下争霸。我若胜你,又该如何?”陈到一咬牙,也跨上白马,喝道:“我若不胜,情愿跟随张绣投降,做你帐下走卒贩夫!任凭你呼来喝去差遣!”
陈龙大叫一声:“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话音未落,两匹白马同时高速启动,校场中间两根银枪狠狠交击在一起。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