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翦把玉佩重新挂在了小宝儿的脖子上。 “是真的。”
王翦看着王贲,有些莫名的道。 “难道,真的是?”
王贲瞪大眼睛,有些难以置信。 随后。 父子两人有些发懵的看着周延和夏无且。 “夏御医,难道说赵玄是你的外孙?”
王翦有些怀疑人生的问道。 “恩。”
夏无且点了点头,没有隐瞒。 之前。 周延和夏无且并没有打算说的,但是王翦提出了联姻后,话一落,这可是不能改变的。 一个是以前的周天子,国灭了,但身份还在。 一个是当今大王最为看重宠信的御医,还是大王的岳父。 如果这都能够反悔,那他们可就不干了。 反正王翦已经开口联姻了,那就是自己人了,周延绑也要把他绑到赵玄的战船上,在他开口的那一刻,王翦就已经摆脱不了,上了战船了。 “难怪夏御医你会留在赵玄家中。”
王翦这一刻彻底恍然了。 刚刚他的猜测都是真的。 赵玄的母亲,真的是曾经的阿房姑娘,大王曾经要竭力立为王后的人。 “那赵玄他...他是....” 王翦有些难以置信,也有些不确定的看着夏无且。 “难道,你不觉得赵玄的样貌和大王年轻的时候有些相似吗?”
夏无且笑了笑。 闻声。 王翦和王贲都在脑海里回想赵玄的样貌,还有少年时期的大王,再有当初的阿房姑娘。 一瞬间。 三人的样貌在他们的脑海之中浮现,无形之中有着一种重合。 “他...他真的是大王的儿子?”
王翦颤声道。 哪怕现在事实摆在了面前,他也有些难以置信。 “恩。”
夏无且点了点头。 “这怎么可能?”
“赵玄,竟然是大王之子,大秦的长公子。”
王翦父子一脸惊骇,有些难以置信。 “呵呵。”
“是不是感觉上了贼船了?”
“王翦,你刚刚可是说了还与我家宝儿联姻,把你孙女许配给我家宝儿,这话可不能不算数。”
周延很合时宜的笑道,脸上的得意是无法掩饰的。 看到这。 王翦有些吃味。 “难怪你刚刚问我如何看待朝堂上的公子之争,原来这里就是一个坑。”
“你们就是想试试我的态度。”
王翦苦笑着说道。 “哈哈哈。”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
“没错。”
“原本我们就是想试试你的,但没有想到你竟然看上了我家宝儿,这么好的机会,我们又怎么会放过。”
“老夏,你说是不是。”
周延得意的笑了起来。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王翦无奈的道。 “来不及了。”
“想你也是秦国的上将军,不说一言九鼎,那应该也是一诺千金。”
“从今以后,我们两家就是亲家了,荣辱与共。”
夏无且也当即说道。 “唉。”
王翦叹了一口气,脸上的神情变化,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直以来。 对于朝堂上的争锋,对于诸公子之争。 王翦都如同一个边缘人物,从来不会参与其中,而今天,却莫名其妙的上了这个党争夺储的船了。 这对于王翦而言也是有着很大的冲击。 “王将军,亲家。”
周延笑了笑,看着王翦道:“想必你也知道老夏的女儿在大王的心中有多么重要,换一个位置想想,如果大王与赵玄相认,他在大王的眼中有多么重要。”
“论年龄,赵玄是秦王的长子。”
“沦功劳,赵玄为大秦立功无数。”
“论位分,当初赵玄的母亲差一点就被立为王后,在秦王心中比宫中的那些嫔妃地位更高。”
“这些,在秦王那些儿子里谁能够出其左右?”
听到这些。 王翦和王贲都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作为二十多年前事情的经历者。 他们都明白为何大王到现在都没有立后,更知道大王心中最看重的是谁。 夏玉房三个字,无人能够出其左右。 在当初。 在看到赵玄母亲的那一刻,他们都知道一点,夏玉房是为了嬴政而活。 而现在。 他们的大王,却是有一部分是为了夏玉房而活。 虽说在朝堂明面无人知道,但是王翦父子却知道,大王从未有任何一刻不在想念夏玉房。 这一份地位。 这一份情谊。 无人能够比。 后宫的那些嫔妃虽然多,但无一人能够得到大王真心,他们只是君王的侍妾罢了。 “的确是如此。”
“但是你们真的打算让赵玄踏入这争储的漩涡?”
