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云琛开着车,很快又到了昨日漆黑一片的区域,荣伯开车的时候不觉得,今日自己开车,就觉得很不方便。
郭云琛随口道:“昨天这片路灯就坏了,市政效率还是这么低下。”
“明天我打电话说一下,叫他们早点来修。”
话音未落,莫名觉得有点冷,郭云琛下意识的瞥了一眼身侧,顿时悚然一惊:副驾的这只老虎,怎么突然就饿了!
陆兴邦不知何时收了脸上的笑,冷冷的瞪着郭云琛——
这小白脸怎么就见不得人好!老子就这么点乐趣!
宋浣溪坐在后座,看不到前面两人的表情,很自然地接话道:“也不是全坏了,有时还是会亮的。”
她还记得陆兴邦的暗中保护,也很喜欢和陆先生在黑暗中畅谈的快乐,宋浣溪不想失去这难得的放松时刻。
郭云琛立刻道:“那就先不致电市政了。”
咦,气温回暖了?
郭云琛扬了扬眉,不动声色地道:“既然时亮时不亮,那就是电路出了问题,我明日找两个电工师傅看看吧!”
啧,寒流再次来袭。
郭云琛眉头皱起,又道:“明日好像没空,要不,陆兄,你找两个电工来看看?”
陆云琛:“……”
这小白脸怕是有什么大病吧!
他咬牙切齿地应道:“好的!郭贤弟!”
郭云琛唇角高高扬起,双眼带笑,别人逗猫他逗虎,稍一不慎,就是玩火自焚。
就……挺刺激的。
很快到了宋浣溪家楼下,车刚停稳,活泼的少女声音立刻响了起来:“姐姐,你又坐汽车回来啦!”
少女声音中满是羡慕,有那么一瞬间,郭云琛都想叫这姐弟三人,一起上来兜一圈。
可惜——
今日实在是不太方便。
郭云琛瞄了眼副驾上舔着爪子的大老虎,温和地和宋浣溪道了晚安。
于是,他又听到那活泼的少女问道:“姐姐姐姐!开车的靓仔好帅啊!他以后会是我姐夫吗?”
郭云琛:“……”
姐弟三人已上楼,宋浣溪的声音响起:“你晚上没吃饱吗?”
“吃饱了呀,我给小弟烧了个茄子,还加了点小鱼仔,小弟多食了半碗饭呢!”
少女十分骄傲:“我吃了两碗半!把小弟剩的半碗也吃了!”
宋浣溪惊讶道:“怪不得看你像胖了!”
下一秒,少女尖叫声响起,接着传来了蹬蹬蹬快速上楼的声音。
想是冲回家去照镜子了。
郭云琛不知不觉勾起了唇角,一直到再没声音传来,才重新启动车子,陆兴邦也始终没有催他。
待车子开出宋家所在街区,陆兴邦才轻声道:“很有趣,不是吗?”
郭云琛瞥了眼身边懒洋洋瘫在副驾上的陆兴邦,这家伙再次进入了魇足状态。
他轻笑着应道:“确实。”
郭云琛不由想起了侄子们小时候,每次他被伯伯带出差,回来的时候,几个小一点的侄子就会冲上来喊:“叔叔叔叔,好玩吗?有好吃的吗?”
几个比他大的侄子就在一旁看着,眼里满是羡慕和渴望。
直到他逐一分发了礼物,才腼腆的说一句,谢谢叔叔。
这么说起来,最大的两个侄子年前结了婚,据说快要升职当爹了。
那他岂不是要升职当爷爷了?!
郭云琛一惊,连忙打住了这个可怕的想法。
就这么走神的功夫,不知不觉脚下油门又踩到了红区,身边的大老虎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车窗,惬意地吹着风。
此时已经过了九点,街上几乎无人,郭云琛也懒得再降速,干脆一路飙车到了陆兴邦的小铺子。
出乎二人意料的,正主竟然不在。
看场子的刀疤迎上来,陆兴邦立刻问道:“那只小肥羊呢?”
劳力士金表成功脱手,龙五重新从老赖变回了小肥羊。
刀疤看了眼郭云琛,陆兴邦道:“无妨,直接说,郭先生不会惦记我们这点小钱。”
郭云琛深深感到,自己怕是被贴上了人傻钱多的标签:“……呵。”
刀疤方道:“龙先生发现你不在,直接就走了,他说晚上再来,叫你等他。”
陆兴邦点了点头,直接看向了郭云琛,郭云琛也很干脆:“我等。”
陆兴邦扬了扬眉,有些不怀好意的笑问道:“你是去我办公室等,还是场子里玩两把?”
郭云琛也笑了:“你不会希望我玩两把的,我从小到大赌运都很好。”
陆兴邦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直接一指办公室:“请!”
郭云琛挑了挑眉,“你不赌一把?”
赌一赌他的坏运气,相信他在陆兴邦眼中,应是只大肥羊。
陆兴邦摇了摇头,认真道:“你投胎到郭家,就已足够说明你运气之好了!”
郭云琛的起跑线,已经是旁人奋斗三代都不一定能达到的终点,还赌什么赌!
郭云琛哑然失笑,从善如流的跟在了陆兴邦身后,进到了陆兴邦的办公室内。
他说自己赌运佳,倒不是吹的,家中逢年过节,支起牌桌,少说有七八张台子。
很快客厅里就会响起此起彼伏的呼叫他的声音:“阿琛,来这边!”
“云琛云琛!来堂哥这边一下!”
“十二叔,江湖救急!”
无论伯伯还是堂兄,又或者侄子们,到了牌局关键,让他摸一张,总能得到想要的牌。
久而久之,大家也渐渐有了默契,做大牌的时候才喊来郭云琛救急。
上次郭志杉,一局赢了一辆新车,喜得他次次打牌都要唤十二叔,直接引起公愤——
大伯要求他每天都要回来吃饭,大堂哥扣了他零用钱,私下还被其他几个侄子揍了一顿,这才老实了。
陆兴邦也懒得泡茶给郭云琛,他偶尔心情好,又闲,就叫刀疤泡点功夫茶。
平时习惯用个大搪瓷缸子,里面丢上小半缸茶叶,加满开水,放凉了咕咚咕咚一口气灌下去大半缸,想来郭先生这样的讲究人是看不上的——
郭云琛扫视一圈略显杂乱的办公室,把椅子上的杂物拈到一旁,坐下后,很自然的问道:“陆兄的待客之道,就是连杯水都没有吗?”
陆兴邦:“……”
麻烦的小白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