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儿,你一大早在屋子里做什么,还乒乒乓乓的。”
张仙玉是听到声音过来的,一推门才得知门被锁了。 里面那乒乒乓乓的声音又响了一阵百福儿才开了门,大早上的满脑门子都是汗。 跟着进门的张仙玉就看到地上一堆瓦罐片,还没等她说什么百福儿就抱着一个罐子出门,将罐子里的东西全都倒在了墙角的树根下,随后又是一阵乒乒乓乓,罐子被她给摔成了渣。 嗯,有种出恶气的感觉。 还没等她问百福儿又从屋子里拿出来两把草进了灶房,随后才小跑着回来。 “福儿,你在做什么?”
“毁尸灭迹。”
百福儿想着,自己花了这么几年才琢磨出来的法子绝对不能轻易的流传出去,所有用过的东西全都被她给毁了。 随后她还要把那些碎片给扔到外面去,还必须要分开扔。 “嫂子你来看。”
桌子上那个茶杯里装了满满的一茶杯白糖,张仙玉凑上前,捏起一点仔细看了,随后送到嘴边浅尝,“冰糖被你弄成了沙子?”
百福儿笑眯眯的坐下,“我是有什么本事能把冰糖弄成这样的细沙?”
“这是我花费多年潜心琢磨出来的成果,霜糖!”
“我昨晚半夜没睡,我想到了将我们的冰糖进一步脱色,成为和冰一个颜色法子。”
必须是一通百通,有豁然开朗的感觉,她可以先做成砂糖,用这种砂糖重新煮水,再一次进行提纯,她就能得到更加纯粹的冰糖。 想到这里就很是兴奋,迫不及待的就想要实验自己的新办法。 张仙玉仔仔细细的看着眼前的白糖,人也跟着激动了起来,“若是真的如此,我们又能重新立于不败之地。”
也能直接改善这两年销量下滑的趋势。 百福儿兴冲冲的站起来,“我去找大哥,然后我们去京城所有能买到冰糖的地方转一圈,知己知彼。”
张仙玉问道:“你大哥哪里知道京城什么地方在卖冰糖,不如找了少夫人陪你去吧。”
她说的是秦灼灼,百福儿想了想就答应了,说干就干,起身就出门去了,张仙玉则是小心的将茶杯里的白糖收好,然后等着她的小姑子大显神威。 秦灼灼得了消息,欢欢喜喜的就跟着一起出门去了,“都比较分散,咱们得要坐车去。”
等两人上了车秦灼灼又道:“别的不敢说,但这京城哪里在卖糖我还是比较清楚的。”
“福儿,你找冰糖做什么,你们家就是做这个的呀,若是要的不多,家里就有。”
百福儿笑眯眯的坐在她身边,“万一有人做的比我们做的好呢,我们虽然是会做,但也要精益求精啊。”
秦灼灼很是赞同,忽然想起了一个事,“听说官府要采买一批冰糖,需要各家送糖去参选,这次要的糖特别的多,说是要卖到番邦去。”
“要是真的,我们就参选好不好?”
百福儿眨了眨眼,有大订单当然是好,就是她为什么要和卫家合伙参选? 见她没说话,秦灼灼这才明白自己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有些抱歉的开口,“这个消息也不太准确,我们听说的时候想着去参选,若是我们能搭上朝廷,就能弄到皇商的资格,当然,糖还是用你们的糖。”
“不过你既然来了,可以自己去参选的。”
在糖这件事上,他们一直都是依靠着百家的。 百福儿笑了笑,百家一直都做的是批发,是生产商,这么多年只顾着生产糖;卫家是大宗和终端,真正把百家红糖的名头打出去还是卫家这些人,搭上朝廷当然是好事,但依照百家的目前的形势,想要全链条通吃,在新一代的人没有成长起来之前,很困难。 “这事要是真的,我会和嫂子商量一下。”
没再说这个话题,秦灼灼又给百福儿介绍沿途商铺,又给她说进城哪里有好吃的,哪里景致不错,“好不容易来一次,当然要好好的感受一下。”
百福儿很是赞同,“可惜我们两眼一抹黑,只能来打扰少夫人了。”
秦灼灼挽上了她,“别叫的那么生疏,就叫我秦姐姐吧,我也直接唤你福儿。”
百福儿点了头,真的是太热情了啊。 马车很快就在一家铺子前停下,就在百福儿要下车的时候秦灼灼拉住了她,“我就不下去了,我怕那些掌柜看到我,不卖好东西给你。”
京城里就那么几家手中握有糖原的,相互都熟悉,也都相互防着。 百福儿懂,笑眯眯的下了车就进了铺子,铺子不大却摆了好些红糖和冰糖,伙计殷切的给她推销,说她们的糖有多么的好,“姑娘您看我们的红糖,除了糖砖还是糖沙,还有各种样式的糖块,您看这元宝样子的,多好看。”
百福儿都看了,最后什么都没买出了门,“这家卖的是我的家的糖。”
秦灼灼这才想起这铺子是谁的,“瞧我这记性,我带你去下一家看看,下一家不是你家的。”
很快到了下一家,打眼一看百福儿还以为又是卖的自己的糖,样子都做的差不多,仔细看过才确认不是,人家还有其他的样子啊,而且糖色也不太相同,“这糖哪里来的?”
伙计热情介绍,告诉她这是北方的糖,“都是好糖,不比南面来的差。”
各要了一些冰糖和红糖带走,伙计热情相送。 秦灼灼就带着百福儿这么一路买下去,到了中午又带着她吃了饭,出饭馆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个熟人,一身道士装扮,手里抱着一个包袱,走的急匆匆的。 “未苦。”
道长扭头,看到百福儿的目光不可置信,随即狂喜,小跑着过来,“福儿师叔,你怎么来了?”
“我来有点事,我师父在哪里?”
未苦告诉她,“师叔祖出门了,说是过几天回来。”
百福儿交代他,“我现在就住在卫家,等我师父回来了你告诉他一声。”
“哎。”
未苦欲言又止,“小师叔,师叔祖走之前没给我们留钱~” 百福儿愕然,果然是她师父啊,赚的少花的多,且有钱自己花,苦谁都不能苦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