“一旦失败,便会万劫不复。”
王翦看着周延和夏无且道。 “既有如此身份和血脉,为何不争?”
“如若不争,他日秦国还会有他的容身之地?”
周延冷笑了一声。 “为何不会有?”
王翦立刻说道,但是话音一落,又没有再说什么了。 因为他明白周延话里的意思是什么。 “凭赵玄为秦国立下的功勋,就算他们父子不相认,凭秦王的魄力,赵玄也可无忧。”
“但是秦王的那些儿子呢?他们能够容忍赵玄的存在?”
周延沉声道。 “这些只是你的臆测罢了。”
王翦道。 “天下之中,能够有如今秦王嬴政魄力雄图者,千古难有,就算是昔日我的老对手嬴稷,他魄力惊人,但也远远不及如今的秦王。”
“昔日嬴稷尚且会将白起给杀了,难道秦王的那些儿子有魄力超过嬴稷的?”
“这一点,我绝对不会相信。”
“与其坐以待毙,未来不可测,还不如主动去争。”
“若是不争,谈何为王?”
周延沉声说道,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如今。 他已经坚定了心思了,更是与夏无且,赵玄的外公达成了一至。 就算是赵玄毫不知情,他们也会一步步推着赵玄向前走。 现在身份不暴露。 为的就是给赵玄足够的时间发展羽翼,等到以后父子相认,赵玄所拥有的势力绝对足以震慑朝堂,而那时候,就算那些诸公子的支持者再如何疯狂,他们也没有什么必要了。 听到这话。 王翦点了点头,没有否定,也没有赞同。 对于储君之争,王翦一直都是不参与其中的。 哪怕是对于自己的儿子都严令告诫,绝不可参与其中。 但现在,似乎要不由自主了。 “大王如今还不知道赵玄是他的儿子?”
王翦问道。 “别说是大王,就算是玥儿也不知道。”
“知道赵玄身份的只有我们四人而已。”
周延淡淡一笑。 “你怎么什么时候告诉大王?”
王翦问道。 “现在,或许还不是时候。”
周延看了夏无且一眼,摇了摇头。 “为何?”
王翦面带不解。 但王贲却拉了拉王翦袖口,低声道:“赵玄的母亲已经去世了。”
听到这。 王翦这才恍然回神。 作为曾经的亲历者。 他也知道赵玄母亲在大王的心目中有多么重要。 当初行刺夏玉房的人,几乎全部都被大王给抄家灭族,哪怕是明面上不能杀的,也派遣了刺客将他们给诛灭了。 甚至于曾经高高在上的辅政大臣都被打压不复。 因为夏玉房。 嬴政在加冠亲政,真正执掌王权后,血洗了超过万计的人。 这些年以来,大王也没有放弃一分找到她的希望,如果让大王知道赵玄母亲已经去世了。 会有什么后果,王翦想都不敢想。 失去理智? 还是会让大秦再起杀戮的波澜? 这些王翦都不能确定。 毕竟君王之心难以预测。 “你们没有告诉大王是对的。”
“此事,还需循序渐进。”
“大王对昔日阿房姑娘用情之深,只有当初见证的人才知道。”
“为了大秦的稳定,为了大秦的一统,绝对不能在此刻乱大王的雄心。”
王翦严肃的说道。 “所以,现在你可愿意帮助赵玄,助赵玄夺那储君之位?”
周延凝视着王翦,郑重的问道。 “现在我还有其他选择的余地吗?”
“亲家。”
王翦笑着回道。 “哈哈哈。”
“好。”
“好一个亲家。”
周延大笑了起来:“等以后我们小宝儿长大了,娶了你的孙女,到时候大秦将会是另一番光景。”
“或许真的是另一番光景吧。”
王翦微微一笑,心中也是有些期盼。 他王家如今在大秦如日中天,可以被称之为最顶尖的家族。 但是可没有出现过太子妃,更没有出现过王后。 而现在。 如若助赵玄夺储君之位成功。 未来赵玄有望继承王位,小宝儿就是太子,他的孙女将会成为太子妃。 “这就莫名其妙的参与了党争夺储了?”
