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又是与凌玥有关,李暮云气不打一处来,那女人以前明明很好糊弄的,现在怎么动不动就折算成银子? 还是这么大笔银子! 可柔柔已经梨花带雨地求到他这了,身为一个男人,他无论无何不能袖手旁观。 只是之前的一万两还没筹齐,这新增的一万两要怎么办?这让李暮云实在犯难。 如果开口找母亲要也不是不行,只是难免要被问银子的用处。那么一来定然要怀疑到柔柔身上,二人的事必然更加艰难。 凌柔见他只是沉思却不说话,撒娇道:“暮云哥哥,你是不是不愿意帮我?”
李暮云回过神来,露出好看的笑容。摸了摸她的小脸,轻声道:“我怎么会不愿意?这样吧,你给我点时间,我明天给你筹出来。”
凌柔转悲为喜,飞快地在他的唇上点了一下,甜甜道:“谢谢暮云哥哥。”
李暮云望着她羞涩的样子,心中一动,忍不住礼尚往来。 二人又说了好些甜蜜的话才一前一后分开。 临仙居的另一个雅间,两双八卦的眼睛正放着炯炯有神的光,一直在暗处目送他们离去。 凌玥推了推钱莺莺:“都走远了,看不到了。”
钱莺莺悠悠意犹未尽地收回眼神。 今儿的运气真好!从窗口换到雅间,不过想等张玉郎的时候小憩一会,没想到竟然听了一出好戏。 “玥儿,我很庆幸听了你的话,没有收了李暮云。这厮真是道貌岸然,还没成婚呢,就与凌柔缠绵成那样。凌柔也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居然在这种地方与男子温存,伤风败俗!”
不怪钱莺莺扒墙角,实在是他们不会选地方,这么多雅间,偏偏选她们隔壁。 说的话、做的事,全听得一清二楚。 钱莺莺捣了捣凌玥的胳膊,一脸坏笑:“你真的打算坑凌柔一万两银子?”
凌玥挑了挑眉头,什么叫“打算”?已经付诸行动了好吗?再者那也不算坑,本就是稀有的草药,一万两不过是实价罢了。 也捣了捣她的胳膊,笑道:“莺莺,你若是没有银两,会怎么办?”
钱莺莺想也不想就道:“找我娘要啊!”
“要是不能找你娘要呢?”
“那就变卖首饰!”
凌玥心中有数了,将胳膊搭在她的肩上:“你说李暮云会不会变卖他的资产?我是说字画啊,玉佩啊那些。”
钱莺莺拍手笑道:“一定会。堂堂安平侯世子去当铺,本身就够让人笑掉大牙了。京城的当铺我熟,我交待下去让留意着。”
二人又等了些时候还没见张玉郎回来,都有些不想等了。 起身要离去之时,张玉郎兴冲冲地回来了,连同张怜芯一起到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久等了久等了。”
纵然张玉郎是个不讲道理的人,但凌玥不得不承认,他若是讲起礼貌起来,还真的挺有礼貌的。 “这么晚,花儿都要谢了。”
钱莺莺很是不满,一直抱怨着。 张玉郎赔笑道:“我也不想。只是四皇子殿下忽然到访,这才耽搁了,二位小姐见谅。”
听到四皇子殿下,凌玥一愣,不就是顶替了阿昀身份的那个吗? 他怎么会去礼部尚书的府邸? 不过这些都不是她要操心的事,带着他们一起去凌府了。 凌柔回府后,特意先去揽月轩晃了一圈,并未看到凌玥。问了红果和清音,她们只说了句实话:“小姐出去了还没回来。”
没回来就好,她也不想见她。草药的事明天就有着落了,她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 本来打算小憩一会平复心情,刚睡下不久就被秀乔喊了起来。 “小姐,老爷在书房等您。”
她没好气道:“可知道什么事?”
秀乔老实摇头:“不知道。不过老爷让姨娘一同过去。”
凌柔想了想,除了草药的事并没有旁的,心里有了底气,简单梳妆后就与陈姨娘一同过去了。 一进门就见凌烈的脸板着,显然在压抑怒火。 “老爷。”
“爹。”
凌烈一看到凌柔,猛地一拍桌子:“跪下!”
凌柔身子一震,怯怯地看了眼陈姨娘。 “看她做什么,你跪下!”
凌柔被他一吓,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陈姨娘并不清楚出了什么事,但见凌烈的怒容,也不好坐下,只好立在一旁。 “知不知道为什么让你跪着?”
凌烈厉声道。 凌柔扫了眼屋内的人,除了凌玥,钱莺莺与张玉郎兄妹俩也在,都鄙视地看着她。 她忽然有了种猜想,这猜想让她的脸倏地发白。 “爹,您别听信他们的话,他们是诬赖女儿。”
凌烈哼了一声:“他们哪儿诬赖你了?”
凌柔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道:“诗会上是张怜芯要刁难姐姐,让姐姐难堪,与女儿没有关系。”
陈姨娘忍不住扶额,这女儿一被吓就不打自招,真是没用! 张怜芯一想到自己喝了那么多酒在众人面前颜面尽失,如今她还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火立时又上来了。 “凌柔,说话要凭良心。是你说想让你姐姐在李世子面前丢脸才找的我,我人前受辱你却明哲保身,你好意思吗?”
转而向凌烈道:“凌相,她去找我的时候带了这个叫秀乔的丫鬟,您要是不信可以问她。我哥哥当时也在,都是证人。”
凌柔瞥了眼秀乔,她唯唯诺诺的样子让她的心不由得一沉。 凌烈道:“秀乔,你说!”
秀乔扑通跪了下来:“老爷,奴婢、奴婢......奴婢......” 凌烈见秀乔那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更确信了。抬手给了凌柔一个巴掌,再要打时,被凌玥给拉住了胳膊。 劝道:“爹,您先别生气,这其中定然有误会,柔柔知书达理、秀外慧中,不会是那种吃里扒外的人......” 张怜芯白了她一眼,都这样了她还护着凌柔,真是蠢得不可救药! 不慌不忙从袖中拿出一支金钗:“凌玥,这是凌柔当时给我的,说是谢礼,你认识吗?”
凌烈对首饰一向没有感觉,但这支钗他记得。 陈姨娘也记得。 凌玥有了原主的记忆,更是认得。 当下跑过去从张怜芯手中拿了过来,偷偷掐了自己一把,顿时泪眼盈盈:“爹,这是娘的遗物。当初柔柔说喜欢,我就送给她了,让她好好珍藏,想不到,想不到......” 凌烈摇头苦笑,指着凌柔骂道:“你姐姐待你如此亲厚,你却将嫡母的遗物轻易送出,还是用来陷害你姐姐,凌柔,你良心何在?”
陈姨娘看女儿惊慌失措,也跪了下来:“老爷,都是妾身教导不善......” 凌烈厉声道:“当然是你教导不善,管家之权给了你,你就教出这么个东西,你对得起我吗?”
陈姨娘恨铁不成钢般地看了眼凌柔,胸中一口闷气发不出来,指甲都抠断了。 凌玥赶紧倒了杯茶给她爹:“爹,您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
看着如此善解人意的女儿,凌烈频频点头。 “玥儿,你受委屈了。如何处置她,你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