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炖了一只鸡,她听说江春晖喜欢吃乡下的笨鸡,就买来一只炖上了,还顺便做了几个小菜端到桌子上。 江春晖在饭桌上说干妈对我比亲妈都好。 母亲现在越来越愿意听他说话了,还说他的父母都是大老板,常常去国外,当然对他的关心就少了,如果不嫌弃,可以天天来。 江春晖说:“我来你不烦我是知道的,但我就不知道别人烦不烦了。”
桑小雨投去闪电一瞥。 子侨说我江叔叔有车有房风度翩翩,谁会烦? 桑小雨问他这是什么观点?烦不烦的跟车子、房子和风度有关? 子侨说这是我姥姥说的。 江春晖春风满面,说老人家真是火眼金睛处世旷达…… 桑小雨没搭理他,问母亲是不是楼房要下来了? 回迁的房子要下来了,只是易地安居,她们家的仓房也算一个房子,这样下来,桑小雨也就有了楼房可住。 桑小雨说最好要到一个单元,这样就可以相互照应了,母亲说那就要找人了吧? 江春晖说:“你现在都是大老板了,这样的房子住得惯吗?”
桑小雨狠狠瞪了他一眼,说:“你要是再胡说八道我可真不理你了。”
江春晖说:“回迁房不用找人,可以自行要楼层的,只要够条件。”
桑小雨叹了一口气说:“只是自己现在真没时间设计了。”
江春晖说你出图纸就好,等房子下来画个图,找人装修就好,这类房子真不用太用心,质量一般,面积太小,格局也不理想,只是过度算了。 桑小雨问母亲大约多少平米? 这些都是他们原来自己按实力购买超出部分的面积。 母亲叹了一口气,说原来没钱,就着原来的面积了,不就添了三万元吗?那是最小的面积了。 桑小雨不以为意地说,没什么吗,反正有了楼房就不用天天烧火买煤了,太麻烦了。 母亲拿出原来的合同,说只有六十一平米,而桑小雨的才五十八平米,是所有回迁房中最小的。 江春晖说把两个房子换成一套算了,这样她们就能住到一起了。 母亲问这样行吗?这都什么时候了,估计办不成了。 江春晖说自己找人看看。 桑小雨没理他,儿子吃过饭吵嚷着要去小区新开的一个儿童乐园里玩游戏,还说桑小雨几天前答应自己了。 桑小雨说自己不记得了,还问他你都多大了? 子侨说同学们都去玩,那里是大一点孩子去的地方。 桑小雨一想自己天天忙,于是就答应了,问江春晖:“是不是要好多钱?”
江春晖说:“不知道,我对这类东西一概不知,钱对你也不算什么了吧?”
“把你女儿接过来一起玩怎么样?”
江春晖一愣,接着说:“她是住校的,贵族学校。”
桑小雨一下想起来了,他早就说过孩子不在家,只有在周末的时间才回来。 桑小雨于是拉着子侨就离开了。 江春晖跟在后面。 江春晖要用车载他们,桑小雨说特别近,就在前面过了铁路就是,还叮嘱儿子以后不可以在铁轨上玩。 过了铁轨,就看见一幅巨大的牌子:小象传奇。 桑小雨去买门票,竟然要五十。 桑小雨说太贵了。 售票员不屑地说:“这是开业期间的价格,正式营业要九十八呢。”
桑小雨吐了一下舌头,对儿子说:“我告诉你,只这一次,以后不许嚷嚷要玩了,太贵了。”
两人正说话,江春晖过来了,拿过一张卡说:“我在那边办了一张卡,可以用一年的。”
桑小雨狠狠瞪了他一眼。 子侨没太明白,问:“江叔叔,这卡我是可以随便玩吗?”
江春晖说:“对,随便玩,卡里没钱了,就告诉叔叔,叔叔一年一年的充,你可以玩一辈子……” 子侨和妈妈一样,也吐了吐舌头,说:“我老了也能玩?”
江春晖立刻乐了,说:“对,七老八十了也能玩。”
旁边的售票员听了,扑哧乐了,说:“那时候这游戏城早就不存在了。”
江春晖说:“你是见证人,我们至少能玩五年吧?”
女孩儿认真看了一眼这一家三口说:“儿子长得太像你了,你们一家怎么都这么帅!”
江春晖太高兴了,说女孩儿的眼光怎么这么好? 女孩儿受到夸奖,更来劲了,说:“爸爸帅,妈妈漂亮,儿子英俊,你们家把好基因占全了。”
江春晖得意地问:“儿子是不是像我?”
女孩儿点头,说:“太像了!”
子侨特别会来事,张口就叫了一声:爸爸! 江春晖美得高声答应着。 桑小雨一直笑,看江春晖得意的样子什么话也不想说。 “我早就说过,儿子就像我。”
程子侨特别懂事,之后一直叫爸爸,连干字都省略了。 两人领着子侨进去了,很多人都往外走,晚上来的人实在不多。 他们先脱鞋,然后孩子进入游戏区,大人也有自己的区域。 游乐场里就是作家笔下的童话世界。 这里面五彩缤纷欢声笑语,不管你有多大的烦恼,只要来到这里,看到天真可爱孩子的脸,你就会感受到生活的丰富和饱满。 桑小雨好久没领儿子来玩了,原来玩还是在出事前。 那时候的游乐场可没现在的完善和多样。 这里有秋千,有滑梯,有跷跷板,还有攀登架。 有蹦蹦床,有海洋球,还有荡板和简易的攀援。 攀援之下有专门的人看护,想得很周到。 各色小车应有尽有,子侨花了眼,不知道先玩什么才好。 桑小雨细看了一下,像他这么大的孩子已然不多了,子侨的个子也长高了,在这里显得有些鹤立鸡群。 他很快就瞄上了一辆军绿色的迷彩车,他把小小的身躯塞进入,很快就像老司机一样,一会就在跑道上跑了起来。 桑小雨目不转睛地看着儿子,拿着相机给他拍照。 看着儿子兴高采烈的样子,想起这四年儿子与她在一起时的压抑,心里总有说不出的苦涩。 江春晖指着欢快的小朋友们说:“这样的买卖才做得,来钱快来钱多,怎么样,你现在赚多少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