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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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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梨来到这本书里的世界已经有三个多月了。在这三个月里,她可以说是全家乃至整个军属大院的心尖尖。才一个月的时候,黎梨就已经从丑巴巴的猴子摇身一变,变成了白白胖胖的小糯米团子。不仅如此,她还十分乖巧,平日里从不哭闹,饿了想尿了就会哼唧,睡醒了也只会抱着自己的玩具小铃铛摇着玩,让大人们都知道她醒了。可以说,黎梨成了军属大院所有妈妈们的掌上情宝。而三天后,就是黎梨小朋友的百日宴。一开始,黎胜杰本只想邀请他的战友,军属大院里的人,还有媳妇儿的亲戚,上酒店摆个席,不回乡下去他妈那了。但是孙文薇不愿意,婆婆一直以来就不很喜欢她,之前生孩子的时候只打个电话通知了一下,没带回去给她看,现在孩子百天还不带回去的话,恐怕以后就更难相处了。黎胜杰他娘重男轻女,他上头有三个姐姐,下面还有一个小妹,他娘经常和他说黎家传宗接代就靠他了,之前自己娶了个城里媳妇她不乐意,嫌不能在她身边伺候,现在又生了一个闺女,回去他娘肯定不会给他媳妇儿好脸色看,那就干脆不回去。他看着闺女滴溜圆的大眼睛,粉嘟嘟的小脸蛋,越看越喜欢,吧唧一口亲在了闺女肉嘟嘟的脸上。她闺女,可不能让任何人欺负!就算是他娘也不行!但是最后还是媳妇儿敲定结果,宣布道:"回去!"黎梨就这样踏上了回村之路。其实黎胜杰的老家距离他们现在生活的城里并不太远,只是回村的那一段路上没有车,而且路也十分坑洼,一个人骑自行车都不容易把住,更何况还带着媳妇儿孩子,还有一点媳妇要带回去的特产。就算是黎胜杰当了十年的兵,过这段路都够喘。不过好在他们终于在天黑之前就到了。黎胜杰之前给他们写过信告诉他们一家人要回来办满月酒,于是在路口就碰见了他妹妹来接他们。黎胜杰父亲死的早,家里一直以来就只有黎胜杰一个男丁。之前响应国家政策,黎母叫儿子去当兵,家里的工分就落在了黎母和小妹身上。黎胜杰一到农忙季节就回来帮忙干活,可是后来升了军衔,请假更受限制了,黎胜杰就拿点票让几个姐夫帮一下忙,好歹是不用小妹这么小年纪就去挣那么多工分,但是可能是小的时候没吃好,又干太重的活,小妹现在都18岁了,个子还是瘦瘦小小的,像没长大的孩子。黎小妹穿的是之前嫂子给她带的新年礼物,一件排扣衬衫和一条靛蓝色的直筒裤,脸看上去还是黄黄糙糙的。看见哥和嫂子他们回来了,赶紧招手喊道:"哥!嫂子!"然后跑了过去。孙文薇自然也看见黎小妹了,她抱着孩子从自行车后座上下来,也朝黎小妹招了招手。其实黎家除了黎母不太友善之外,其他人都对孙文薇很亲近,尤其是黎小妹,孙文薇第一次来的时候,也就也是黎小妹一直跟在她后面喊嫂子,帮她给黎母说好话,这亲事才成了的。不然以孙文薇的性子,黎母第一次给她下马威的时候她就跑了。"这就是黎梨小侄女啊,长得真可爱!像嫂子一样好看!”黎小妹一见到襁褓里的婴儿就说道。孙文薇笑着说:“我看宝宝眼睛嘴巴像我,其他地方都挺像你哥的。”

