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家妮真的害怕了，她脸色发青地说：“我……我……是去了，但什么也没做……我没想怎么样，我……”　　“你可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然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

伶牙俐齿的费家妮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躲在门外的父亲终于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他冲出来，上前一个巴掌甩了过去，费家妮的母亲也跟了进来，对桑小雨低声下气地说：“毕竟你们是好姐妹，这点事别再声张了。　　要是有钱，我们肯定会赔的，可你现在也知道我们的情况，这可怎么办呀。”

费家妮捂着脸看着暴怒的父亲，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自己损失五十万的时候，父亲都没打自己一下……　　桑小雨怀事态闹得太大，让她的父母回小屋去，父亲知道现在的一切都掌握在桑小雨的手上，于是拉着老伴回到了里屋。　　他对老伴说：“妮子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桑小雨定定看着还捂着脸的费家妮，严肃地问：“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就想要置我于死地吗？我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　　你刚来调料厂的第一天，我就给你拿了一万元，至少缓解一下你的经济情况。　　你天天让我感恩，怎么到了你出事的时候就一点也不知道了呢？”

费家妮终于明白了，这一切都不可挽回了，她立刻做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说：“桑小雨，你是不是还不明白，我就看不上你小人得志的样子。　　要是你还像过去那样，被城管撵得满大街跑，在垃圾筒里捡垃圾，我们还能好。　　上学的时候，其实我就看不上你，只是你不爱搭理人，我妈又喜欢你，我们才好的。　　我承认，你学习好，还有什么？凭什么老师同学都喜欢你？我不比你差。　　你知不知道，你出了事我心里是怎么想的？我高兴得就差给老天爷烧高香了，在我的心里，你就应该受这样的罪，我看你落难心里就爽。　　还记得你在郊区租的房子吗？我进去一看，连狗都不能住，你却安家了，我觉得你一辈子就应该过这样的生活……”　　桑小雨的脸都青了，说：“你还是人吗？”

费家妮说：“爱咋地咋地，我就是看你不顺眼，今天不做明天也一定会做。　　我来调料厂，也想好好做，但你呢？先是把我打发出去了，接着，你竟然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给了王西墨五十万。　　同样是出事，他只是生意上有了难处，但我呢？我可是人命关天，你不闻不问，这一切都你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我。”

桑小雨见她到了这个时候还不肯认错，于是平静地说：“费家妮，这是我跟你最后一次对话，我决定了，再放你一马，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我们的过去。　　不管你说得有多狠，我还是受了你的恩惠，放过你，我们就两清了，我再也不欠你任何的情分了，费家妮，你要是再犯到我手里，可就别怪我无情了。　　再说这次的事，你要是投入的是毒药，别说是我，就是上帝也保不了你，算你的良心还没有丧尽，这也是我们今天还能对话的基础。　　你耿耿于怀的就是那五十万，现在我告诉你，我宁可相信王西墨也不愿意相信你，我们的交情早就没了五十万的程度，你还死抱着这个观点不放，是不是太没劲了？　　当时出事的时候，我们还是过去的样子吗？你怎么这么可笑，明明在后面没少做不利于我的事，反而是我，一次又一次找你缓和关系，你竟用这样的方式报答于我，往后的路，你自己慢慢走吧，好自为之。”

费家妮还要说什么，父母冲进来一个劲地千恩万谢，费家妮的父亲说：“就算她不告，别人也有可能告了，你赶紧跑吧……”　　费家妮傻眼了，她终于知道事情原来没有那么简单。　　桑小雨即没回家也没回厂子，而是让小赵开车去了魏姐的家。　　桑小雨走了，费家妮不知怎么办才好，父亲说了一句：“妮子，你现在怎么变成了这样？你们不是好姐妹吗？　　出了事人家也没少帮咱们，你……”　　母亲立刻接过话说：“她要是不那么过分，妮子也不能这么做，她为什么不报警，还不是心虚，咱也不用跑，看她怎么办，她不是说了放你一马吗？”

父亲沉默了，说明天他去厂里看看，要是人家把证据都留下了，什么时候想告就能告。　　昨天晚上做的事，今天就事发了，费家妮有些不甘心。　　其实她真的想下点猛药，但关键的时候收手了，她还是不大敢。　　费家妮在父亲的劝说下，终于整理了行李箱准备离开。　　母亲唠叨说家里没有一点多余的钱，你自己自保吧。　　费家妮拿着行李箱，看着屋内简陋的家具和破败的四周，她不服气地说：“妈、爸，你们别急，我总有一天会有出头之日的，你们就等着吧。”

父亲语重心长地说：“我们不指望你出人头地，只希望你平平安安。”

费家妮拿着箱子离开了，到了门口，她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　　本来她还以为能天随人愿，桑小雨既然遭了难，就让她雪上加霜难回头，自己也便有了梦想成真的机会。　　——————————————　　桑小雨出了门，告诉小赵要去魏姐家。　　小赵轻车熟路，把车子拐到一条岔路口。　　在路上，桑小雨终于忍不住问了他一句：“你和程伟婷还合得来吗？她刚离婚，脾气有些冲。”

桑小雨看小赵的表情，心里只喊不妙，虽然天晚了，看不清小赵的脸，但能感觉到他神态的变化，他有些强装镇定地说：“挺好的，她人挺好的。”

桑小雨心里有事，没办法再多说什么，就叮嘱他好好工作，就算厂里出现了问题，也不要灰心之类的。　　小赵说不会的，自己挺喜欢这里的。　　桑小雨叹了口气说她刚离婚，感情挺不稳定的，她丈夫带给她太多的打击，她还没从上一段的感情里走出来……　　小赵握着方向盘，头连动都不敢动了，开着车，不停的“嗯、嗯”。　　桑小雨知道事情有些不妙，可她管不了那么多了，当务之急是眼前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