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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忠,或者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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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夏历七十二年,许州府童峰县上马乡张家寨一户普通人家屋内,传来阵阵婴儿啼哭的声音。“恭喜张学师喜添麟儿。”

院内进进出出的乡邻纷纷提着礼物来道贺,恭喜这家喜得贵子。一个年过四旬的身着长衫中年人正是这家的主人,此人姓张,名自丘,是本村唯一私塾的教书先生。此刻正面带笑容地向众乡亲道谢。整个村长此刻都洋溢在一片欢乐海洋中,殊不知一场灭顶之灾正向他们袭来。于此同时,远在北方的天京城中的天神殿内,一个威严的中年人正向一个面容矍铄的老年人请教着什么?“国师,你说的那个人现在已经降生了,这次朕必须派遣精锐将其铲除,以绝后患,国师还有什么建议?”

“回陛下,微臣只是推测此人有经天纬地之才,却并没有说明此人有改朝换代之势。此人乃是双刃之剑,重用则为栋梁之材,反之亦然,陛下不如从小将其收为己下,加以培养,以后为陛下,为万民所用。万望陛下少添杀戮,仁义治国啊。”

那矍铄老者连忙出言劝诫中年人。“哼,少给朕满口仁义道德,这世间哪有什么仁义道德,我的位置怎么来的,你的位置怎么来的,你心里没有一点数吗?还有以前你所说的那些将星,那个不是在婴儿时期就被你扼杀,你,我,都是双手沾满鲜血的侩子手,谁也不要假装仁义。”

那中年人缓了缓,站了起来,慢慢转过身躯。“国家真的需要奇才大略者吗?不需要,有朕足够了,下面一群猪都能帮朕管好这个国家,至于小民,更是猪狗不如,有口吃的还怕他们反了。至于你,国师,要不是看你有预测将来的能力,你也许也该去陪你害死的那群人了,以后少给我提我不爱听的事,至于那个人,这次不需要你出手了,我自会处理。退下吧!”

说罢拂袖而去,只留下站在原地发愣的国师。是啊,自己有什么资格说仁义道德,当初为了上位,编造一个通敌的罪名把从小最照顾自己的师兄打入天牢,临死时的眼神竟然没有愤怒,仍然是看着自己一副关切模样,就因为这样,才是自己一生的痛。“呵呵,我怎么配提这几个字,我是世间最无耻之人,呵呵我不配。”

说完这些,国师踉踉跄跄地走出大殿。一月后,张家寨张学师家张灯结彩,准备着小孩子的满月酒。忽然之间,西北方向一片尘土飞扬,数十铁骑飞奔而来,一群黑衣黑巾蒙面的人手持各种利器见人就杀,见房子就烧。顷刻之间,整个村庄一片狼藉,已经没有任何活物存在,为首的黑衣人从怀里掏出一个襁褓扔在张家院内,同时把张家那个刚满月婴儿掳走。于此同时,东南方向同样杀过来一批黑衣人,但是不巧的是他们来晚了,一群人围着废墟搜索一番后,一个喽啰拿来一个襁褓交给为首之人。为首之人细细打量着襁褓,突然眉毛紧成一团。“不对,这是李代桃僵,这不是那个孩子,一个月的孩子怎么可能发育如此之快,所有人听令,追寻一切蛛丝马迹,一定要将那孩子除掉,不然大家都得死。”

“遵命。”

一群黑衣人答到,并且四下搜寻,很快就找到先前那帮黑衣人的踪迹。于是第二批黑衣人快速上马,向第一批黑衣人追去,两帮人一路厮杀,直到第一帮人只剩一个领头之人,而且前面就是一个高达百尺的悬崖。“哼,前面那人,把那孩子交出来,本官饶你不死。如若不然,哼哼。”

“狗官,戕害黎民,你们不得好死。”

那黑衣人虽深受重伤,却也硬气十足,绝不妥协。“哈哈,还是个硬茬。不过也没什么用,反正那位要的是尸,不是人,死的活的都无所谓,弟兄们并肩子上,把他做掉。”

一群黑衣人得令直接杀过去了,先前那人奋起反抗,却是受伤在身,又寡不敌众,眼见即将落入敌手,突然暴起一挥手中长刀,一刀毙敌数个,终是放开了手中刀,眼神开始涣散。眼看此人即将毙命,突然间一声长啸,抱起那婴孩一跃而起,纵深跳进百丈悬崖,悬崖边只留下几个吓破胆的黑衣人。那带头黑衣人看到此幕,也是一怔,各种思绪瞬间涌上心头。“完了,上头的命令是活见人,死见尸,这没有了尸怎么交差。杀良冒功倒是可以,可现在还有这么多手下见证怎么办?”

但是随即此人计上心来:“死道友不死贫道,人死了就没人知道这事了,死人才是嘴巴最严的人。”

于是刚刚还在和那人交战的战刀转身就杀向了刚刚还在并肩作战的一帮人。“啊”措不及防的一帮人瞬间被砍杀多半,只剩几个死忠矗立当场。“大人,你这是?”

一个死忠一脸不敢相信的开口问道。“死他们总比我们要死好的多吧!这件事越少人知道对我们越有利,要不是看在你们对我忠心耿耿的面子上,这些倒下的还得加上你们。”

此人在一具尸体上擦干刀上的鲜血转身离去,其余人众紧随其后。晚上附近又一个村长遭到屠村,同样鸡犬不留,只是有个刚出生的婴儿不见踪影。童峰县城北三十里处的神马山中,一名手拿羽扇的中年文士向一对夫妻抱歉地说到:“对不起了,张先生,我们预估不足,被那帮人追上了,弟兄们全部战死,首领章勇和令公子下落不明,我们正在派人四处搜寻。”

“啊,我苦命的小宝啊。”

那妇人听得此言直接就昏了过去,经过一阵手忙脚乱的抢救,终是醒了过来。“虽然犬子生死未卜,但我还要代表全村人来谢谢你们,要不是你们提前告知并让我们配合演这出戏,估计我们全村人都已经命丧黄泉了,只是在下有些不明,那帮人为何要屠我全村?而你又如何把全村人都换掉,唯独留下我儿做饵,以致现在吾儿下落不明。”

“此事牵扯到一件惊天秘闻,尔等还是不知为好。你只要知道对方的目标其实正是令郎,而你全村不过是受累而已,而我用令郎做饵之因也是因为你村有细作,我不敢让他识破我们计划而已,哪曾想敌人如此生猛,致我特袭小队全军覆没,真是大意了,实在对不起。”

“唉一村人受犬子之累惨遭背井离乡之苦,而犬子又因诱敌救众而生死不明,这大概就是因果,怪不得先生,都是我夫妻二人的命,先生不必自责。”

“现如今天下乱象已现,你们又是名义上的死人,估计要不了多久,朝廷就会宣布你们村不存在了,所以你们最好还是不要随意走动,呆在这里比较好,静等平反的日子比较好。”

过了不久,在这片山里新建了一个村庄,为了避难,村人全部改性司,音同死,意思都是死过之人,而这村庄就叫司家庄。而原来的张家寨却被耕耘好几遍,成了一片良田,而县志和乡志上再也没了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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