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述白眼前一黑,就到了另一个地方。 然而到了这个地方也没有什么变化。 周围一片黑暗。 南述白像平时那样上半身前倾、迈开腿,却一下摔倒在地上。 脸朝地,有点疼。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焦急的声音。 “小白?小白?你没事吧?”
南述白双臂撑着地面站了起来,眼睛“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歪了歪头。 是南清晏的声音。 可是南清晏不是在岸上吗? 下一秒,南述白却突然睁大眼睛。 她伸出手捂住脑袋,嘴巴极力地张大,发出了粗气。 不对。 不对! 南述白的眼睛剧烈地颤动。 记忆在消失! 她好像遗忘了什么东西! 南述白快速趴在地上,咬破手指,在黑暗中写写画画。 然而失去记忆只是瞬间动作,在她刚刚写下一句话的时候,门就被人打开。 南述白看着门口的人影,张开嘴喊了句:“哥。”
南清晏皱着眉,看着把自己弄出血的南述白,语气有些冷:“你在里面干什么?”
“我……”南述白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 南清晏却走到了她的面前,用脚尖点了点地上的字,语气有些疑惑:“这是什么?”
南述白低下头,看着地上用血写着的“假象”两个字也皱起了姣好的眉眼,摇摇头,“不记得了。”
“嗤。”
南清晏嗤笑一声,拉住南述白的手就往外走,“不记得就算了,估计也不是什么大事。”
“跟我走。”
南述白却下意识地抽回了手。 南清晏看着异常的南述白,语气终于带上了严厉:“南述白你在干什么?!”
“你还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吗?”
南述白眨巴了一下眼睛,一脸茫然:“什么错?”
南清晏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南述白:“你怎么还记不住石炭级动物的发展史。”
南述白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为何又咽下口中的话。 只是笑了笑,状态逐渐恢复平时的吊儿郎当:“不是有哥哥你在吗?”
然而眼前的南清晏的反应却有些陌生。 他一脸严肃地看着南述白,语气很不友好:“如果你真这么想,那么你会淘汰的。”
淘汰? 什么淘汰? 南述白看着南清晏,注视着他的眼睛,脑子里却怎么也回忆不起故事的前提。 她茫然地看着周围,发现这里是她熟悉又陌生的实验室。 作为著名历史学者的孩子,南述白小时候没少待在这里。 或许应该说,她很少能离开这里。 南述白发现哥哥的表情越来越严肃,就像是周围的机器人助手一样,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憋憋嘴含糊地答应了下来。 “好吧好吧,下次父亲考核的时候我会认真回答的。”
“父亲?”
南清晏疑惑的声音在南述白的耳边响起。 他的手带着寒意,捏住南述白的下巴,迫使南述白直视自己。 “什么父亲?”
“我们不是只有‘母体’吗?”
下一秒,一堆陌生的记忆涌入南述白的脑海里。 她像是一个和剧情毫不相干的人,看完了幻灯片里顶着自己脸的“人”演完了漫长的十三年。 她没有父亲。 南述白眨巴了一下眼睛,心情有些烦躁。 她下意识地转过头,看向身后。 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的身后应该有一条黑红色的尾巴。 不对。 这个世界不对劲。 然而南清晏的动作用上了力。 他的表情越发冷漠,看着南述白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具死尸。 他的声音也像是带着寒冰,逼迫南述白说出他想要的答案。 “你不对劲,你是谁?你不是南述白。”
南述白看着陌生的哥哥,伸出纤细的手腕抓住“南清晏”的手。 她嘴角露出一个笑容,看起来有些诡异,又有些凶。 “抓住你了。”
“南清晏”的表情有一瞬间僵硬,然后拒不承认:“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把我妹妹还回来!”
南述白用力地抓住这个伪装成自己哥哥模样的东西,一脚踹上他的小腿,却听见一声沉闷的声响。 像是踢到了什么钢筋上面。 南述白脚疼得要死,但是脸上还故作镇定,心里暗自咒骂这些东西。 装别人哥哥,还给自己安上钢筋铁骨。 假“南清晏”发现自己骗不了南述白,手上的力道却没有收敛,自顾自地收紧,居然是想把南述白掐死。 他顶着南清晏那张禁欲系的脸,声音也越发和南清晏相似:“你很聪明。”
“在几十亿的人类当中,你是最快识破我们的。”
“只是可惜,你们这样的生物在我们眼中就像是宇宙中的尘埃,就算是挣扎都显得格外渺小。”
南述白奋力地挣扎,她用双手死命地拉住这个生物的手,想要把自己解救出来。 可惜,“南清晏”的手纹丝不动。 他的声音很冷静,像是带着高高在上的漠然:“人类与人类之间的关系真是奇怪。”
“明明是一个种族,却各自分为几百个不同的阵营。”
“你们的资源、科技在我们面前都像是刚刚出生的幼崽一般,不堪一击。”
“只不过现在我们对你们的生物进化有了兴趣,你们就应该感谢我们的仁慈,感恩戴德的扮演给我们看。”
“南述白,你是个聪明的生物,应该明白怎么做。”
“取悦我们,才是你应该做的事。”
“放弃无畏的挣扎,不然下一次就是你的死期。”
说着他松开了禁锢在南述白脖子上的手,背过身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划开一条口子。 然后拉开,露出了宇宙星辰。 “噗呲”一声,是某种尖锐物体进入身体的声音。 “南清晏”低下头,看着贯穿胸膛的黑红色尾巴,整个身形开始出现机器坏掉的“滋滋滋”声响。 南述白擦了擦嘴角边的鲜血,吐出一口乌黑的血在地面,抬起下巴,把身后的尾巴往“南清晏”的身体里推了推。 她手里不知什么时候拽着一片锋利的蚌壳。 南述白拽住“南清晏”的脖子把他压在身下,将蚌壳插入他的脖子。 “南清晏”的伤口并没有流出血液,反而持续发出“滋滋滋”的响声。 她俯视着这个傲慢的声音,声音里带着一丝阴郁的疯狂,然后一字一顿的说道。 “我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