"哪呢!我看就是哪哪都像嫂子,这才长得好看,不要长得像哥一样,五大三粗的。"黎小妹看了一眼大哥,小声对嫂子说。"哎!我可听见了啊,小妹,我可跟你说,我的闺女,像我我高兴,要是像你嫂子,那我就更高兴!什么好不好看?要那么好看干啥?以后被后生们惦记吗?"黎胜杰边推自行车边说。黎小妹和嫂子对视一眼,笑着说:“对了,我们走快些吧,妈早就做好饭在家里等着了。听说你们要回来,妈可是特地去趟供销社买的猪肉和糖,就等你们了!”一行人步履匆匆的,很快就看到了站在家门口等着他们的黎母。天都快黑透了,黎母的眼睛有点花了,没有看见他们已经走回来了。还是黎胜杰的一声"妈"这才让黎母注意到了他们。"哎呦哎呦,我的好大儿啊,娘可想死你了!"黎胜杰还没进门,就被黎母一把搂住了。黎母年近40才生下儿子,现在已经将近70岁了。但还是个身体挺硬朗的小老太,背总是佝偻着,一头银发梳的光溜溜的。她是很普通的农村老人的形象,脸上有着像黄土一样斑驳的皱纹。"娘! ”黎胜杰把黎母扶到炕上坐下,黎母一直在看着他,说着家里长邻里短的,好像要把一箩筐的话要说完了似的。黎胜杰就拉着孙文薇坐在黎母旁边。孙文薇抱着黎梨给黎母看,“娘,这是您孙女,黎梨!您看,长得可爱吧!”“是长得有福气,这小脸,这小眼,滴溜圆。”

黎母接过黎梨,有些勉强的笑着说。黎梨则是好奇的看着眼前的老奶奶。她这怎么记得原著里面提过一句,说是黎母不喜欢儿媳,又重男轻女,自然就更不喜欢原主黎梨啊。现在怎么回事?黎母怎么看起来很喜欢自己的样子?饭菜都在炕上热着,就在黎梨的旁边,闻着红烧肉的香气,黎梨蹬了蹬腿,哼唧了几声。她饿了,想吃饭。但是黎梨才三个月大点,现在只能喝奶。黎母见黎梨动个不停,就直接将她的尿布揭开来看了看,见没有尿,就问忙着拿碗筷的儿媳说:“姑娘这是咋了?是不是饿了?文薇,你先过来喂奶吧。"孙文薇赶紧从带来的包裹里拿出了奶瓶,里面还有一半的奶水,叫黎胜杰过来热一下。黎母本意是想让孙文薇喂奶,见到她拿出来奶瓶,脸立马就拉下来了。"真是资本家的女儿样!好好的奶不喂,非要花钱去买那什么捞子的奶嘴,尽跟城里人学一些资本做派!”黎母见过那个那种奶瓶,之前村支书儿子结婚,他亲家就送了这么一个玩意来。村支书说这都是资本家才买的起的玩意,土生土长的农民为啥要用这么一个洋玩意?还把这东西还回去了。今天倒是让她见到一回,这玩意,村支书说是洋玩意,那就肯定不便宜,没准又是用自己儿子的票和工资买的,真是败家的娘们!孙文薇见黎母不悦,虽然自己心里很不舒服,但还是解释道:“娘!这就是黎梨出生的时候,他大舅给送的。我现在不是开始上班了吗,就把奶挤到瓶子里,女儿饿了就拿出来热热,主要是不耽误事儿。"”不耽误事?你他娘的整天不知道天天在外面干什么勾当!叫你回来你也不回来,天天就惦记你城里面的东西,好哇,现在你天天跟个狐媚子似的不让我儿子回来,一年到头就回来两次,回来也不见你多勤快!真是资本小姐啊,个懒老娘们的......"黎母最是看不惯孙文薇狡辩,当下就劈头盖脸的骂,农村妇女,哪个不是和其他老娘们骂过街的,说出来的话那是一句比一句刻薄,一句比一句难听,直接就把孙文薇骂愣了,黎小妹站在她身后,有点不知所措的看着。还没说完,黎胜杰就热奶回来了。见娘骂自己的媳妇这么难听,当下就喝止住了:“娘!别说了!黎梨都被你掐疼了!”黎母先前骂人太过激动了,手上的劲大了些,把黎梨掐的直哼唧。黎梨也是第一次听到骂人这么难听的,语速还那么快,声音就像是被割了喉咙的鸭子一样,唾沫都在前面乱喷,一时吓得她忘记挣扎了,但是她的手劲太大了,黎梨还是忍不住哼唧起来。见到自己儿子为了一个外来的女人和自己叫板,还那么小心那个叫黎梨的女儿。黎母的火气瞬间就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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