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她被秦玉泼了一身酒,第二次,她便是被卫宁府的守卫拦在了外面,还苦口婆心的劝了自己一番,不过说起来秦玉对自己的态度也算不上是好,甚至有些冷淡。可唐佩莞却对她莫名有些好感,秦玉对卫宁的好感人人皆知,而她在卫宁面前又有着不一样的身份。面对自己秦玉能这般随意表现出喜好,显然她是一个性子极其直爽的人。不过从小就在战场混迹长大的女子,想来也该是这般。然而这性格在唐佩莞看来应该是极其合适卫宁的,卫宁性子本就沉稳,也甚少接触过高门大院里的那些个肮脏事。若是娶了一个心思极多的女子,只怕将来会家宅不宁。而秦玉性子直爽,上次看来与卫宁也是有话可说的。她出身名家,父亲便是早先的兵马大将军。虽现在已经去世了,可在这朝堂上仍有一些影响力。在唐佩莞看来,这大齐的兵马大将军之位,应当就是卫宁的,若是有了秦玉的支持,他的可能性只怕是会更高。况且这秦玉本身也是极其合适卫宁的,唐佩莞怎么看都觉得卫宁不应该错过她,况且她也不想卫宁继续在自己身上浪费无谓的时间与心思。如今她向秦玉递了那药房过去,本身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可无意中等于是向秦玉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秦玉也不是个愚笨的,当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领了这份情。秦玉得了唐佩莞这份暗示的态度,隔日便拿了从大夫那里得来的药材,就朝着卫宁的将军府去了。卫宁才受了伤,无法练武就在书房里看着兵书。李副将过来通报道:“将军,秦玉将军到了。”
卫宁微微一皱眉,放下手中的书册道:“她怎么又来了?”
话音刚落,却见秦玉提着一包东西已然走了进来。卫宁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秦玉关切问道:“你手上的伤可好了一些?”
卫宁瞥了她一眼,道:“已经找大夫看过了。”
秦玉又道:“大夫怎么说?我听说你是割断了筋脉,大夫有说治得好吗?若是治不好,只怕你将来握剑都有问题。”
卫宁淡淡道:“养着便好,无碍的。多谢秦将军关心,只是这事我自己心里清楚,秦将军还是回去吧。”
秦玉习惯了他一贯来的冷淡,也不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笑着道:“手腕的伤可要好好养着才行,在大夫没说好之前你就别再拿重物了,以免伤情恶化。对了,”她突然想到什么一样,拿起自己带来的那包药材,又道:“这是我从大夫那里拿来的一些药材,大夫说对伤口的恢复很有帮助,我去帮你煎好了端来吧。”
卫宁微微一蹙眉,正要拦下她,秦玉却没给她这个机会,拎着那抱药材便就朝着厨房去了。李副将在一边笑道:“将军,我觉得秦玉将军对你确实不错,你受伤了还特别跑来为你熬药。”
卫宁冷声道:“这本该是你做的事,如今被旁人做了。你倒是会偷懒。”
李副将道:“这怎么是我做的呢?我虽然是你的副将,可这些该是你的夫人做的,哪里轮的上我。”
他顿了顿,道:“说起来,那个唐姑娘虽看着比秦玉将军贤淑一些,可真的没有秦玉将军关心你。将军你这次是为了她受伤,她却只是随便问了两句,连看也没来看你一眼,更别提像秦玉将军这般亲手为您熬药了。况且,我听说,唐姑娘早已经与北乌的镇南王世子定情了,将军你只怕是有些迟了。”
卫宁脸色微微有些阴沉,道:“你多嘴了,这不是你该管的。”
李副将见卫宁似乎是有些生气了,便也知趣的闭了嘴,没再说什么。没过一会,秦玉便端着一碗煎好的药汁端了过来。她将托盘放到卫宁面前,笑道:“趁热喝了吧,若是效果好,我明儿再过来帮你煎。”
卫宁一语不发的端起那汤碗,仰头喝下。秦玉见他没有拒绝,心里暗自一喜,原以为卫宁有所松动了。却见卫宁将手里的汤碗搁下,对她道:“多谢秦将军的一番好意,只是这些事情自有下人去做,就不必劳烦秦将军了。”
秦玉的笑意凝固在了脸上,她微微一顿,道:“倒也不麻烦,如今圣上让我在家养伤,我整日里也闲着无事,过来看看你也是好的。”
“秦将军,”卫宁冷声道:“你我同僚一场,若是想与我谈兵布阵,卫某自当欢迎。不过旁的事秦将军就不必为我费心了。秦将军毕竟是个女子,若是长期往卫某这跑,只怕对秦将军的名誉不太好,秦将军以后若是没有急事,便就不用过来了。”
秦玉僵硬在那里,愣了好半响,最后才生涩道:“卫宁,我不像其他女子一样扭捏,今日你话都说到这里了,我便也问个明白。我对你的心思你当知晓,你的心意如何,直接挑明了告诉我吧。”
卫宁沉默半响,最终道:“卫某只将秦将军视为知己同僚,并无旁的心思。”
秦玉这才清醒过来,她对着卫宁勉强一笑,道:“那既然如此,我便也不做这可笑之事了,你自己好好保重。”
说罢,她似乎是再也待不下去了一般,转身就出了书房。一旁的李严却是见不得秦玉她如今这副模样了,秦玉在他的面前向来都是骄傲得意的。她虽说是一个女将军,但在战场上的功绩并不输于其他的普通将军。而李严本身也是十分敬仰她的。如今见到一个从来都是骄傲的如同男子般的一个女子,却因为卫宁的几句话落寞至此,那从来都是坚定的眼神竟也沁出了几分泪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