听到王翦的表态,王贲还是有些懵。 曾经说好的义正言辞,如今怎么忽然间变了风向了。 这时。 周玥儿从一旁走了过来,看着此间四个人有三个在笑,还有一个表情古怪。 “发生了什么事?”
周玥儿好奇的问道。 “哈哈哈。”
“大喜事。”
周延看着自己孙女大笑道。 “什么大喜事?”
周玥儿脸上浮起了笑容。 “刚刚你王伯父说了,要与我们家结为姻亲,他家孙女许配给我们家宝儿了。”
“还真别说。”
“缘分天注定。”
“他孙女只是比我家宝儿小了几个月。”
“怎么样?”
周延笑着道。 “这可是好事啊。”
周玥儿眼中一喜,当即就同意了。 “以后,我们可就亲上加亲咯。”
周延笑呵呵的道,余光看着王翦。 “是啊,亲上加亲。”
王翦笑着回道。 “我家小宝儿真的太幸运了。”
周玥儿抱着自己的儿子,非常的高兴。 单纯的为自己的儿子高兴。 当然。 她也知道,王家在大秦地位崇高,能够与王家结亲,对于自己的玄哥哥来说也有很大的帮助,至少以后在朝堂上自己玄哥哥不会孤独一人。 成为了自己人后,王翦肯定会加大对自己玄哥哥的照顾。 再而。 又不是上门为婿,反正又不会吃亏。 殊不知。 此刻周延,夏无且,比她的笑声还要更大。 反倒是王翦父子的笑却是颇有几分无奈了。 “对了。”
“可以用膳了。”
“今天干脆王伯父就住在我们家吧。”
周玥儿笑着说道。 “我们用完膳就走。”
“大王让我们回咸阳觐见,可不能耽搁了。”
王翦笑道。 “好吧。”
周玥儿点了点头。 随后。 一众人走入了内院,坐在了一起用膳。 用完膳。 王翦父子就带着一种复杂的心情离开了赵府,在亲卫的护送下,向着咸阳行进。 “这一次,倒是小宝儿帮了一个大忙。”
夏无且微微一笑道。 “是啊。”
“宝儿帮了一个大忙,不过,说到底还是王翦自己开口说的,联姻可就是绑在了我们的战船了。”
周延笑着说道。 “现在我明白了你的谋划了,暗中夺储比明面上的困难要小得多,至少那些诸公子的人根本不知道我们要做什么。”
夏无且称赞道。 “有一句话叫做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赵玄现在战功卓越,如日中天,肯定已经被秦国朝堂上诸多人嫉恨,不过赵玄未曾支持任何公子,他们也没有理由对赵玄动手,毕竟一旦他们出手,就会逼迫赵玄站到他们的对立面。”
“可赵玄身份一旦暴露,结果就不同了。”
“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置赵玄于死地。”
周延笑道。 “对王翦,你真的相信吗?”
“他会不会只是假意答应?”
夏无且有些担忧的道。 “王翦是一个聪明人,他知道如何选择,而且他也知道你女儿当初的事情,自然知道权衡利弊。”
“放心吧。”
“他以后会坚定的与我们站在一起。”
“毕竟。”
“这关乎他家族下一代的昌盛,他到了如此高位,总是要为下一代考虑的,他不会那么愚蠢。”
周延自信的说道。 曾经为天子那么久,对于君王权谋他懂得很多,对于人心,他也有几分透彻。 “但愿如此吧。”
夏无且点了点头。 相对于周延沉稳为赵玄谋划,夏无且则是没有那么好的心态,失去了女儿后,他不想再失去赵玄这个外孙,还有曾外孙。 毕竟这夺储之路,踏错一步就可能万劫不复。 当然。 这也是因为他们不知道赵玄拥有的力量,如果知道,他们根本不会有这般担心了。 但那种超越凡俗的力量,天下从未有过,赵玄也从未说过,他们又怎会知道。 前往咸阳的路上。 王翦父子坐在了马车上,面上都带着一种思虑。 “爹。”
“我们就这样参与争储了?”
