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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温酒且覆百尺寒 > 第二章 师兄

第二章 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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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廊处的少年,样貌轩昂,身如玉树,似有吐千丈凌云志气的气魄,是为云岩观最年轻有为的弟子褚新秋,摸骨算卦是为一绝。他步履轻快,顺手揽了颠颠跑来的书东。书冬树懒一般抱着他的腰,小手攥紧了衣袍,眼泪汪汪委屈的抬起头,开始细数元夕今日的所作所为。“秋秋师兄,元元师姐今日又欺负人了。呜呜呜.....”褚新秋摸摸书冬乱糟糟的脑袋,安慰的拍拍书东的后背,略带戏谑的笑道:“你元元师姐,如何欺负你啦?”

“师尊说了,不让元元师姐去朝天殿捣乱,我好心去提醒,却被定身好几个时辰,每走过一个人都要摸我的脑袋,你瞧,头都薅秃了,呜呜呜....”他哈哈一笑,弯下身子,递给书东一方帕巾,让他擦擦顺流而下的涕泪。“咱们修士,怎可为此等小事落泪?当然,咱们也得找元元师姐讨回公道!”

他拍拍书东的肩头,携起书东的小肉手,朝元夕走来。见元夕瘫坐石椅,面色迷惘。朝天殿内的惊魂还在她的脑子里摸爬滚打。褚新秋在元夕面前轻轻摆手,清脆的打了个响指,元夕方才恍若初醒,晃了晃脑袋,一脸无辜的看着他。在褚新秋眼里,元夕似乎总是个长不大的孩子,整日里,顽皮疏懒。观里的老人都爱说,元夕这孩子以后怕是成不了器,但对于自己一手带大的元夕,褚新秋却有着不仅仅是身为兄长的自觉,他觉得,她可以!“小师妹,你这一身打扮,莫不是又闯了什么祸端?”

褚新秋凝神从上到下细细的打量着元夕。在观里,素色衣袍穿惯了,褚新秋也没觉得有什么与众不同,这还是他头一次瞧见元夕略施粉黛的模样,却也称得上出落的水灵,不觉心中也是定了一定。书东左瞧瞧眼睛迷蹬的师姐,右瞧瞧眼睛闪光的师兄。圆溜溜的手指戳了戳褚新秋的大腿。褚新秋瞬即缓过神来,攥起拳头抬至嘴边,轻声咳了咳。“小师妹,又给师尊惹了什么乱子?”

随即拉了书东一齐转身坐下。“师兄!”

元夕如梦中初醒,猛然抬头,故作镇定的回道:“鸡鸣一过,我看朝天殿,云霞缭绕,仙气腾腾。掐指一算,哎哟,此乃,大吉!遂去讨个吉利,想沾沾正经神仙的光。”

元夕连说带比划,方看见衣服不知在什么时候被枝桠划破了几道口子,略带笑意的抬眼看着他。“所以,师妹,求到了什么彩头?”

褚新秋嘴角一抹微笑,径自嗑起了石桌上的瓜子。元夕摊手,轻声嘟囔道:“一无所获,唉,我这算卦的本事近些年也真是毫无长进。”

一只手丢起一枚山楂,仰头去接,没有接到,殷红的山楂落在石桌上滚了又滚。复又双手托腮,喃喃道:“这倒霉的体质让我在咱们观里困了这么久,师尊总说,我这体质会给凡人带来霉运。我自己确实是有些个倒霉,但我瞧着你们也没受什么影响嘛。哎,什么时候,我才能像你们一样自由进出山门啊?真想下山去看看。整日里在观里呆着,真是有些无趣。”

亭旁挺拔的松柏,在冬日暖阳中细细簌簌的偶尔零落几片枝叶,悠悠落入荡着粼粼微光的清泉。褚新秋瓜子刚剥到一半,停了下来。是啊,时间久了,怎么自己也忘了。儿时自己总是信誓旦旦的说,要替元夕解了这倒霉体质,让她也能像普通人一般自由自在,现如今,十五载已过,却也没有丝毫的变化。褚新秋暗自攥紧了自己的拳头,有时候他会觉得是自己无用,有时候,他会想,如果他能替元夕承受这业果,那他也是心甘情愿的。顿了顿,元夕小声咕哝:“长风师叔说,我的霉运或许可以靠灵修之法得解,师兄,你听过这个法子吗?”

