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裴绣就把除了番薯跟土豆之外的所有菜都收了，韭菜也全部又割了。　　她把菜都放竹筐里，盖上棉被，省的路上冻坏了。把冻好的鱼丸也拿了个木盆装着，垫着白布，上门也盖着一层。　　周成去他大哥家借板车了，他娘刚好在，皱着眉头念着：“怎么又要借板车，去哪啊，路上都积了这么厚的雪。还推着板车，你打算买多少东西回来，那败家娘们，以前不是还挺会当家的，现在手这么松，前几天不才把剩的鱼都买回家吗？还不够她吃呢，咋还要推板车去买。”

“娘，前几天那鱼是我让裴绣买的，家里孩子多，分的哪里够吃呢。我拿板车是要拿菜去镇上卖，晚一点让裴绣给你送点过来。”

周成推着板车，边推边走。他娘还在后面问啥菜呢，这时候哪还有菜。　　周成把板车推回来，跟裴绣讲给他大哥二哥家送点豆芽，就把菜跟鱼丸都搬上车，趁着早上还没人出门，就先推着出村了　　最近两天时不时就飘雪，大家都猫家里不爱出来，天也实在太冷了，他推车的手都冻僵了。　　幸好没让他媳妇跟着，这么冷，路上都还积着雪，他没走多远鞋都湿了，脚也冻的不行，身上带的两双鞋哪里够换，先坚持坚持。　　明天让她也别回娘家了，他替她回去一趟，这天气别把她冻坏了。　　周成比平时多费了一半时间才到镇上，醉湘楼掌柜看到周成推着板车，喜出望外，无比热情的招待他，眼睛一直瞄着板车。　　“周三爷你这板车上又是啥好东西呢。”

周成最近给了他太多惊喜，他现在看到周成都期待不已。　　“掌柜先让小二把我板车上的两个筐搬下来，咱们进去说。”

小二哥很有眼色的赶紧去搬，这几天大厅都有客人，他把两个筐子放到后院。　　因为有了豆芽，最近店里吃饭的人多了起来，还有客人要求买生的银针菜带走，小二哥也不用担心没客人，掌柜要辞退他，对周成也是无比殷勤周到。　　周成把棉被掀开，那绿油油的一筐差点惊突掌柜跟小二哥的眼。　　掌柜笑眯了眼，摸着胡子说：“还是周三爷有本事啊，现在这种天气居然有这么新鲜的菜蔬，老朽佩服佩服啊。周三爷屈才了啊。”

“掌柜说笑了，周某只是一介武夫，也能说只是农夫，猎户，掌柜高看了。”

周成摇摇头说。　　“周三爷谦虚了，我们少东家几次三番招揽三爷，就说明三爷是个本事的，还望三爷考虑一二。”

掌柜诚恳说道，自从周成十年前回来后，他就一直跟他打交道，也算了解他的为人。知道他劝了也是白劝。　　周成抬起手掌，示意掌柜不必多说：“掌柜还是帮我把这筐菜估个价钱，打算多少收。”

“好，好，咱们认识这么多年，我一定让你满意。另一个也是菜蔬吗，你把另一筐也掀开，让我看看。”

掌柜也是知趣的，知道有些话不必多说。　　周成也不吊人胃口，直接掀开。　　掌柜有点疑惑，这是啥，上手抓了一个，冻的硬邦邦的，小二哥也好奇的跟着凑热闹。　　“这圆圆的跟球一样，能吃吗。怎么有的大，有的小。”

“这是鱼丸，大的里面包着馅，小的没有馅。掌柜拿几个让后厨煮一碗，放点香菜葱花。吃一下试试，然后咱们再详谈。”

掌柜颔首，听着名字，这应该是鱼做的，他也有点好奇鱼肉软绵绵的咋做出来这个。　　等他吃了一口，那软嫩软弹的口感马上就征服他了，一点都没有鱼的腥味，味蕾都还残留着鱼的鲜美，跟直接蒸煮的鱼又是不同的风味。　　他又试了一个包心鱼丸，不同的种类，味道却同时让他眼前一亮。里面夹杂着肉沫，两种不一样的吃法，这个味道更丰富一些。　　掌柜也不急着谈事了，他先品尝眼前的美味，有啥事等他吃完再说。　　掌柜不急，周成更不急，慢悠悠的喝着茶。　　“周三爷啊，你看这大冬天下着大雪的，河面也都结冰了，这鱼也稀罕的，你们能拿来做鱼丸，这鱼得的也不少吧。新鲜的活鱼还有没有。”

掌柜笑眯眯的问着。　　“掌柜说笑了，这冰天雪地的，哪里还有大量的鱼，能得几条就不错了。我们除了自家留一两条吃，其他都拿来做鱼丸了，全再在这了，这个冻着不会坏，你看看要怎么收。”

周成才不上他的当，活鱼要是多了，这鱼丸也不稀罕了。　　掌柜也不尴尬，笑笑说：“那行的，这些本店都收了，都过一下称，一斤十文钱，鱼丸一斤二十五文。还有没有蔬菜，有的话麻烦三爷再送过来。鱼丸也是，有多少要多少，活鱼也可以。”

“行，有的话我再送过来。”

周成颔首，打算明天再去他大舅哥家看看，把媳妇要送的东西拿过去。　　他那边菜要是可以摘了，他就让他们摘了送来。趁着这时候卖一笔也是个收入。　　掌柜其实想要鱼丸的配方的，但这时候又有没有鱼，配方拿来也没用。　　而且吧，之前银针菜那么简单就能发出来，这回他想让自己厨子研究一下看看，并不急着要，可以等开春河面化冰后再说。　　心满意足的送走了周成，心里盘算着，这两道菜要卖啥价。　　最近有银针菜，店里生意好上不少，除了一开始送了点去各个府上告知一下有新菜品，现在只在酒楼售卖。　　周成得了三两一钱银子，也很满意，打算今天不买猪肉了，买点羊肉暖暖身子，冬天进补一下。　　裴绣送走了周成，看着出太阳了，打算把门口的积雪也扫一下，不然容易滑倒。　　周毅领着他祖母上门了，裴绣也没觉得意外，昨天让他带回去的鱼丸，还有银针菜都是稀罕东西，他们应该没吃过，今天会上门来也在她意料之中。　　“三婶，我祖母让我来还篮子，她想出门逛逛，我就让她一起来了。”

周毅最近越发懂事成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