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局长点头，“嗯，你说。”

卫染说道，“昨天太紧张忘了告诉大家，跟踪我的那位男同学也是受冯笑言指使的，但他已经知错且坦白了……”　　“你放屁！你少胡说八道！”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冯笑言怒叫着打断，“你有证据吗你就说是我！”

卫染不卑不吭，盯着她反驳，“这里是警局，我现在还能好好坐在这里，也是侥幸，我敢胡说八道吗？”

“若是我没察觉到他跟踪我，恐怕和苏绵一样，刚出门就被你的人盯上了吧？”

此话一出，冯笑言怒气冲冲地朝她奔去，被冯立行一把拉住，眼神警告。　　待冯笑言稳住，他缓缓看向卫染，嘴角勾着意味不明的弧度：　　“卫染同学，今日那位男同学并不在场，这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并不能成为证据，况且，或许他只是路过，被你和那位保安吓住才不得不承认呢！”

他已经问过冯笑言了，跟踪人的男生喜欢他闺女，断然不可能出来作证，这事儿只要抵死不认，结果无非赔点钱和精神损失费。　　冯立行在心里嗤笑着：苏远之公司破产，最近怕是过得不好吧？　　他可以多给他点钱，就当是行善积德了。　　卫染被他说得脸色煞白，她听得出冯立行话里的威胁，她毕竟年纪小，阅历不足，被他气势一压，手指颤抖着攥紧衣角，咬着牙没敢开口反驳。　　冯笑言看到这一幕，双手环胸，不屑地冷笑。　　就凭她，还想扳倒自己？　　敢跟她抢宋千时！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等出了警局，就让父亲搞垮她家，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这么嚣张。　　卫染见没人说话，咬着下唇，似是鼓足了勇气，向前迈出一步，看着坐在办公桌前的付局长，认真地说：　　“警察叔叔，我的话句句属实。”

付局长看着卫染绷紧的小脸，嗯了一声，看向众人，沉声道，“小新，你去把冯小姐的手机通话记录再调一下，挨个核实。”

被付局长称作小新的警员，就是刚才给谢景川搬椅子的那位，只见他迅速在一台电脑面前坐下，开始调取冯笑言的个人信息。　　冯笑言冷眼看着他们，丝毫不为所动。　　那张电话卡不是以她名义办的，也注销账号了，根本查不到她头上。　　就凭他们？　　怕是想破了头皮也只是浪费精力而已！　　过了许久，小新抿了抿唇，冲着付局长摇了摇头。　　冯立行察觉到两人之间眼神的交换，松了一口气，看来他女儿做事还是有先见之明的。　　既然没被查到，冯立行低声一笑，有些得意，他用手理了理外衣，主动开口，“各位，我想这件事可能是个误会。”

“苏先生、卫先生，总归你们的闺女也没有受伤，其实不必大动干戈，这样吧，你们这几个小时的误工费、精神赔偿，我都一力承担。”

“我们家笑言成绩不差，假期过后就要上大学了，最近报了不少辅导班，赶着上课，大家应该也不愿为了这点小事儿耽误太多时间，依我看，要不就算了吧！”

冯立行看着他们，目光凌厉，看似主动求和，又给足了好处，然而字里行间皆是威胁怠慢。　　他驰骋商战数十年，自认为稍端点儿架势就能吓住两人。　　可惜，今天谢景川坐在这里，就足以保证他的小算盘成不了。　　封瑾站在谢景川身旁，面无表情，话说得那么好听，不过是想保下冯笑言，顺便用钱打发他们。　　谢景川正低头玩手机，没有开口的意思，苏远之更是无视冯立行的措辞，他刚才把话讲得很明白，绝不讲和。　　谢景川给了封瑾一个眼神，封瑾接收到，立即明白他意思，忽而开口问道，“冯先生，不知您还记得我吗？”

封瑾的开口，有些出乎意料，冯立行一时没反应过来，他仔细回想了一番，确定自己并没有见过封瑾，以为他在炸自己，冷声一笑：　　“冯某不才，不知封先生是何人？”

他的讥嘲，封瑾丝毫不在乎，无所谓地说，“不记得也没关系，封某家世普通，冯先生记不住很正常。”

闻言，冯立行嘴角一勾，更不把他放在眼里。　　封瑾不以为然，继续说着，“冯先生，眼下所有线索都指向冯小姐，只要冯小姐如实所说，我们愿网开一面。”

冯立行见他不依不饶，有些耐不住性子了，他略显烦躁地一挥手，“笑言刚才也说了，这事儿跟她没关系！”

“我愿意替他们承担赔偿，也是不想浪费时间，影响了我女儿的学习，既然你们不接受，那我就不勉强了。”

“警察同志，如果没有其他事，我们就先走了。”

冯立行朝付局长看过去，等他回话。　　他已经观察过、也试探过了。　　封瑾家世普通，那另外一人，怕是也一样。　　他从进门就坐在椅子上，低着头看手机，脸上戴着口罩，没开口讲一句话。　　穿着一身休闲服，看不出牌子，应该是地摊货。　　虽然他有些好奇付局长为何称他为‘谢小爷’，但看他模样年轻，不可能是有权势之人，对他构不成威胁。　　谢景川不开口，付局长也不敢让他走，他向谢景川投去试探性的目光，只听他低声笑了。　　谢景川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抬头看着冯立行，眼尾上扬，染着几分邪性。　　“冯立行先生，对吧？”

谢景川声音清脆而明亮，被他叫出名字，冯立行顿觉精神都涨了一倍，只听他继续说着：　　“您说这事儿跟冯笑言没有关系，那就奇怪了，眼下所有的线索都指向冯笑言，您要是就这么走了，我会觉得您在心虚，迫不及待地想摆脱我们。”

“您说怕耽误了冯小姐的学习时间，那我也得说道一番……”　　“据我所知，我苏妹妹的成绩比冯小姐好太多，她在家里也是我们的宝贝，昨天不过去商场买个零食而已，被人跟踪绑架，甚至试图猥亵，冯先生，将心比心……”　　他话一顿，眉尾一挑，眸底裹挟着几分嘲讽：　　“要是您的女儿出了这种事，为点钱就能翻篇儿，您说，这还配做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