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小雨告别了程家人,感觉无比的轻松,虽说还有江春晖的钱没给,但程伟泽给她的钱足够应付一切的。 医疗费出院结算的时候,也找回来不少钱,公费医疗让自己并没花太多的钱,桑小雨是知足满意的。 出了门,程伟泽问她到什么地方谈? 桑小雨说找个安静的茶馆吧。 两人漫无目的的行走,突然就走到原来鹿鹿小筑的地方,两人都有些沉默,程伟泽赶紧拉着她快速离开了这个伤心的地方。 他们找了一家茶馆,要了一个单间,程伟泽满怀期待地坐下问:“你想好了吗?”
桑小雨不解,问:“想好什么?”
“我们在一起吧,我看你对我父母那么好,对我姐妹也好,我们就恢复从前吧,我会加倍关爱你,让你再也不受这样的罪了。”
桑小雨有些嘲讽地说:“这话我怎么听着这么耳熟?你不止一次说过这样的话吧?”
程伟泽说:“我是负了你,但我愿意用自己的后半生来弥补,你再相信我一次,有了这样的教训,我再也不敢了。”
桑小雨望着眼前这个熟悉的男人,他曾是自己的主宰,那些曾有过的幸福生活,在这一瞬间浮现在眼前。 不管别人怎么说他,他们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她知道这个男人对自己是如何得好,她也不想用一件大事来否定他,但要想让他们继续生活在一起,桑小雨一次都没想过。 程伟泽离开自己的日子里,她曾经无数次思念过他,那是她的初恋,也是她生命中唯一的男人,但想归想,这个男人成了一首歌。 可以用熟悉的旋律来吟唱,他也可以是一幅画,在过去的时光里,留下过痕迹,但就是不能接纳他,那种来自己骨髓里的,对过去三年的恐惧,让她无法宽容地对待他,他们如果再在一起,对于她个人而言就是灾难。 桑小雨知道,这样的话早晚要说不如早说。 她喝了一口茶,说:“伟泽,我们好过,日子过得也比一般人要好,你对我的好,我也没有忘记,但出了这样的事,想让我们还在一起,可能性为零,你不要抱有任何的幻想。 你想一想,只要我不高兴了,我是不是会提这些事?就算我不提,这件事也不可能轻易地过去,我对你妈好,那是因为她对我好,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婆婆和奶奶,不管我们之间的关系怎样了,我们永远是最好的婆媳。”
程伟泽的脸色有些难看,他说:“你是不是喜欢上了那个姓江的王八蛋?他是什么好东西吗?他有家有孩子,你们……” 桑小雨嘴角上扬,苦笑了一下说:“程伟泽,你敢说你这三年近四年的时间里一个女人都没有吗?”
程伟泽心虚地说:“当然没有了。”
桑小雨笑说:“我就敢说,我没跟过一个男人,你妹妹最清楚,江春晖只是在这最困难的时候雪中送炭的恩人。 没有他,我已经把外围所有的钱都还清了,只是突然生了这么一场大病,也不能说是突然,是三年来我怕的、累的、苦的……” 程伟泽赶紧讨好地说:“我知道这些,我天天拼命的赚钱,就是希望能马上回来帮你一把。”
“帮我?”
桑小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是我。我是要还清所有的欠款,是我的事。”
桑小雨扭过头,心里觉得这一切都特别的可笑。 如果程伟泽不说这些虚的,只忏悔这几年的自私,桑小雨对他还不至于这么失望。 人要是失望透顶,那心也就凉了,也用不着再有什么愤怒和喜悦了。 程伟泽看桑小雨一幅不愿意理睬他的样子,赶紧补充说:“我也不相信你跟他会有什么事,但他真的不是什么好人,听说特别的花心。”
桑小雨说:“不说他的事了,我们今天只说自己的事。”
程伟泽说:“你想怎样。”
“离婚。”
“离婚?”
程伟泽很显然没想到桑小雨会做得这么绝,这么急。 于是说:“你不想好好考虑考虑吗?我带回来的钱虽然没有江王八蛋多,但开个饭店绰绰有余,我还想开‘鹿鹿小筑’,你过来帮我。 别看你现在在市场上打拼,其实那只是小打小闹,不算涉足商界,商界如何凶险我是有体会的,你是一个涉世不深的女人,不适合在江湖上闯荡。 既然我回来了,家庭的重担就落在了我身上,我愿意承担一切,反正你病好了不是还要找事做吗?就帮帮我就好,你愿意上班就来,不愿意和过去一样,也可以像过去一样搞搞设计,这都是自由的。”
桑小雨说:“你钱多钱少与我无关,我现在就想跟你离婚,你不会不同意吧?”
“要是我就不同意呢?”
在程伟泽的心里,桑小雨永远是自己的妻子,目光中的忧郁被深情所代替,仿佛他在阴霾的天空中透出一丝光亮。 “不同意就法院见,在我这里没有一丝的余地。”
茶馆坐落在繁华的大街上,现在生意不好,屋子里虽然静悄悄的,但因为临街,左右都是商铺,邻近的一家应该是音响店,里面正发着最火的一首歌。 歌声没有任何阻挡冲了进来。 自你离开以后, 从此就丢了温柔。 等待在这雪山路漫长, 听寒风呼啸依旧。 一眼望不到边, 风似刀割我的脸。 等不到西海天际蔚蓝, 无言这苍茫的高原。 还记得你答应过我, 不会让我把你找不见。 可你跟随那南归的候鸟飞得那么远, 爱像风筝断了线, 拉不住你许下的诺言。 我在苦苦等待雪山之巅温暖的春天, 等待高原冰雪融化之后归来的孤雁, 爱再难以续情缘, 回不到我们的从前…… 程伟泽想说什么,被桑小雨阻止了,她静静听着这首他特别喜欢的《西海情歌》,尤其是歌词,特别符合他们此时的心境。 桑小雨听完了这首歌,感慨地说:“别再执著了,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有些事就是天注定的,我们无力更改。”
程伟泽不干了,他觉得有些事事在人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