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姐面对王西墨的无理辩三分非常生气,她冲桑小雨继续说,说这可不是儿戏,咱们现在全靠这点钱来运作呢,就算你有天大的事,也不能让我们拿出家底钱来支援你的同学吧? 她说要咱们现在有五百万,我不会阻拦也没资格阻拦,可咱们只能这么一点钱,你要拿家底帮别人吗? 别人没帮上,咱们也毁了,鱼死网破的事咱们见得多了,你没有耳闻吗? 魏姐简直有些口不择言,她是被桑小雨的天真给气得。 王西墨说即不是借,也不是要,是串几天。 魏姐说这事最不靠谱了,你说是串,可要是真有事了我们怎么办? 王西墨说要是真有事,也是我一人承担,用得着你提醒吗? 魏姐说我哪里会提醒你,我是告诉我们厂长,这类事不可靠,不能做。 王西墨不解地看着桑小雨说:“我的老同学,这个厂子是你的吗?你要是不想借给我就直说,演这一出戏有意思吗?”
桑小雨说:“你误会了,我不是演戏,厂子虽不大,但我特别关心生产,对财会真的没太过问,她们是具体的执行者,我不会她们问谁呢?”
王西墨也少了耐心,说:“你到底借还是不借?要是不借,我就走了,桑小雨,你要是没有,我不会为难你,你现在是有了不帮我,我真的无话可说了。 你想想,我以前是怎么对待你的,我们之间的关系我能欺骗你吗?”
桑小雨说:“西墨,我永远不会认为你欺骗我,但你后面的公司要是不靠谱呢?”
王西墨说:“你知道我现在住的房子吧?我买了一个复式楼,当初花了六十多万,现在也是梅澜江最好的地段,你要是真的不放心,我就把房子押给你好吗?”
魏姐说:“你有押房子的决心,为什么不直接押?”
王西墨说:“这不是临时的决定吗,我现在要卖房子,能在三天之内就卖出去吗?而且现在只剩下最后一天了。”
魏姐说:“你别再劝了,我们是不会同意的,你走吧,要是用几千元还是可以帮的。”
谁都没想到,温文尔雅风度翩翩,从头到脚都有书卷气的王西墨突然跪在桑小雨的脚下,捂着脸痛苦地说: “小雨,要不是只有今天一天时间了,要不是只有你才有五十万,我是真的不会来找你的,你就帮我这一回,以后我会当牛做马回报于你,我是男人,说到做到。”
刚才还说不借就走的王西墨,这一突然的举动,把魏姐和赵春铃都吓得不轻,再看桑小雨,她的脸上有了明显的变化。 魏姐知道完了,她被打动了。 桑小雨这一刻突然想到自己绝望的时候,那个时候的她,为了钱恨不能去偷去抢,触目惊心的过往一幕幕单片循环起来…… 她想也没想把王西墨拉了起来,脸色凝重地说:“你别说了,我同意了,出了事我担着。赵春铃,给他开支票。”
赵春铃一愣,立刻把眼睛看向魏姐。 魏姐一脸严肃地说:“小雨,你不要感情用事,我坚决不同意!”
桑小雨铁青着脸一字一句地说:“我是厂长!”
桑小雨把脸转到赵春铃的身上说:“你要是也认我这个厂长,就马上把支票开给他,这是命令。”
赵春铃无奈地拿出支票本,正要书写的时候,魏姐突然爆发了,说:“桑小雨,这是个工厂,不是过家家的积木,你这么冲动能把厂子干好吗?”
桑小雨说:“魏姐,我一直特别地尊重你,在这件事情,你就让我做一回主吧,他要不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绝对不会来求我的。 他曾经帮过我无数次,这个忙我是帮定了,就算真的出事了,我也一力承担。”
魏姐用手指着桑小雨的鼻子说:“桑小雨,你给我听好了,如果这五十万没了,你的厂子也就死定了,如果你一意孤行,后悔的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
桑小雨此刻什么也听不下去了,她知道这事风险太大了,但她又想,不是还有百分之五十没事吗?为什么把人都想得那么坏? 于是再一次望向赵春铃。 魏姐知道苦劝无果,气愤地把手里的钥匙往地下一摔,说:“我不陪你玩了,你自己要毁灭,别人也拦不住你。”
赵春铃开支票的手停了下来,用征求的眼光看着桑小雨。 桑小雨后来回忆,说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了,好像有什么东西附体了,眼前的王西墨好像是过去的自己,哪有不伸手帮自己的? 她不为所动大声地说:“这个厂子是我的,开,马上!”
平时在魏姐面前没有一点主意,唯唯诺诺好像个受气小媳妇的桑小雨,一旦疾言厉色起来如暴风骤雨一般,让屋子里的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赵春铃终于把支票开了出来,王西墨千恩万谢地接过去,说以后定当效犬马之劳…… 赵春铃让他写个借条,王西墨在借条上把家里的房子住址也写上了,也写上了还款日期。 王西墨好像丧家之犬一样,飞奔着跑了出去,他说再过两个小时点要是见不到钱,他的项目就泡汤了…… 人走了,屋子里出奇的安静。 连呼吸都能听得到。 几个看热闹的人走了,只剩下她和赵春铃还有魏姐扔在地下的钥匙。 王西墨刚一走,桑小雨的心里就打起了鼓,赵春铃看桑小雨的脸色特别地看,什么也没说,把钥匙捡起来,递给了她。 桑小雨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就把门锁上了。 她非常绝望地想,这五十万恐怕要泡汤。 她竟没有一丝乐观的想法,可她自己也不明白,明明知道是个陷阱,怎么就会一意孤行地陷进去?到了现在,连个侥幸心里都没有。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桑小雨绝望至极,她甚至觉得这个还算平稳的调料厂又要生出新的变故,甚至不附存在都有可能。 自己从头到尾都与魏姐的感觉是一样的,但为什么到关键的时刻还是改了主意呢?桑小雨也说服不了自己。 她信任王西墨,到现在她也不认为他会骗自己,只是这件事有点不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