褚新秋猛然想起什么,厉声道:“师妹,你今日试了,灵修?”

元夕愣了一愣,师兄如此一反常态,心里捣鼓了一通,难道是个什么不得了的禁术?都怪长风师叔当年下山走的太急,啥也没说请,就留了个名字,让她苦苦猜了这么些年,也藏了这么些年。这下好了,自己说漏嘴了。随即立马摆摆手,故作镇定道:“师兄,这是什么不得了的法术?禁术?”

“别管什么禁术不禁术了,你今天到底在朝天殿干了什么?”

褚新秋有些急了。元夕见势不妙,正襟危坐起来,乖乖的将朝天殿之事说与褚新秋,言罢,他长舒一口气,似是卸下了重负。语气又恢复了平日的和气,“倒也不是什么禁术,但是,你不能做。听到没?咱们修道之人,最是要讲究清心寡欲,这等凡尘世俗的偏法,也就是长风师叔拿来哄你的。不能当真。”

褚新秋一心修道,从小受了世尊温初衍的熏陶,自觉这凡尘的情爱与自己无缘,他这捧在手心的师妹元夕,自然也不希望她被世俗所累。尤其,是这,他都没见过的,灵修之术。其实,他也曾听到过其他弟子聊到过,简直污言秽语、不堪入耳,把他吓的蒙在被子里一天,那时候,大家以为他病了,其实是吓的。元夕漫不经心的“哦”了一声,一听起师兄说“道”,元夕就有些不耐烦。复又眉头一扬,亲昵道:“师兄,你来找我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你的小师妹,愿意为你分忧解难。”

“师尊估摸以你的性子定然会来朝天殿,所以命我前来寻你们二人,师妹,莫不是忘了,今年正值纪年。”

褚新秋无奈的点了点她的额头。元夕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暗自念道,“我怎么把这碴给忘了!”

说起云岩观的纪年,每一十二年观主方开启后山琉璃塔,除去拜入观主门下的嫡系弟子,其余所有年满十八、修满一纪的弟子皆前往第一层境寻得自己的器魂,但多数人并没有得到器魂的认可,既无此缘他们大都选择下山离观归家,也算是及时止损,毕竟修仙成道,更讲究的是机缘。而嫡系弟子则是一入观便被探出了仙根,稍加修行便超脱凡人,下一任观主也会在这些人中选出。如今的观中弟子三千,而嫡系弟子自建观以来一共仅一十四位,现今还活着的仅五人。观主温初衍座下嫡系弟子除排行十三的元夕外,也就九师姐宿听雨、十师兄褚新秋以及十四师弟书东而已。十一师兄北宸和十二师姐江柔则是二师叔宫长风座下亲传弟子。在元夕的印象中,观主温初衍一直是二十来岁芳华少年的模样,确切年岁几何,自己也是不甚知晓,只依稀记得,几位年愈百岁头发花白的师兄一位接着一位坐化归天,观主也依旧是这个潇洒闲逸的样子。二师叔宫长风,是观主温初衍的师弟,医术高明,人称神手医仙,心怀济世之能,常年带着十一师兄北宸和十二师姐江柔,游走山川湖海,治病救人,每五年方回悬壶居小居数月。晚风亭旁清泉便是自悬壶居所在峭壁顺流而下,是观里深处极难寻的一处小居,曲径通幽,清净孤僻。书东不甚明白此番对话,又用小手私下戳了戳师兄的腿,挑挑眉毛,眼睛总往元夕身上瞥,急迫的暗示十师兄,不是替我讨公道的么?褚新秋忽然起身,旋然一笑,拉了两人往后山走。“今日可是大吉,为何去想这厮不开心的,莫让师尊等久了,走走走,十师兄我今日带你们瞧点有趣的。”

“十师兄,等等,我去换身行头。”

“来不及了,师尊还在后山等着呢。”

元夕扬了扬手,反正自己也不是主角,无妨去凑凑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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