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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茉莉奶绿(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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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靖阳监狱。  第五监区。  全省唯一一个收押限制减刑罪犯的监区。这里关押着一群“极恶者”,平均年龄45岁+,但是刑期都在三十年以上。  清晨,细雨笼罩着第四监区,监区政治指导员丛明挂着一身雨气走进会议室。  每日例行夜班交接会正在进行当中。  交接班的民警见到他,想敬礼,他摆手示意免了。  会议继续。  “6号房的滕坤,昨天洗了两次澡,以前他从未这么做过。”

夜班民警小陈和接他班的同事钟灿奎交待说。  “昨日动态情况呢?”

钟灿奎问。  “正常。监舍到车间,车间到教室,又到监舍,监控显示无异常,但只有洗澡……”小陈说。  丛明听到这儿轻轻皱了皱眉头。  滕坤。  第五监区的“头号危险人物”。  四年前,他因犯杀人罪被判无期徒刑。其人性格孤僻,好斗,敏感,具有严重的暴力倾向和自杀倾向,是狱警们防范的重点对象。  交接会很快结束,丛明叫住小陈和钟灿奎。  “滕坤那里,昨天查了几次房?”

丛明问。  “4次,搜身搜了5次。滕坤身上什么都没有,特别干净,”小陈回答。  “6号房的监犯组长怎么说?”

“他说滕坤睡眠正常,没发现他失眠。”

“监控呢?”

“也没发现异常。”

丛明伸手揉着下巴,皱眉沉思。  以他的职业敏感度来判断,这件事可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行,小陈,你先下班吧,辛苦了啊。”

丛明拍了拍小陈的肩膀。  小陈离开后,丛明对钟灿奎说:“走,去找滕坤。”

6号房监舍。  今天犯人们不用出去做工,都在监舍里休息。  监舍实行半军事化管理,右侧是床铺,中间是活动区域。这里的床是连体的,竖向靠墙摆放,每张床的床头夹着犯人信息牌,床上铺着统一的草黄色凉席,蓝色的被子和枕头也按照统一标准叠放整齐。  “滕坤,今天轮到你打扫厕所了!”

6号房的监犯组长站在滕坤床前,提醒还在睡觉的滕坤。  见滕坤没反应,组长就伸手去推他,“喂!滕坤!”

“啊——”  组长突然感觉面部剧痛,没明白怎么回事呢,人就被一股巨大的惯性带着朝后方倒了过去。  “咚!”

组长倒下去的声音像夏日的雷声一样惊悚,血从他的鼻子里、嘴角涌了出来,片刻功夫,就流到了地上。  监舍里的其他犯人惊恐不安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没人敢出头。  躺在地上的组长渐渐恢复意识,他挣扎着往起爬,“警官!警官!报告警官!滕坤打人!警官!”

滕坤慢慢悠悠坐起来,仰起头,转了转脖子,然后眯着眼瞥了瞥墙角正对着他的监控探头。  地上的人还在嚷嚷,滕坤低声骂了句脏话,抄起枕头砸了过去。  没人再敢开口说话。  他举起双臂,伸了个懒腰,然后慢吞吞地下床穿鞋。  地上的人刚站起来,见到他的动作,忍不住缩着脖子向后退,“你……你想……弄啥……”  滕坤扯了下嘴角,伸手在刚剃的光头上来回抓了几下,突然,他鼓起嘴冲着组长啐了口浓痰,“弄死你!”

他像头蓄力已久的饿狼一样猛扑向目标,其他人惊慌闪避,就见两人在地上翻滚,屋里不时响起沉闷的肉搏声。  “滕坤!住手!”

“住手!”

“全部退后,靠墙站好!”

闻声赶来的管教民警打开电动开关门,冲上前用力扯开厮打的两人。  “操!我死之前一定要弄死你!妈的,敢背地里整我,我死也要拉着你做垫背的!”

滕坤被两名体格魁梧的管教民警按住,仍像只被困的野兽一样疯狂叫嚣。  “闭嘴!”

丛明吼了一声。  滕坤似是愣了愣,之后,缓缓回过头,自下而上,看着身后的丛明。  是他啊。  监区的大领导。  滕坤扯了扯嘴角,怨毒的眼神在丛明身上扫了扫,转过头,不吱声了。  丛明示意管教放了滕坤,“你带人去看看伤。”

他指了指满脸是血的监舍组长。  管教民警带着人出去了。  钟灿奎上前推了推滕坤,“站那边去!”

滕坤拽了拽身上的监服,趿拉着鞋慢吞吞地走到墙角,和其他犯人站成一排。  “说吧,为什么打人?”

丛明走到滕坤面前,站定,出声询问。  滕坤嘴皮动了动。  “大声!”

“报告!我发癔症!”

滕坤大声回道。  “你——”钟灿奎忍不住了。  丛明冲着钟灿奎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别冲动,然后他向前走了一步,距离滕坤更近了。  “滕坤。”

“到!”

“你刚才说,死之前一定要弄死他,还说你死也要拉个垫背的。三句话离不了这个字,你很想死吗?”

丛明盯着滕坤的眼睛,问道。  滕坤怔了怔。  “我……”  他耷拉下眼皮,避开那道仿佛能够洞察人心的目光,“报告,我没有。”

丛明深深地看了滕坤一眼,他冲着钟灿奎摆摆手,“小钟,再搜查一次监舍,这次连墙缝也要扒开,不放过任何一样生活用品。”

“是!”

几名管教民警迅速行动起来。  钟灿奎走进盥洗室,用金属探测仪逐个扫视着架子上的东西。  滕坤低着头,盯着蓝色拖鞋里变形肿胀的脚趾,嘴唇不受控制地抖了抖。  “滴滴滴……滴滴滴滴……”一阵尖锐的叫声传来。  钟灿奎拿着一管牙膏跑了出来,“指导员,你看!”

“谁的?”

“滕坤。”

丛明接过牙膏,转着看了看,牙膏外皮完好无损,不像被动过手脚。他顺着牙膏包装轻轻挤压,挤出一段牙膏,仍然没有异样。  钟灿奎喃喃道:“怪了!”

丛明看着手里的牙膏,思索片刻,“剪了!”

话音刚落,钟灿奎就指着滕坤的方向,“你动什么动!”

滕坤瑟缩着脖子,头垂得更低了。  丛明示意管教民警站在滕坤身边,预防万一,然后他让钟灿奎剪开了那管牙膏。  等牙膏膏体都被捻掉后,一个足有20厘米长的细铁丝出现在众人面前。  “嘶!”

钟灿奎倒吸一口凉气。  与此同时,两位管教也在滕坤有所异动之前及时控制住他。  “妈的,我就是要死!我要死!让我去死!”

滕坤两眼充血,杀气腾腾地叫嚣着。  丛明和钟灿奎交换看法,“我猜这东西是他借着洗澡的名义弄来的,你查一下浴室的洗漱用品,看有没有异常。”

钟灿奎领命离开。  丛明捏着那根铁丝看了看,转头,对疯魔样的滕坤说道:“法律没有判处你死刑,就是让你在有生之年为你所犯下的罪行赎罪,你欠下的账得你自己去还,别人帮不了你。还有……”  丛明顿了顿,看着面目狰狞的滕坤,说:“你不想……你的儿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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