不知过了多久,王贲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对于赵玄,你如何看?”
王翦反问道。 “天下千古难有的智勇战将,可比昔日的武安君,有过之无不及。”
王贲不假思索道。 “诸公子之中可有能够与他比肩者?”
王翦又问道。 “听闻公子扶苏虽然仁厚,但终究是传闻,并无对大秦的任何建树,声名或许也是扶苏公子支持者的推波助澜,特意制造。”
“至于其他公子,我还真的不了解。”
王贲回道。 “最后问你一个。”
“在大王心中,后宫嫔妃可有人能够比拟昔日的夏玉房?”
王翦再问道。 “没有。”
“在大王心中,唯一认定的妻子或许就只有昔日的夏姑娘,大王对她的感情也无法用常言来衡量。”
“后宫嫔妃没有任何一个能够与夏姑娘相比。”
王贲老实的回道。 作为曾经伴读在嬴政身边的人,王贲可是知道夏玉房的位置,更知道当初他们的感情有多么深厚。 “这就是我会答应周延那老狐狸的原因。”
“别看着周延现在居于山中,但是显然他知道了赵玄的身份后,已经重新拾取了雄心了。”
“他想让孙女成为王后。”
“这就是他生前最后一图。”
王翦笑了笑,骂了一句周延老狐狸。 “当然。”
“为何当初我不参与这党争夺储。”
“哪怕扶苏公子看着有朝堂大多数大臣支持,明面上看必是十有八九的太子人选,我之所以不选也是为了明哲保身,不将家族牵连,但是扶苏与赵玄一比,两者之间的差距就太大了。”
“再而,大王对赵玄万分的看重,有想法将他培养到昔日武安君那种地步,一旦相认,大王十有八九会立赵玄为储君。”
“在大王掌国这一代,有我在,我王家可昌盛一代。”
“但是到了大王之后的下一代,我王家是否还有如此强盛,就必须下注了。”
“赵玄,就是我王家下的注。”
“一旦这注下对了,我王家还可迎两代昌盛。”
王翦目光带着一种坚定,彻底下定了决心。 “儿子必与父亲共进退。”
“而且儿子坚定,这一次我王家的注绝对下对了。”
王贲眼神也坚定的道。 ...... 几天后。 咸阳城。 秦王殿外。 王翦和王贲换上了一身官袍,在殿外等候。 随着一声高喊声传出:“大王诏谕,宣上将军王翦,宣王贲将军入殿觐见。”
应声。 王翦和王贲不敢有任何犹豫,整理了衣冠,缓步走入了大殿内。 群臣目光立刻就落在了两人的身上,有敬畏,有羡慕。 这一次王家父子归来,而且还专门召集朝臣开启朝会,这等殊荣可是极为恩厚。 “臣王翦。”
“臣王贲。”
“参见大王,愿大王万年,大秦万年。”
两人手持朝笏,躬身对着嬴政一拜。 而嬴政也给予了两人极大的殊荣,从王位上站起来,大笑道:“两位将军快快平身。”
“这一次攻灭魏国,两位将军功不可没。”
“孤有两位将军效力,乃孤之大幸。”
两人闻言,皆是激动的道:“臣等身为大秦之臣,为大秦开疆扩土,乃臣等职责所在。”
“哈哈哈。”
“我大秦以军功强国,有功赏,有过罚。”
“此乃大秦国策。”
“上将军为我大秦灭魏立下大功,今,赐晋爵位两级,赐万金,赐万布,赐奴仆千人。”
“蓝田大营主将立大功,赐晋爵两级,赐五千金,五千布,赐奴仆五百。”
嬴政大笑一声,当即下诏。 “臣谢大王隆恩。”
王翦父子两人躬身一拜。 王翦为护军都尉,爵本就是十五级爵,也是大秦现在敕封最高的爵位,再晋两爵,便为驷车庶长,荣耀无比。 “恭贺上将军。”
群臣也纷纷向着王翦恭贺道。 “多谢。”
王翦笑了笑,对着朝堂群臣一一拱手回礼。 “魏地大定,孤准备于魏地再立一大营,诸卿觉得如何?”
