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警察？”

正当众人惊愕间，就见到几个穿警服的人走了进来。　　“是谁在闹事啊？”

当先一个警察走在最前面。　　原来，乔安杰离开的这段时间是去镇上找警察了啊。　　大安村离镇上也就七八里地，乔安杰自行车都快骑出火星子了，一个来回走了半个小时，刚好赶在了这个节骨眼儿上。　　警察一进来，就把这些人带走了。　　审问、做笔录，这一折腾，就是一晚上。　　对于这些事情，警察已经见怪不怪了，这附近的村子里，隔三差五就有打架闹事发生。　　有些农民，素质不高，法律意识淡薄，把村子当成了自己的管辖区，作威作福，有些胆子大的，甚至敢袭警呢。　　警察早就对这些人深恶痛绝了，再加上一听说柳若云是在县政府工作的，更加不敢怠慢了，把大安村的人狠狠痛批了一顿。　　“你们以为你们是什么人？法官吗？私设公堂吗？你们还没这个权利！　　我告诉你们，现在是法制社会，私闯民宅、私自毁坏他人财物都是犯法的……”　　那些大安村人在村子里横着走，真一遇见事，个个都怂了，纷纷耷拉着头，连声应“是，是，是……”　　只有明叔不服，在警察局跟别人吵起来了。　　“你算哪根葱？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我告诉你，我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多，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

“我什么没见过？　　我出门闯荡的时候，你爹妈还在地里玩泥巴呢。”

“你这个没教养的东西，尊老爱幼都不知道，你信不信老子代你爹妈教训教训你？”

…………　　警察可不吃这一套。　　于是明叔这个八十高龄的老人竟然要被拘留十天。　　至于其他人嘛，因为认错态度积极，被教育了一番，都被放回去了。　　不过……　　“记得要把人家的财物还上。”

临走的时候，警察还补了一句。　　“啥？”

虎子妈一惊一乍：“还要还他家东西。”

“这不是废话吗？你损坏了他人财物，肯定要赔偿啊。　　这还是人家心肠好，愿意原谅你们，不然啊，你们都得蹲班子。”

“这还心肠好呢？”

虎子妈一个人低声碎碎念。　　“自己家天天吃白面吃大米，还要我们还他们家那点儿东西，不是存心要人命吗？　　他家要是心肠好，这世上恐怕就没有心肠坏的吧？”

正在这个时候，得到消息的乔妙急匆匆地赶了进来。　　一进门就看到了垂头丧心的乔老汉和脸上都挂了彩的乔安平、乔安少。　　“爸，哥……”　　乔妙心疼不已：“这是怎么了呀？好端端地怎么变成这样了？”

虎子妈一看到乔妙心下一横，转过头对着警察道：“警察同志，我愿意戴罪立功，我举报，举报有人卖*银。”

“啊？”

一石激起千层浪。　　“你说谁卖*银？”

警察问道。　　这可是大罪啊。　　“就是她。”

虎子妈手一指指向刚刚赶来的乔妙。　　刚刚赶来的乔妙就被扣上了这么大一顶帽子，又惊又气。　　“你说谁呢？”

说一个十八岁的姑娘卖*银，应该不会有比这个更过分的诽谤了吧？　　虎子妈瞪了她一眼，一点不带怕的。　　“说的就是你。”

随即，她转过身对着警察道：“警察同志，我是亲眼所见的，她和一个开小轿车的男人不清不楚，绝对不会有假。”

乔妙气得快哭了：“你血口喷人。”

“我有没有血口喷人你自己心里清楚。”

“好了，好了。”

警察制止了两人，转过头看向虎子妈。　　“这位同志既然举报，我们肯定会查，卖*银罪最好查，只要到她的住处查看，走访周围邻居，以及蹲点，很容易就查出来。　　但是诽谤罪并且以暴力手段公然侮辱，情节严重的要判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到时候如果你的举报不成立，两罪并罚可严重了，你可要想清楚了。”

这句话可把虎子妈吓到了。　　但是想了想，还是把脊背挺直了。　　“怕……怕什么？千真万确的事情她抵不了赖。“　　虎子妈心里很确信，毕竟乔老汉一家人挣多钱她心里不清楚吗？　　就算有柳若云在县政府的补贴，但是一个临时工有多钱？他们家小孩穿这么好，吃又吃这么好，还有钱给乔安少买自行车？　　再说乔妙从小轿车上下来是她亲眼所见的。　　警察见她如此确信，也没办法，便对乔妙道：“那就只能请你配合调查了。”

乔妙挺直了胸膛：“我愿意配合调查。”

警察带着乔妙离开了，警察局里的其他人就只能等着了。　　虎子妈看着乔家人都盯着她看。　　“哼”一声，转过了头去。　　只要等警察回来了，他们家就等着倒霉吧。　　他们等啊等，都等到天快黑了，终于等到警察带着乔妙回来了。　　虎子妈见状最后积极，连忙迎了上去。　　“怎么样？警察同志，我没有骗你吧？”

谁料那警察唬着脸，对着她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痛骂：“我说你这个同志，心肠怎么这么恶毒？　　人家每天那么辛苦地出去卖早点，非被你说成了卖……卖那啥。”

那两个字太脏了，警察实在说不出口。　　“人家一个十八岁未出嫁的姑娘，被你这么泼脏水，你是不是存心想害死人吗？”

他刚刚出去走访的时候，周围的邻居都对乔妙赞不绝口。　　“哎哟，这个小姑娘可勤快着呢，每天天不亮就出去摆摊了。”

“就是啊，别看她年纪轻轻的，做的东西可好吃了，又实在，我们周围的居民都喜欢在她这儿买早点吃。”

“不光是这，心肠还还好呢，你看那边那家人没有？　　儿子死在朝鲜战场了，就剩她这么一个孤寡老太太了，小姑娘每次每次卖了早点有没卖完的，都给她家送一点儿。”

…………　　一番走访下来，都是对乔妙的赞扬声。　　又漂亮、又勤快、又善良，这样的小姑娘谁不喜欢呢？　　听说她一个人租的平房，靠卖早点为生，想一个姑娘家家，还挺不容易的，小警察不免生出了恻隐之心。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小姑娘，竟被人污蔑成卖*银，实在是可恶。　　“这位同志，根据你的行为，我只能暂时将你拘留，后面再对你依法量刑。”

小警察板着脸说道。　　“什……什么？”

一句话如同晴天霹雳，虎子妈吓得双腿一软，一屁股坐了下去。　　“这……这不可能啊，我明明亲眼看到的。”

“我明明亲眼看到的。”

她低声呢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