嬴政看着群臣道。 “回大王。”
“如今雍城大营防范北境异族,函谷大营出征赵国,我蓝田大营镇守于魏地,凭我大秦如今兼并两国之地,再立一营顺理成章。”
王翦当即附和道。 “臣等附议。”
群臣纷纷附和道。 再立大营之事,在还未定下魏国时,嬴政就已经提过了,群臣如今又怎敢反对。 而且对于那新立大营统兵上将军的人选,朝堂上下都已经知道是谁了。 “好。”
“传孤诏谕,准备再立大营诸事。”
“有关大营之事,待赵玄归咸阳觐见,再行彻底落定。”
嬴政威声道。 这一句话。 便是给予朝堂群臣再提了一个醒,新大营上将军的人选孤心中已定,不要再来扫孤的兴了。 “大王圣明。”
群臣哪里听不出这话里的意思。 哪怕是那淳于越,经过了嬴傒的告诫后,哪怕心中有想法,也不敢在朝堂上多说什么了。 朝会散去。 章台宫内。 王翦父子被嬴政传召。 “上将军。”
“王贲。”
“许久未见了。”
“此间没有外人,都坐吧。”
嬴政笑了笑,对着两人招了招手。 “谢大王。”
王翦父子躬身一拜,坐在了嬴政的两侧。 “赵高,你退下吧。”
嬴政看向了一旁侍奉的赵高,摆了摆手。 “诺。”
不能留下来,赵高眼中有些失望,但不敢拒绝。 作为君王的近侍,掌握的消息是最多的,也能够做很多事。 “上将军归来时去了赵玄的家中?”
嬴政笑了笑,看着王翦道。 “请大王恕罪。”
“臣与赵玄甚是投缘,所以在归来时特意去看了看赵玄的儿子,还有周老爷子。“王翦立刻拱手抱拳道。表现惶恐。 “诶。”
“这算什么罪。”
“上将军无需如此。”
嬴政笑了笑,立刻宽慰道。 “谢大王。”
王翦立刻道谢道。 “算算时间,赵玄应该有三年未曾归乡了。”
“为了大秦,他算是尽了自身之力啊。”
嬴政有些感叹的道。 “有国才有家,赵玄三年为大秦兼并两国,也是从未有过的战果啊。”
“大王有如此智勇良将,此乃大秦之福,大王之福。”
王翦笑道,言语中多是对赵玄的推崇。 既然已经是一条战船上的了,王翦自然是要竭力的为赵玄铺路,给予赵玄在嬴政心中留下更好的印象,有更好的结果。 “是啊。”
“孤也没有想到会天赐一个如此智勇双全的战将给孤。”
“或许也是苍天知孤一统大愿吧。”
“不过,赵玄入伍三年,立战功无数,孤却还未见过他,这倒是天下少见。”
嬴政笑着说道。 “哈哈。”
“的确是天下少见。”
“如若在他国,赵玄纵有智勇之力,只怕也不会得此重用,列国君王可没有大王如此雄图。”
王翦带着几分恭维的道。 这也并非吹嘘,而是事实。 “孤准备敕封赵玄为护军都尉,掌新建大营,上将军以为如何?”
嬴政随口问道。 “回大王。”
“以赵玄战功,赵玄的能力,足可担此重任。”
“臣愿担保。”
王翦当即正色说道。 “放心。”
“现在我大秦所有护军都尉之下的战将,又有哪一个战功比得上赵玄,他统帅新大营,众望所归,任何人都阻止不了。”
看着王翦的态度,嬴政心中更加坚定了。 而这时。 他余光看向了王贲,略带笑意的道:“王贲,你小子以前话可是最多的,今天怎么不说话?”
“啊。”
听到嬴政的话,王贲猛地回过神来。 刚刚的他一直都处于呆愣之中。 哪怕几天过去了,他还没有从赵玄家中的事情回过神来。 到现在。 他都有些难以置信,赵玄竟然会是大王的儿子。 “臭小子,一惊一乍做什么?”
王翦没好气的骂道,余光却是狠狠瞪了王贲一眼,表面上是呵斥,其实暗地之中却是对王贲的提醒,不要暴露了。 “大王,你就莫调笑臣了。”
王贲有些无奈的回道。 “说实话。”
“当初若不是上将军力挽狂澜,一举镇压嫪毐叛军作乱,孤现在已经不知是何下场。”
“人啊。”
“真的是年龄越大,越喜欢追忆。”
嬴政脸上带着一种卸下了威严的样子,浮现追忆之色。 “当初那些叛逆都已经变成了枯骨了,他们的叛乱,有得有失,若非他们逼一把,大王又怎能成长至如今的雄才大略。”
王翦笑道。 “当初的大秦,现在的大秦。”
“的确是大变。”
“孤还记得,当初刚刚归于大秦时,还是上将军去迎的孤。”
“之后。”
“先王安排了蒙恬,蒙毅,冯去疾,冯劫,还有王贲你这家伙,一起与孤一同修习....” 在真正信任的人面前,没有外人,嬴政也是有几分放下,少了几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威严,多了几分温和,而此刻嬴政眼中呈现追忆之色:“还有,阿房。”
听到阿房两个字。 王翦和王贲神情忽现波澜。 不过只是一闪而逝。 “想想当初。”
“孤刚刚继位之时,有着一腔的雄心壮志,想着凭孤的能力开创大秦盛世,一统天下,还有,让阿房成为孤的王后。”
“但....呵呵。”
“孤所想的与面对的完全不同。”
“一切,都是孤想太多了。”
“孤甚至连最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让她被逼离开了孤的身边。”
话到这。 嬴政脸上涌现了一种恨意,除了恨当初的那些人外,更多的是恨自己。 恨他自己没有力量保护他的女人。 “宗室,朝臣,皆视孤年幼,无视于孤。”
“甚至于....” “孤的母亲,为了一个野男人,为了野种,不要孤了。”
“最爱的女人保护不了,甚至连亲生母亲都抛弃了孤。”
“呵呵。”
“孤这个王,其实也很可笑吧。”
嬴政脸上挂着一种苦笑,对着王翦和王贲道。 这种揪心之苦,也让王翦父子两人十分的揪心,想要安慰,却不知如何安慰。 从这话里。 王翦听出来了。 大王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对夏玉房有任何的忘怀,反而是更加的深刻。 “大王。”
“一切都过去了。”
“你,一定能够找到阿房姑娘的。”
王翦只能硬着头皮的安慰道。 “对,一定能够找到的。”
“她现在肯定在天下的某一个地方等着大王,等着和大王团聚。”
王贲也立刻附和道。 “曾经。”
“阿房的一生是为了赵政而活,无论苦难,无论富贵。”
“如今。”
“嬴政的一生将为了阿房而活,无论艰险,无论困难。”
“纵天涯海角。”
“孤,一定会找到她。”
嬴政眼中带着一种坚定,大声的说道。 看到这。 王翦心底叹了一口气。 这种情况。 周延那老狐狸是对的,大王对夏玉房用情太深了,深到一切都无法抹平。 如果让大王知道夏玉房已经去世了。 这种打击,或许真的会让他崩溃。 或许有些人不能理会这种情感,但是对嬴政而言,夏玉房三个字已经活在了他的心中,也是最重要的。 曾经的青梅竹马,曾经的欺辱与共,曾经的朝夕相伴,这一切的一切。 糟糠之妻,患难之妻,或许便是如此吧。 但,却不是共富贵之妻。 当初为了嬴政能够更好的为王,夏玉房毅然的离开了,一切都是为了嬴政。 “大王。”
“阿房姑娘已经去世了。”
“但她并非什么都没有留下,她给你留下了一个儿子。”
“这个儿子很出色,你说他是苍天赐给你的,可是却不是,他是你最深爱的女人给你最后的一件礼物。”
“再过不久,你的儿子就要来见你了。”
“他,不会让你失望的。”
王翦在心中暗暗的说道。 这一刻。 他真的想........